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如果善良一些,可以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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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路那側,盛年趕了過去,一邊伸手去扶玉步青,一邊冷銳的看向那幾個男孩子。
盛年平常笑眯眯的看不清喜怒,但是神色一冷下來卻是有點嚇人的。
幾個半大少年縮著脖子不敢說話,玉步青一邊往起站,一邊朝著幾個男生揮手:
“你們快走吧,別傻站在這了。”
聞言,幾個少年如蒙大赦,扶起單車匆匆離開,嘴裏還喊著“漂亮姐姐,你人真好。”
盛年將玉步青扶起,他看著地麵散落的蛋糕,不由出聲問道:“你生日嗎?”
玉步青正吹著掌心砂礫,聞言,她抬起頭,指向住院部一扇很渺小的窗子:
“你看那裏,那裏住著一個紮麻花辮的小朋友,她今天過生日。”
盛年笑了笑:“所以你也紮麻花辮嗎?”
玉步青隻是咧開嘴,露出一對小酒窩。
盛年低頭看了看玉步青擦破的腿,又看了看急診那扇窗,依舊人影攢動,很忙碌的樣子:
“你傷口不嚴重,消毒就行,你先到醫院樹下的那個椅子坐一下,我去買藥。”
玉步青沒有推脫,隻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就麻煩啦。”
語畢,空氣有點沉靜,就在不久之前,玉步青與盛年在生態庫,那是互相交付性命的“麻煩”。
如今買個藥就要客客氣氣道謝,況且盛年本身就是個醫生。
但拋卻那次過命的交情,現在也是盛年與玉步青最應當有的狀態,客氣且疏離。
盛年轉身離開買藥,玉步青坐在花樹下仰頭看著住院部一扇扇明亮窗子。
她不喜歡醫院,總感覺世人多疾苦,她年少時真的是見過太多疾苦。
於是長大嗜甜向往漂亮,但是玉步青依舊一遍又一遍往醫院跑,因為她是個善良的小姑娘。
一條路之隔的酒店草坪,早就有人嚷嚷道:
“老盛跑哪去了,今天是為他洗塵,怎麽人不見了。”
“盛年最周到了,他主場人竟然不見了,奇了怪了。”
……
盛年扶著一瘸一拐的玉步青,走在醫院的長廊裏。
玉步青:“前一段時間,時野和你住院的時候,我在醫院外麵的草坪認識了梅子,是一個小姑娘。
我不大懂梅子得了什麽病,隻知道她一年四季住在醫院裏,每隔幾天就要進一次治療艙,還要注射一種藍紫色的藥劑。”
盛年淡聲回道:
“應該是四季症,懸浮之城的四季與晨昏是模擬藍星的,不是真正存在。
極個別敏感人群,身體能夠感知到這種模擬,從而產生病症,是全方位的脆弱,需要時刻接受治療。”
玉步青長長的睫毛耷拉了下去:“這樣啊,明明她還很小,我以為她長大一些就能出去呢。”
病房近在咫尺,玉步青轉瞬掛上笑容,輕輕敲了敲半敞的房門。
很快,裏麵傳來小姑娘喜悅的聲音:“青青姐姐。”
那是一個編著兩條麻花辮的小女孩,齊劉海下麵是一雙明亮的圓眼睛,眼睛裏滿是歡欣雀躍。
在她不算長的生命旅途中,沒有什麽朋友,這一段時間內,她每天最期盼的事就是青青姐姐來看她。
但是爸爸媽媽說不能這麽熱烈的表達期待,因為青青姐姐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會給青青姐姐造成壓力。
可是今天是梅子的生日,明天她又要進治療艙了。
梅子抱著玉步青的腰,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不認識的哥哥。
收回目光,梅子仰頭看著玉步青,笑著的眼睛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青青姐姐,這個月月末,你能再來看看我嗎?”每一次治療,梅子都怕自己走不出治療艙。
特別是這個月治療密度好大。
玉步青摸了摸梅子的頭:“當然可以了。”
蛋糕雖然摔破了,但是玉步青從帆布袋子裏翻啊翻,翻到兔子玩偶,她朝著梅子尷尬的笑:“這個不能給你,這個是我的阿貝貝。”
盛年抱臂倚在門口,安靜看著玉步青,也跟著彎著眼睛笑。
玉步青又翻出來一個小盒子,裏麵五花八門,都是她攢的一些可愛小物件,全部送給了梅子,還有一條漂亮的新裙子。
她給梅子重新編了辮子,還塗了漂亮指甲油。
這是一個屬於小姑娘們的夜晚,直到醫生查房,玉步青才起身離開。
走出病房,竟然見盛年還站在那裏,玉步青有些詫異:
“哎呀,你沒走啊……”
說話間,二人並肩走在醫院走廊裏,盛年:“我剛剛遇到那個梅子的醫生,有看到她的病曆。
我覺得她的情況有好轉的可能性,至少能夠正常上學。”
玉步青小聲嘀咕道:“你又不是醫生……”說話間,她猛地抬起頭,搖了搖盛年的胳膊:“對哦,你就是醫生。”
盛年雖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醫生,但是從他精神力的能力以及家學原因,他是一個極其厲害的醫者。
雖然極少救死扶傷,可能力是在那裏的。
腿依舊有些疼,可玉步青依舊開心得蹦蹦跳跳,走出主樓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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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步青在月光下轉過身來,很真誠的直視盛年:
“我覺得你們醫生真的好棒好棒,能給人帶去希望,是像會發光一樣的存在。”
盛年有一瞬怔愣:“這樣嗎……”可自己不是醫生。
玉步青:“當然了。”
說著,她抬腕看了看時間,匆匆和盛年揮手告別:“我得回家了,今天謝謝你。”
整個夜晚,慶祝盛年出院的聚會上,盛年不見蹤跡,而是做了一些“沒有意義”的事。
直到盛年回到酒店,一群人抓著他喝酒,好似這才一下回到了他的世界。
可他的世界仰頭沒有月亮,隻有紙醉金迷。
去衛生間的間隙,二華與盛年勾肩搭背,見四周無人,二華悄悄詢問:
“老大,夏黎說你喜歡a班的那個青青,不是真的吧?”
盛年瞟了一眼二華,語氣如常:“真的。”
二華:“我就說……誒?真的?不是,你真喜歡她啊?”
說著,二華大大咧咧抓了抓頭:“我不是說你不能喜歡她,就是感覺挺不可思議。”
盛年:“是很自然而然的一件事。”
盛年和玉步青認識時間不長,但很多次相處,都是在生死關頭,都能見到最本真的人性,也有那麽一些吊橋效應。
可是,盛年能看到玉步青善良又勇敢,能夠麵對自我,笑得很甜長得很甜,這些都是玉步青的優點。
無論是玉步青還是盛年,都不需要救贖,也不需要治愈。
盛年的情感一直都是緩慢的、平和的。
所謂喜歡,最初隻像薄薄的霧氣,沒有什麽存在感。
可是一點點一點點,時間久了,那些細微的喜歡、柔軟的霧氣就變成了汪洋。
最後的怦然心動,可能在是生態庫,玉步青膽子明明那麽小,哭著也要將盛年帶出去。
怎麽可能不心動?
盛年知道,自己不算是一個好人,說得浪漫一點,他也是很多人的青春,是很多人寫在筆記本裏的名字。
他表麵風光霽月,可是私下陰暗又自私。
即便這樣,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玉步青會有些什麽。
可是,盛年今天忽然有了個想法,如果他當醫生呢?會不會看著善良一點,平和一些。
大灰狼要想接近小白兔,就要收起爪子和獠牙,但是沒有什麽是絕無可能的。
喜歡有的時候還真是一件讓人卑微的事。
……
s7軍選拔賽中,遼山軍校k班組成的小組獲得頭籌。
今天,是林聽與玉步青進入s7軍的第一天。
因為近兩年沒有外戰,兩人暫時在s7軍懸浮之城駐地大廈報到,而非到s7軍空間站的星艦艦隊。
雖然選拔比賽聲勢浩大,但是s7軍新人報到,這真是比塵埃還要小的事情。
s7軍一年有許許多多的人加入。
相比於林聽,玉步青要顯得更特別一點,剛剛成年、女生、14歲就獲得數據研究大賽一等獎。
並且在前些天,機械裂痕入侵事件中起到了極大的輔助作用,她直接入侵到對方通訊係統。
所以,玉步青向人事部門提交完資料後,數據部老大過來直接將人領走,都沒有進行二次測驗或者例行問詢。
至於林聽,平平無奇中又帶著一點特別。
與玉步青一樣,同樣來自第八區,能在選拔大賽脫穎而出,肯定是有長處。
a3的精神力表現也算優秀,加之遼山軍校校長的推薦信,應該算是不錯但遠不到拔尖的程度。
隻是……負責接待的長官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總感覺這個叫做林聽的有些奇怪。
算是很內斂、很低調的年輕人,正安靜的站在一旁。
清瘦、白皙、不張揚,還算是討喜。
目光柔和、寧靜,不像是有攻擊力的模樣。
又看了看檔案,好家夥,才22歲,婚姻狀態就是已婚,母親已故,父親無業。
而且他露出來的皮膚能看到細小傷口,腿好像也有傷。
這該不會是什麽為了幫扶家裏,被無所事事的父親早早推出去結婚,父親拿著孩子結婚禮金,揮霍無度的過日子。
孩子沒有辦法,隻能透支身體,發揮不應有的潛力,勉力擠進s7軍,試圖改變命運。
畢竟林聽看著……實在是不大厲害的模樣。
負責接待登記的長官是名年長女士,為人比較熱情,當下便嚴肅詢問林聽:
“林聽,你是否自願加入s7軍,沒有受到任何人脅迫。”
林聽麵色平淡:“是。”
長官繼續詢問:“你是否需要援助,包括家庭援助、個人援助,情感援助。
例如你父親是否脅迫你進入一段婚姻。
你的另一半是否對你使用暴力。
你是否麵對過不公正待遇。
有什麽問題可以和我溝通。”
林聽被詢問的有些茫然,什麽,怎麽感覺自己擁有十分淒慘的身世與境遇。
真是越來越淒慘了,以前他雖然也總受傷,但大多數他也打別人,並以勝利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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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到了s7軍,沒有進步,反倒越來越淒慘了,最後他隻得真誠的搖了搖頭:“我沒有暫時沒有需要援助的需求,謝謝您。”
聞言,長官不再多問:“林聽同學,祝你在s7軍擁有一段愉快的經曆。”
“謝謝您,美麗的女士。”
美麗的女士朝著林聽笑了笑,離開前,她給予林聽建議:
“小夥子,你還年輕,瞧你長得蠻帥氣的,英年早婚真是可惜。
s7軍有很多不錯的帥哥,離婚了再結也不是不可以。”
林聽也笑了笑:“女士,我會考慮您的建議。”
林聽被分到一個雙人間宿舍。
懸浮之城仍有階級差異,這是一個不宣於口的事實。
但是,很多規則的實施上,還是會最大程度上給予每個人自由。
例如在休戰期,除了每日必要的訓練,沒有特殊情況,士兵可以自由支配時間。
所以絕大多數人沒有住在s7軍的宿舍。
林聽則不然,他選擇住在宿舍,林聽家裏最近不適宜居住。
機械心髒廳室就在他家房子下麵,最近第8區正在準備合區脫離懸浮之城,他家裏都快成了總研究院一些工作人員的大本營。
s7軍的宿舍顯然是最好的居住選擇。
推開宿舍門,林聽不由往後倒退一步。
目之所及,二人間,一張床上坐著一個男生,穿著黃色連帽衛衣,帽子扣在頭上,露出一截金毛。
男生手裏拿著遊戲機,眼鏡上戴著全息眼鏡,指節上套著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戒指,正在遊戲中大殺四方。
他那張不大的床上堆滿奢侈品盒子,桌上堆了好多外賣垃圾。
男生那片地界,仿佛隻有那個男生是幹淨的。
林聽不由擰起眉頭,並且拿出口罩,不發一言的走了進去。
開窗,通風,從空間戒找出消毒水,消毒。
捏著蘭花指,將屬於自己這邊的桌子拽了回來,然後拿著抹布拚命擦。
鑒於林上顧家的本質,林聽從小到大其實是生長在一個幹淨整潔的環境中。
雖然不能說是潔癖,但他也忍受不了對麵金毛作風。
那金毛怕是打完遊戲,將全息眼鏡摘下,隨手一扔,露出一張很深邃的臉。
像是17、8歲的少年模樣,藍色眼珠,嘴唇顏色偏紅,膚色冷白,略帶憂鬱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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