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放箭！所有戰船，火力全開！”副統領肖衝厲聲喝道。
    五艘戰船同時調整陣型，呈半圓形向岸邊壓來。
    箭矢、火銃彈丸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申旭堯終於動了，他腳尖一點礁石，身形如燕般掠起，刀光如水，在身前潑灑出一片銀色光幕。
    “斷浪！”隨著一聲清喝，申旭堯的刀突然爆發出刺目光芒。
    一道肉眼可見的刀氣橫斬而出，竟將海麵劈開一道深深的溝壑。
    刀氣去勢不減，正中第一艘戰船的桅杆。
    “哢嚓”一聲巨響，粗大的主桅杆應聲而斷，船帆轟然倒塌。
    戰船頓時失去控製，在海麵上打橫。
    掉落海底的士兵個個善泳，眼看船隻側翻，隻好朝著岸邊遊去。
    這些都是東越士兵，他不想傷害他們。
    袁偽臉色陰沉的盯著眼前人，沉默不語。
    見到黑金震虎刀的第一眼，他就已經知道麵前的男人是誰了。
    太後懿旨已下。
    今日，除非太後親臨。
    否則沒人可以阻攔他。
    肖衝乃水師副統領，在海上的時間比在陸地還多，因此，他並不認識申旭堯。
    肖衝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這已非尋常刀客，如此強悍的刀氣外放，江湖上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數。
    申旭堯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他身形再動，沿著海岸線快速移動，避開第二艘戰船的炮火。
    海水在他腳下飛濺，卻無一滴沾濕他的衣角。
    “分水！”又是一聲厲喝，申旭堯雙手握刀，對著海麵猛然劈下。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海水竟被這一刀生生劈開，形成一道高達數丈的水牆，向著第二艘戰船壓去。
    “轉舵！快轉舵！”戰船上的水手驚恐大叫，但為時已晚。
    巨浪拍下，戰船劇烈搖晃，甲板上的士兵紛紛落水。
    轉眼間，五艘戰船已損其二。剩下的三艘戰船上的士兵開始騷動，卻無人會丟下武器跳海逃生。
    此次太後與皇帝一同出征，拿下北海尤其重要，他們絕不會當逃兵。
    “無妨！他隻有一個人！”
    “所有火炮，對準那個村子！看他能擋多少！”
    申旭堯聞言，眼中寒光暴漲。
    他原本隻是想讓他們去不了北海，不想傷他們，但現在，他們竟想對無辜村民下手。
    “找死！”他一聲長嘯，身形如電，竟踏著海浪向戰船衝去。
    此人必定在證虛境之上，輕功竟如此了得。
    肖衝大驚失色：“放箭！快放箭！”
    第三艘戰船上的弓箭手倉促放箭，但申旭堯的速度太快了，箭矢全部落空。
    眨眼間，他已躍上甲板，刀光一閃，三名弓箭手便捂著胳膊倒下。
    “攔住他！”肖衝嘶吼著，親自帶人衝上前去。
    申旭堯冷笑一聲，刀法突變，從淩厲變得綿密。
    ‘千重浪’施展開來，刀光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連綿不絕。
    衝上來的士兵如同撞上了一堵刀牆，瞬間倒下七八個。
    “火炮準備！”第四艘戰船上的指揮官見勢不妙，竟不顧同伴安危，下令開炮。
    申旭堯耳尖一動，聽到火炮引線燃燒的“嘶嘶”聲。
    他猛地一腳踢飛一個士兵，借力躍起數丈高。
    幾乎同時，“轟”的一聲巨響，炮彈將第三艘戰船的甲板炸出一個大洞，火光衝天。
    “混賬！”肖衝狼狽地從煙霧中爬出，怒視第四艘戰船。
    申旭堯落在桅杆上，冷眼旁觀這一幕。
    朝廷水師內部竟如此不顧同袍性命。
    妄為將領。
    他並未殺一人，海麵上卻已經漂浮著幾具炸成碎末的屍體。
    就在這時，他餘光瞥見第五艘戰船正悄悄繞向海岸，顯然是想趁亂登陸，直撲漁村。
    而那裏的村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還有老人孩子在山路上緩慢移動。
    “休想！”
    申旭堯從桅杆上一躍而下，刀光如虹，直取第五艘戰船的舵手。
    那舵手見一道銀光襲來，嚇得魂飛魄散，本能地一轉舵輪。
    戰船猛地傾斜，堪堪避過這致命一刀。
    但申旭堯的目標本就不是舵手。
    他的刀氣劃過船帆，主帆“刺啦”一聲裂成兩半，戰船速度驟減。
    四艘戰船已經失去戰鬥力，隻剩袁偽所在的旗艦還在海麵上遊弋。
    肖衝已經爬上了唯一的戰船。
    這位水師副統領已經紅了眼，親自操持一門火炮，對準了申旭堯。
    “去死吧！”肖衝獰笑著點燃引線。
    剩下的船隻射出滿天飛箭。
    袁偽皺眉，捏緊了拳頭。
    肖衝此人，必不可留。
    而肖衝此刻正落在第五艘戰船的甲板上，周圍是數十名持刀的水師士兵。
    他聽到火炮引線的燃燒聲，也看到了炮口正對著自己——以及自己身後的村莊。
    村民們都在村中。火炮威力巨大，如果這一炮打向村中……
    電光火石間，申旭堯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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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瘋狂運轉，全部灌注到黑金震虎刀中。
    刀身發出嗡鳴，仿佛承受不住如此龐大的力量。
    “驚濤——萬重斬！”
    隨著這聲暴喝，申旭堯揮出了他有生以來最強的一刀。
    刀光如銀河傾瀉，化作無數道銀色流光，不僅擊碎了射來的炮彈，更餘勢不減地劈向肖衝所在的旗艦。
    “轟隆！”一聲巨響，旗艦從中間被劈成兩半，緩緩沉入海中。
    肖衝在最後一刻跳海逃生，卻被一道飛來的刀氣貫穿胸膛，鮮血染紅了一片海水。
    袁偽也掉入海水中，狼狽的拽著一塊破損的木板，支撐身形。
    但申旭堯也付出了代價。
    強行使出超越自身極限的刀法，他的經脈瞬間不堪重負，寸寸斷裂，口中鮮血狂噴。
    手中攥著一顆漆黑的丹藥，他不再猶豫，立刻服下。
    好似又恢複了些力氣。
    隻是下一秒，他渾身僵住，難以置信的捂著胸口。
    無數的飛箭落下，他已無力抵擋。
    到底是肉體凡胎，難以抗拒如此巨大的威力。
    “二皇子！”
    袁偽一驚，大呼出聲。
    此刻他的任務已經失敗，船隻全部被擊落。
    此時隻有將東申旭堯帶回去，太後才不會輕易治他的罪。
    東申旭堯踉蹌幾步，靠在了船舷上。
    他望著遠處山路上幾個村民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嘴角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
    “值得...”他喃喃道，手中的黑金震虎刀墜入海中。
    士兵們警惕地圍上來，卻發現這個可怕的刀客已經閉上了眼睛。
    海風吹拂著他染血的衣袍，仿佛在為他送行。
    突然，東申旭堯的身體向後仰倒，落入波濤洶湧的大海。
    士兵們麵麵相覷，無人敢去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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