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轉向旅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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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穀川清猛地扭動僵硬的脖頸,發出\"哢哢\"的聲響。
他癱坐在轉椅上,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軍裝前襟已被冷汗浸透。
窗外傳來零星的炮聲,更添幾分煩躁。
“司令官閣下!”辦公室的橡木門再次被粗暴撞開,一名司令部參謀急衝衝跑進來,胸膛劇烈起伏著,像條擱淺的魚般大口喘氣。
長穀川清霍然起身,桌上攤開的作戰地圖被帶得嘩啦作響,他眯起布滿血絲的眼睛:“又怎麽了?難道支那人的子彈已經打到司令部了?”
“比那更糟!”參謀撲到辦公桌前,手指顫抖著遞過來一封電報:“本土急電!第3師團和第11師團的運輸船隊。。。轉向旅順了!”
“納尼!”長穀川清一把揪住參謀的衣領。
太陽穴上的青筋暴突,長穀川清聲音嘶啞得可怕:“昨天收到的電報還說船隊正加速趕來上海!現在告訴我他們去了滿洲?”
參謀咳著粗氣,舉著手裏的電報道:“是真的!”。
長穀川清搶過電報,指尖發抖地掃視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突然,他像被燙到般將電報摔在桌上,茶杯裏的殘茶濺濕了作戰計劃圖。
“荒謬!”他抓起電報又看了一遍:“18號登船,今天才21號!72小時,兩個師團幾萬人全部感染疾病?”
他獰笑著扯開領口:“連具體病症都不敢寫明白嗎?”
杉山六藏參謀長不知何時已湊到近前。
這個素來注重軍容的軍官此刻領帶歪斜,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滾圓,他盯著電報末尾的簽名,喉結上下滾動:“是。。。是軍部發來的。。。”
窗外突然傳來150毫米榴彈的尖嘯。
長穀川清卻渾然不覺,他瞪眼道:“給護航艦隊發報!到底發生了什麽!!”
“將軍。。。”杉山六藏的聲音輕得像蚊蠅:“您不覺得。。。這太巧合了嗎?”
他咽了口唾沫:“昨天陸軍省剛發來電報,說上海戰局需要重新評估。。。您說,我們是不是被放棄了。。。。”
長穀川清緩緩轉身,從壁櫃裏取出一瓶威士忌,酒液直接灌進喉嚨。
酒精灼燒著食道,卻澆不滅眼中的怒火。
“召集所有高級參謀。”他突然將酒瓶砸向牆壁,琥珀色的液體在地圖上蔓延:“我要重新製定作戰方案。既然陸軍要把我們丟在這這裏。。。。”
冷笑一聲,長穀川清手指重重戳在黃浦江防線上:“那我們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就不能白白戰死在這裏,傳令,準備放棄。。。。”
窗外,又一枚炮彈在不遠處爆炸,震落的灰塵中,長穀川清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而猙獰。
“報告!”又一道炸雷般的嗓音突然響起。
長穀川清正用拳頭狠狠砸著作戰地圖,指節迸出的悶響混著窗外零星的炮聲,像鈍刀刮著神經。
他猛地抬頭,脖頸青筋暴起如老樹根須:“滾進來!”吼聲裹著濃重的血腥氣,震得辦公室眾人心中直顫。
門被撞開的瞬間,穿卡其色軍裝的通訊兵快步走了進來:“報告司令官閣下!上海派遣軍鬆井石根將軍急電!”
長穀川清一把扯過電報。
《上海派遣軍司令部電
急電 第〇〇〇號
虹口海軍司令部 長穀川清 司令官
拝啓
第三師団並びに第十一師団は、特段の事情により上海方麵への増援を一時不能となり、現在緊急に旅順方麵へ転進中であることを報告する。當麵の戦況を勘案し、貴部に対し、なお數日間の辛抱強い固守を要請する。
関東軍隷下第二師団及第十二師団は既に緊急集結を完了し、現在北上中である。鬆井自ら両師団を率いて旅順到著後、直ちに南方へ急行し、貴部と共に上海戦線を救援する用意を整えつつある。
全軍の士気は高揚し、必勝の信念を以て任務を果たさんとする。貴部の奮闘を切に期待する。
敬具
上海派遣軍司令官 鬆井石根
昭和12年8月21日 》
“堅守?”長穀川清突然發出野獸瀕死的嚎叫,整張臉漲得紫紅。
他一把揪住通訊兵的衣領,將人提得雙腳離地。
“外麵有三個師的支那軍隊在啃我們的防線!炮彈把戰壕都犁平了!
你讓我拿什麽堅守?!”
猛地將通訊兵摜在地上,將手中電報狠狠撕成兩半,碎紙片像雪片般飄落在地圖上:“用海軍陸戰隊的血肉去填支那人的槍眼嗎?!”
窗外又一聲悶響,震得玻璃窗簌簌發抖。
長穀川清卻渾然不覺,他踉蹌著後退兩步,後腰撞上酒櫃,威士忌酒瓶叮叮當當滾落一地,琥珀色的液體在地上蜿蜒成河。。。。
“司令官閣下。。。”杉山六藏參謀長扶了扶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布滿血絲。他伸手想扶住搖搖欲墜的長官。
“立刻給本土發報!”
長穀川清的聲音突然平靜得可怕,手指卻神經質地敲擊著桌麵,“告訴那些陸軍馬鹿,如果再不來增援。。。”
長穀川清咬牙切齒:“第三艦隊海軍陸戰隊將被迫撤往海上!讓他們準備好承受這個決定的後果,包括虹口丟失的恥辱!”
杉山六藏打了個寒顫。
他知道這句話的分量,一旦第三艦隊撤離,不僅意味著上海戰局徹底崩盤,更會讓帝國海軍數十年的威名毀於一旦。
可此刻,長穀川清的眼中跳動著瘋狂的火焰,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出戰刀劈人。
“嗨伊!”杉山六藏猛地鞠躬,聲音裏帶著壓抑的顫音。
窗外,炮彈尖嘯伴隨爆炸聲此起彼伏。長穀川清卻緩緩坐回椅子,目光變的無神。。。
“將軍。。。”杉山六藏小聲開口,聲音輕得像飄在硝煙裏:“鬆井大將說將關東軍第二師團和第十二師團正在集結。
如果我們堅守吉田的話,說不定真能等到他們趕來。”
“幾天?”長穀川清突然冷笑起來,笑聲裏帶著刺骨的寒意,“足夠讓支那人把我們的屍體堆成京觀了。”
他隨手撈起抓一瓶威士忌猛灌一口,烈酒灼燒著喉嚨,“傳令下去,艦隊主炮準備全力開火,就讓黃浦江的水都流成血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