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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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邊是沈寶珠,右邊是祁鈺,至於祁連,則在另一間院子。
    佛寺之內,男女向來不同住。
    屋舍雅致,窗後是鬱鬱蔥蔥一片竹林,院內種著一株極粗的金桂,枝繁葉茂,樹底下鋪著不少落下來的金桂花瓣。
    幽香滿室。
    清渠推門進來,待回身關上門,才道,“姑娘,都辦妥了,隻不過姑娘給的那香是什麽?”
    沈星月抬手倒了一杯素茶,輕抿一口,這茶看不出來是什麽,入口極苦,卻又在咽下口逐漸回甘,也算是對得起這天字號房的銀子了。
    “能讓人失魂之物,等到明日法會,柳木失魂,屆時,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她究竟是什麽凶神惡鬼了。”
    清渠聽的膽戰心驚,卻也不敢再說什麽,姑娘素來是個有主意的。
    隻希望,萬莫出事才好。
    ——
    舒緩心神的香丸靜靜在銅爐之內燃燒,侍女阿婧將隨身帶來的包袱擱下,在屋內轉了一圈,這屋子不大,收拾的簡樸又雅致,比如那方矮木長桌上擺著的銅爐,一早就點上來的香丸,幾台上的瓷梅瓶,牆上的山水畫,三麵通透的窗景。
    隻消得一推窗,便能看見—對麵沈家大小姐殘王妃的屋舍。
    阿婧快速收整了屋子,道,“夫人,明日就是法會了,今日才到午時,一會用完膳可要出門逛逛?”
    鼻間是淺淡的香味,如雨後春泥一般疏朗,柳木在榻上翻了個身,“再說吧,上山累得很。”
    阿婧便沒在說話了。
    山寺中的時光很容易便過去了。
    翌日一早,寺院之內的小僧便來請人前去觀會,沈寶珠將自己打扮的乖巧可愛,遠遠瞧過去像是個有福的瓷娃娃,她一手攙著柳木,一邊往外走。
    回頭沒看見沈星月,見她屋門還關著,沈寶珠覷了一眼柳木的眼色,才道,“母親,怎麽臉色這麽不好?可是沒睡好?”
    柳木點點頭,臉色頗有些蒼白,今日早上是塗了許多脂粉才蓋住一點,“無妨,昨日勞累,這床板又硬,沒睡好而已。走吧。”
    不知怎麽回事,她昨夜居然夢見了那個早就死了的婦人,柳木喘了口氣,大概是法會將近,那些震在地底下的妖魔鬼怪才齊齊湧了上來,但沒關係,法會一過,管她是什麽陰魂惡鬼,都做不了怪了。
    待她們出了門,祁鈺才從屋內出來,迎著外麵的朝霞伸了個懶腰,那小和尚說的果然不錯,這院的朝霞確實好看。
    也不在猶豫,祁鈺迅速拍響了沈星月的門,嚷道,“小舅母,別睡了,法會就快開始了。”
    門一響,是清渠開了門,屋內,沈星月穿了件青緋色的小褙子,頭上待素釵,瞧著,像是吃齋念佛許久的樣子。
    也不知是不是氣場投緣,祁鈺總覺得,似小舅母這般的妙人,就適合待在這深山老林裏...啊不,世外桃源裏。
    “小舅母,昨夜睡得可好?”
    沈星月不著痕跡的往對麵看了一眼,人去樓空,人已經走了。她收回視線,才道,“尚可。”
    一行人收整齊全才出門去。
    清渠落後半步,待她們出了院子才匆匆趕上來。
    她是去收拾那銅爐裏麵的香灰的。
    福安寺正殿,鬥角廊廡巧奪天工,布景設施都用盡了心思,來上頭香的香客早早就等在此處了。
    殿內,可容納幾十號人的大殿上是一個一個整整齊齊的蒲團,法會開始時,前來上頭香的香客是可以留在此處聽大師宣講經書的。
    沈星月不經意走在前麵,一轉眼,瞧見跟上來的沈寶珠和柳木,柳木麵色灰白,活像是一夜沒睡似的,又好像是礙於佛光盛行的寺廟下,被打回原型的惡鬼一般。
    唇角輕扯,沈星月抬眼看向正中央以金漆塑身的佛像,佛眼低垂,似是看不見眾生一般。
    “福安寺法會——”
    佛像下,有小和尚一身素袍,高唱,“上香——”
    進貢頭香的香客將香插進前頭的銅爐之中,滿室都是青煙香火。
    這味道算不的好聞。
    跪拜之際,柳木隻覺頭暈眼花,神誌不清,那絲絲縷縷的香火味更讓她覺得頭暈腦脹,似是炸開一般。
    冷汗順著額角一滴一滴流下來。
    背後似是有人在輕撫她的身體,搭上她的肩頭,在她耳邊輕聲道,“柳木——你還我命來——哈哈哈哈...”
    昨夜夢見的女子又纏了過來,光天化日之下,在福安寺聖僧的講經之下,那女鬼竟又纏了過來。
    “柳木——”
    “啊——”隻有耄耋老者徐徐講經的聲音下,這一道帶著畏懼的驚呼聲像是陡然的一顆地雷,打斷聖僧的講說,將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柳木癱倒在地上,佝僂著身子,口中一會低聲呢喃,一會高聲尖叫,“啊!別過來,你這賤婦...”她又小聲道,“不是我不是我...是你是你該死,誰讓你有了身子,是你該死!”
    極惡的咒罵聲一聲接著一聲,在她身邊的沈寶珠像是才反應過來,忙抱住柳木的身子,急聲呼喚,“娘?您怎麽了?”
    “我兒我兒,娘對不起你,是娘的錯、是錯,沒有辦法的,娘沒有辦法、你在身邊、在娘身邊就好,隻要在我身邊就好。”
    殿內官宦家眷的目光齊刷刷的看過來,這目光或有疑惑、嘲諷、看熱鬧、鄙夷,但不管何種目光落在她的背上,都讓沈寶珠覺得坐立難安。
    “方丈,我母親病了...這先退下了。”
    “不!莊徽!啊——啊!莊徽來了,她來了,她要殺我、婧、寶珠,她要殺我!”
    沈星月麵色陡然一變,陰沉著臉靠近,“夫人胡說什麽呢?難不成莊徽是你害死的?”
    柳木麵色灰白,躺在沈寶珠懷裏,狀若瘋子,“該死,你們都該死。哈哈啊——”
    “她該死、該死。”
    在福安寺法會當天瘋了的,古往今來柳木都是第一人,不僅滿口胡言亂語,甚至眼神毒辣陰狠,活像地獄閻羅。
    柳木隻在法會上呆了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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