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有一點點累,想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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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升起之時,每個日子都是嶄新的,但這並不代表有些事會就此翻篇。
    林聽的手搭在a班的門把手上,不由頓住。
    目光也不由定格在受傷的小臂上,並非天生善戰的戰神,林聽也會乏累,周期性低落。
    但現實並沒有給他其他選擇。
    搭在門把上的手微微向下,門開,門內湧來許多不友善的目光。
    林聽依舊垂頭貼牆而行,猶如縮頭鵪鶉,存在感依舊不是很高,但架不住所有人都看他。
    不緊不慢,林聽走到自己的位置。
    可那裏坐著一個陌生的男人,男人長發及腰,棱角深邃優美,五官英俊且豔麗。
    那是一個長相極為張揚美豔的男人。
    隻是那人鼻梁架著一副眼鏡,增添了幾抹禁欲氣息。
    看著坐在自己位子上的男人,林聽沒有多說什麽,而是沉默的走到另一個空位。
    寡言、隱忍且陰鬱,軟綿綿很好欺負的樣子……也是關山最瞧不上的樣子。
    關山,關夏的哥哥,從小接受精英教育,智商極高,方方麵麵都可以做到完美。
    他站在一個高點,頂著一張豔麗的麵容,平等的蔑視所有存在瑕疵的人類。
    關山本來不願意和林聽這種生物接觸,奈何……
    伸手扣了扣桌麵,關山叫住走向另一個空位的林聽:
    “等等,是你把我弟打了?”
    林聽慢吞吞回頭,這才看到長發男旁邊正坐著鼻青臉腫的關夏,而關夏似乎找到了依仗,正趾高氣昂的看著自己。
    人證物證俱在,關夏臉頰的紗布還在微微滲血,林聽無法反駁,隻能沉默的點了點頭:
    “抱歉,是我打的,但是是你弟帶人先打的我。”
    聞言,關山涼颼颼的看了關夏一眼,似乎是覺得關夏丟人,先動的手還能傷成這樣。
    但即便自家弟弟不爭氣,關山也是護著弟弟的。
    他靠在椅背上,雙手環胸,雙腿交疊,優雅宛若孔雀,他也確實是一隻孔雀。
    關山仰頭輕慢的看著林聽:
    “縱然我弟不對,但是我在這,就輪不到你對他動手。
    這樣,我給你一個選項,你站在原地不動,讓我弟把你打一頓,這事算是兩清。
    不然,我……”
    還未等關山說完,林聽隻是輕聲道:
    “兩清不了的,今天我服軟,你弟明天還得帶人找我的茬。”
    弱弱的解釋兩句,林聽不再多說,隻是歎息:“算了……看你這個樣子,應該不知道我的難處。”
    林聽站在窗邊,身影單薄又無可奈何。
    他抬眼看向關山,認真提議:“你可以進行你的第二個選擇。”
    語畢,林聽麵色尋常的抬手握拳,徒手敲碎了身旁的玻璃。
    忽略疼痛的手骨,林聽赤手接住了那片最鋒利的碎片。
    隻有碎片劃破他手掌時,他才微微皺眉。
    皺眉也不全是因為疼痛,隻是有一瞬他有點羨慕。
    羨慕關夏挨了打可以回家找哥哥告狀。
    林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但很快他想,他也隻不過是最近有點累,也想找個地方靠一靠。
    這個想法應該不是很過分,他隻想休息一小下,一小下就好,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麻煩誰。
    林聽為自己一瞬的想法感到羞恥,於是目光也變得更加淩厲。
    他揚起碎片,一個縱身向關山襲去,看那架勢像是要捅死關山。
    但是林聽做事有度,碎片隻是懸在關山頸側,而他的掌心也在滴著血,溫熱的血滴在了關山的頸窩。
    林聽聲音有些虛弱,但語氣很和善:
    “今天不如就這樣吧,我不可能讓關夏打的。
    不是為了麵子,也不是怕疼。
    隻是今天我讓他打,明天他就能打死我,望你理解。”
    關山瞥向自己頸側鋒利的玻璃,不由冷笑,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麽狼狽。
    他手長腳長,比林聽要高出一截,此時兩人離得又近。
    生平第一次,關山風度盡失,與人撕打起來。
    其實,關山確實很優秀,最年輕、最具備天賦的總工程師,設計出無數具備強大攻擊力的武器,是懸浮之城的重點保護對象。
    但是,他打架是真的不行。
    擬態是一隻抖落著羽毛的高傲孔雀,長處是腦子裏強悍的知識儲備。
    四肢除了長得長,是一點都不發達。
    林聽甚至迷惑的眨了眨眼,掄起的拳頭猶豫著要不要往下砸。
    當形勢向林聽一邊倒之時,林聽卻被人捏住了脖子,那人的精神力壓迫著他的四肢百骸,這絕對不是一種好受的感受。
    盛年的聲音在林聽背後響起,他笑眯眯問道:
    “室友,你昨天怎麽沒回寢室呢。”
    林聽很累,無來由的累,甚至想著昨天怎麽不砸死盛年呢。
    然後讓遼山的人把自己關起來,關著永遠不出來。
    他甚至越想越偏激,捂著玻璃碎片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當一根弦繃得過緊,總有快要斷裂的時候。
    這一個月,林聽打了無數架,他是人,有血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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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總想著自己不怕疼,而不是真的不疼。
    這時,有溫柔的女聲響起:
    “前麵是盛年吧?你捏著的那位同學看著很不舒服的樣子,快鬆手……”
    盛年垂眸去看林聽,感覺林聽貌似和平常相比是有那麽一點不一樣,渾身好似死寂一般。
    盛年緩緩鬆開手,林聽依舊死死握著玻璃碎片,但碎片已經離開關山頸側。
    而關山皺眉從林聽身邊離開,他心裏卻想,這是從哪裏來的瘋狗。
    氛圍好像變得和緩起來,盛年伸手拍了拍林聽的肩膀:“喂,把玻璃放下來。”
    林聽置若罔聞,繼續呆愣愣的站著。
    盛年不再微笑,他想去舉林聽手腕。
    這時,剛剛開口的女士卻已經走了過來。
    那女士溫溫柔柔的模樣,但是眸光卻寧靜幹練,比在場所有年輕人更加從容不迫。
    她輕輕的牽起林聽的手,另一隻手摸了摸林聽的頭發,輕言輕語:
    “乖孩子,把玻璃放下,你不疼嗎?”
    林聽沉寂的眼珠轉了轉,最後終於定格在女士的臉上。
    很有親和力的一張臉,林聽覺得有些眼熟。
    像是哄孩子的聲音,林聽開始有些懷念他幼年時便倒在小巷中的媽媽。
    媽媽好像也總是這樣和他說話。
    女士柔和卻也堅定的從林聽手中奪走玻璃,刹那間就好像擊潰了林聽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鼻腔有些酸澀,在他失態之前,女士握住了林聽的手腕,將林聽帶離a班。
    “大家麻煩讓一讓,我帶這位同學去包紮。”
    a班所有人不由讓開,那女士看似溫和,卻有著不容人拒絕的魄力。
    ……
    宿齡文將林聽牽到走廊,轉過身來,笑著摸了摸林聽的發頂:
    “小朋友,還記得阿姨嗎?”
    林聽看著眼前女人的臉,好像穿過時光,看到了女人更年輕時的麵龐。
    那是在他家的客廳,女人舉起一個機甲模型,笑得自信又明媚。
    他叫女人宿姨姨。
    可是林聽向來說自己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不記得媽媽。
    於是,林聽搖了搖頭:“不記得。”
    宿齡文依舊在笑:
    “沒關係,宿姨記得你就好。
    走,宿姨帶你去我家吃飯。”
    說著,她又開玩笑般道:“放心,我不是拐賣小朋友的人。”
    林聽點了點頭,和那位他年幼時遇到的阿姨離開。
    隻是坐上飛行器,七拐八拐之後,林聽又回到了熟悉的宅子。
    宅子裏有古老蒼勁的樹木,是沈舟由他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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