寒風呼嘯，帕米爾高原的夜空如墨，星光被厚重的雲層遮蔽，隻剩下刺骨的冷意彌漫在空氣中。盧寶柚咬緊牙關，手指死死扣住岩壁的縫隙，肌肉因長時間的攀爬而顫抖，汗水早已凝結成細小的冰晶，掛在他的眉梢和發間。
    他深吸一口氣，肺部因稀薄的氧氣而灼燒，但意誌力支撐著他最後的一躍——終於，他攀上了絕壁的最高處。
    盧寶柚癱坐在崖頂，大口喘息，白色的霧氣從他口中噴出，又在瞬間凍結成霜。他回頭望去，下方漆黑一片，再無其他身影。那些曾經與他一同攀登的新兵，有的在半途力竭墜落，有的被教官判定淘汰，此刻早已被送離這片試煉之地。
    “你本不該是這個名次。”
    一道低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盧寶柚猛地轉頭，隻見一個身披深紅色鬥篷的男人站在不遠處，風雪掠過他的衣角，卻未能撼動他分毫。
    ——李歌。
    盧寶柚的瞳孔微縮，隨即低下頭，沉默不語。
    李歌緩步走近，靴底踩在積雪上發出輕微的咯吱聲。他的目光落在盧寶柚身上，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如果在第一次攀登時，你肯停下來調整呼吸，而不是一味地衝刺，現在你已經走在所有人前麵。”李歌頓了頓，聲音冷冽，“可惜，你的驕傲讓你錯失了機會，甚至差點葬送自己。”
    盧寶柚的拳頭攥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想反駁，但最終隻是沉默。
    “我知道你體內的力量很強。”李歌繼續道，“你的天賦、意誌力，甚至是運氣，都遠超常人。但過度的自信，遲早會讓你付出代價。”
    “這次你能從穀底爬上來，下一次呢？”
    盧寶柚的肩膀微微顫抖，但最終，他什麽也沒說。
    李歌不再多言，轉身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風雪之中。
    盧寶柚獨自坐在崖頂，望著遠處的黑暗，許久之後，他緩緩站起身，朝著試煉的終點邁步而去。
    ……
    黎明時分，十數輛軍用卡車駛過荒蕪的高原，車輪碾過凍土，發出沉悶的聲響。天邊的魚肚白逐漸撕裂黑暗，在地平線的盡頭，幾棟刷著白漆、覆蓋紅頂的建築輪廓逐漸清晰。
    ——喀玉什019邊防連。
    車輛在連隊大門前停下，經過身份核驗後，緩緩駛入營地。蘇元與蘇哲從車上跳下，和其他被淘汰的新兵一起列隊站好。寒風吹過，他們的臉頰凍得通紅，但眼神依舊堅定。
    不多時，一個身材魁梧、麵容粗獷的男人從主樓走出，他穿著厚重的迷彩服，目光如鷹隼般掃過眾人。
    “這就是上麵說的臨時誌願者？”男人皺眉，語氣中帶著疑惑，“怎麽都這麽年輕？而且……”他的視線在眾人身上停留，“你們的氣質，不像是普通誌願者，倒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教官站在一旁，神秘地笑了笑：“具體情況不便透露，接下來幾天，他們就交給您了。”
    男人點點頭，隨即走到隊列前方，厲聲喝道：“稍息！立正！”
    新兵們的動作整齊劃一，沒有絲毫拖遝。
    男人滿意地點頭：“接下來的四天，你們將作為誌願者，體驗邊境戍邊生活。我是喀玉什邊防連連長趙鐵峰，希望你們能遵守紀律，別給我惹麻煩。”
    ……
    與此同時，帕米爾高原的另一側。
    司小南、冷軒和辛格三人站在一處裸露的岩壁前，寒風卷起細碎的雪粒，拍打在他們的臉上。
    “你們確定聲音是從這裏傳出來的？”辛格皺眉，狐疑地看著麵前的岩石。
    司小南點頭，神色凝重：“之前經過時，我們聽到了類似潮汐的聲響，甚至還有低沉的龍吟。”
    辛格將耳朵貼在冰冷的石壁上，仔細聆聽，但除了風聲，什麽也沒捕捉到。
    “這不過是風穿過縫隙的聲音。”他直起身，語氣不耐。
    “再仔細聽。”冷軒忽然開口，聲音低沉。
    辛格猶豫了一下，再次俯身。這一次，他似乎真的聽到了某種異樣的聲響——像是遙遠的回響，又像是某種古老的低語。
    “這……”他的表情微微變化。
    司小南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她緩緩說道：“或許，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辛格沉默片刻，忽然從懷中取出一隻古樸的羅盤，羅盤表麵刻滿繁複的紋路，中央懸浮著一枚漆黑的指針。
    “這是能感應神力波動的法器。”他解釋道，“如果昆侖虛的入口真的在此，它應該能指引我們。”
    司小南的目光落在羅盤上，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隨後上前一步，“能不能給我看看？”
    而辛格在看到司小南伸過來的手後，第一時間向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著司小南起說道：“非常抱歉，這東西你不能碰，這是我從天神廟中帶出來的。”
    話音落下，他催動精神力注入羅盤，烏光流轉間，指針緩緩定格。
    “那邊有神力波動。”辛格抬手指向風雪深處，“或許就是昆侖虛的入口。”
    冷軒眸光微冷，側目看向司小南，眼底閃過一絲詢問。
    ——動手嗎？
    ——洛基在監聽，現在不是時機。
    司小南微不可察地搖頭。冷軒斂去殺意，沉默跟上。
    ……
    與此同時，方沫踩著積雪艱難前行。忽然，他鼻尖微動，腳步驟停。
    “這氣息……”他循著直覺轉向另一條路，最終停在試煉區域的邊緣。
    積雪之下，青銅紋路若隱若現，古老的法陣散發著熟悉的力量。
    “天庭的靈氣？”方沫瞳孔一縮，“可這裏明明是帕米爾高原……”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決定立刻上報。
    然而下一秒，寒意驟然逼近——
    “呦，這裏居然還有一個落單的大夏神明代理人，不錯不錯。”
    暗黃禮服的男人從地脈中現身，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方沫，嘴角勾起輕蔑的弧度。
    “蓋亞的代理人？”方沫渾身繃緊，卻聽對方嗤笑一聲：
    “大夏神的代理人，果然弱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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