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鳥窮林遇棲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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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和我在青山派的廢墟中逛了一圈,我跟她講了好多我們日常的趣事。
“你安心跟我去天界,我會派人在地界尋找他們的,放心。”
我聽完師父的話,內心是即高興又失落,我問師父:“師父,我隻是一個結丹期,也能去天界嗎?不是隻有封神後才能去的嗎?”
“神以上的人可以帶,被帶上去的人叫神使,能帶多少人就要看那人的能力了。”
我問:“天界和地界一樣嗎?”
“不一樣,等你上去後就知道了”
我點頭。
在青山派逛了一天後,我們出發前往位於中大陸北半大陸最西邊的大荒澤了。
對於這個地方我不太了解,隻能去的時候仔細觀察一番了。
假期的第十五天,我們從青山東邊下水,隨落河水如願到達大荒澤南部,此行的目的地是大荒澤的神樹,從這裏上岸後向北走就可以到達。
大荒澤,一片靈力充裕的沼澤,正常人居住這裏一段時間後會延年益壽,修仙者進入會感覺身心愉悅,長時間待在這裏會增強靈力,當然,不是隻有人喜歡這裏,各類族群也非常喜愛這裏,這就導致大荒澤變成了各類種族的競技場,能在這裏生存的種族沒有一個善類,就算是弱小的地鼠一族也不能小覷它的實力,久而久之,人族退出了這片沃土,導致這裏人煙稀少,甚至以前有的門派會把這裏當成曆練的地點。
三天後,師父和我站在神樹下,仰望這棵神樹時,內心無限溫暖,仿佛大地之母在撫摸著我的心靈。
師父輕輕的撫摸樹幹,聲音溫柔的說:“它是萬物的母親。”
神樹周圍是濕潤的草地,幾朵小花裝飾著這片草地。
距離神樹三百米處,一圈清亮溪水圍繞她,流動著。
沒人知道溪水的起點在哪,又會流向何方。
師父坐在神樹的樹根上,閉目養神,修煉了起來。閉眼的前一秒囑托我幫她護法。
那一刻,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一個上神讓我一個小小結丹期為她護法,我甚至最先懷疑的是我耳朵是不是聽錯了,而不是師父的話。
當天下午時,來了一隻我叫不上名字的猴子,它的外貌和普通的猴子無異。
它東看看西瞧瞧,看到了我和師父,我看著它,它看著我,它試探的上前,見我毫無反應,它膽子大了起來,小腿邁開,一腳踏在冰麵之上,下一秒,細小的冰錐將它的腳刺穿,血淋淋的,它大叫著跑了。
我看了一眼師父,師父並未被猴子的叫聲影響,她還是那般的坐著。
第二天上午,猴子救兵就已到位,二十隻猴子將我和師父圍了起來,但沒有一隻猴子竄到神樹上麵去。
我背部是師父和神樹,沒有一隻猴子,正好如此,我可以不用擔心被偷襲。
冰刺,冰牆,冰針,青山劍法一起招呼過去,把我畢生所學都用在了這群猴子身上了。
一直和他們戰鬥到天空中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地麵上,二十隻猴子撤退了。
看它們的神情應該是在懼怕什麽東西,我回想起第一夜,猴子走後也沒有夜襲,而是帶著人第二天來找我的麻煩,如今再結合它們今天的表現來看,它們可能是在懼怕黑夜,可轉念一想,黑夜對於弱小的生物來說,都是危險的,但我依舊不敢大意,這一夜我比前天夜晚還要緊張。
我坐在師父身邊休息,這一夜並未發生什麽,太陽依舊升起。
幸虧我不是普通人,不然我早就累趴下了。
第三天,師父沒醒,那群猴子也沒來,估計是它拿我沒法,我也不能殺了它,一天平靜的度過。
晚上,我感覺到一股視線正在死死盯著我,全身汗毛炸了,我看不見它,它藏匿在黑暗中,窺探著我。我靈力全開,死盯著遠處的森林深處。
涼風挑逗著林葉,一片一片陰影隨風搖晃。
那股氣息走出陰影,是一隻通體雪白的狼,它的眼裏有靈,用這邊的話講就是成精了。
白狼一步步向我們走來,在五百米處停下腳步,一屁股坐下,深情款款的看著坐在樹幹上的師父。
我大為震驚,於是開口詢問它會不會說話,它不理我繼續看著師父,我稍微探了它的實力,它並不排斥,它的妖力是妖王級別,嗯,應該是這片的霸主,我打不過,不過看它的樣子應該是和師父認識,於是,我也不管它了,盤腿坐下調息。
第四天,師父依舊沒醒,繼續保持著她的姿勢,要不是我知道她對食物需求不大,不然這會我一定哭著給她送葬了。
至於我,因為是冰靈力的緣故對水的需求並不太大,饒是結丹期了但也離不開食物,所以現在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稀奇的是,那白狼中午的時候離開了一小會兒,回來時竟然帶回來一隻小兔子,在之前它待的位置停下,將死掉的兔子丟給了我,眼裏似乎帶著一種長輩對晚輩的關懷。
我目瞪口呆。
但我們好歹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呆愣了兩秒後將野兔撿起,從腰帶中拿出鍋和火盆,架好後開始收拾起兔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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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本領還是跟羅林宇那個任務狂魔一起出任務時學的,他野外生存本領一套套的,我這點在他那裏根本拿不上台麵。
不過他一起出任務時總會很安心,他經常會教我一些東西。
但好像別人跟他一起似乎不怎麽順利,有好幾次我去天雲樓找任務時,碰見有好幾個同門向趙雯萱吐槽和羅林宇出任務的體驗,說他根本不管別人死活,他心裏隻有任務。還在趙雯萱麵前發誓再也不跟他一起做任務了。
於是他要麽自己做任務,要麽和我們其中一個或幾個人一起,但大多數還是我這個閑人和他一起出任務的次數比較多。
回憶的功夫我已經將兔子剝皮去骨烤了起來,不久烤肉的味道從鍋裏冒出,我飽餐一頓後將東西收拾妥當,繼續調息體內靈力,順便向四周尋找兄弟們的氣息。
終於就這樣等到第六天的時候,師父終於醒了,她緩緩睜開眼,看見我和白狼極其和睦的樣子,她開口:“你怎麽來了。”
我猛地睜眼看向師父,白狼向師父走來,師父輕輕揉著它的頭頂,可惡我也想!
白狼低聲呢喃,難得在師父臉上看到一絲苦澀,“他最近忙,我也要回天界了,你不必守在這裏,回家去吧。”
我知道師父口中的他,因為師父提到蕭暮雨時嘴角會微微上揚,我估計她自己都不知道。
後來我從師父口中得知,這隻白狼曾經被蕭暮雨所救,為了報恩自願在這裏看守他的墓碑,所謂的墓碑也不過是師父剛剛坐的,那隆起的樹幹,他的骨灰被師父在埋在樹幹下。
師父向白狼介紹著我,“看,這個是我徒弟。”白狼打量我一番,然後像長者一樣點了點頭,一臉的老氣橫秋,這個氣質和型浩翔好像。
最後白狼態度堅決,不願離去,師父也不強求,帶著我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我問師父:“師父,我們是要去天界了嗎?”
“我還不想回那個無聊的地方,人間經曆浩劫,人族聚集地也沒剩幾個地方了,還是和人待在一起有趣的多。”
師父忽然想起接著說:“歸牧城無事,走!”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這位戰神是假的,一點都沒有戰神的孤高氣傲或高冷。
後來經曆許多事之後我才知道並非如此。
昔日老友的消散,新天帝的嫉妒和猜忌,如何保全手下兄弟的生命,對愛人的許諾和不想苟活於世之間的糾結。
外界與自身,她承受太多,可她的閱曆又讓她很容易放下,她有太多的事要做,可又太瀟灑,她有一呼百應的聲望可用,可又太無力,她有太多的回憶,可似乎與他的又回憶太少。
為了省時間,師父終於拿出了她上神的本事,我們僅用她揮揮手的時間就趕到位於中大陸最東邊的歸牧城。
它位於一個麵積巨大的半島上,幾座山脈綿延,一條河和大片大片的草地組成這個半島。與大陸連接處兩邊被海水侵蝕出缺口,並且日積月累,不斷向內陸進攻著,沿海居住的漁民給北邊的海灣起名為朝海,南邊的海灣為花海。
踏進這歸牧城的那刻讓我恍惚,似乎回到了奉光。
這裏的特產是特便宜的牛羊肉,我家鄉廣闊無垠的草原在腦海中閃現。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
“你怎麽哭了?有仇人在這裏?”
“沒有,師父,我想家了。”
“你家在哪裏,我們可以去看看。”
“現在還...回不去。”
師父沒再問我什麽了,我們繼續在城中溜達。這裏算是現階段人族最後一片棲息地了,我左手裏拿著師父買的糖人,右手拉著師父的手,像是一對出來閑逛的母女...呃...現在是母子了。
這一段路很安逸,師父和我說著她和他:
“我第一次來這裏,是暮雨帶我來的,他在青丘賺到錢後就會帶我到處玩,那次也是他牽著我的手這樣走著,他也愛給我買糖吃,他說他小時候家裏苦,人們都吃不上飯就別說吃糖了,所以長大後他愛上了吃糖,但我從來沒見過他吃過,他買的糖都塞給我吃了,我曾經問他為什麽自己不吃,他說看著我吃自己心裏就甜了,現在回想起來我的心裏依舊甜甜的,那個時候我隻知道這個人對我很好,現在想來,那就是愛吧,可惜我傻傻的,等想明白這一切時他已經回家了。”
師父徐徐的說完這些話,就像是她曾經在心裏說過無數遍一樣。
我問:“師父,你知道他的家在哪裏嗎?”
然後我想想又補充了一句:“沒準,我去過。”
師父看著我回想了一會說:“好像是大西北,侵略者,紅軍,記不清了。”
我激動了起來,握住她的手又放開,聲音顫抖著說:
“我知道,我知道!”
我平複了一下心情,將近代戰爭和曆史與師父說了一遍,至於為什麽記得這麽清楚,這還要歸功於對曆史特別感興趣的型浩翔和餘源希兩人,以前沒事就聽他倆聊,就算我記性再不好都能背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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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後,師父說:“你的族人竟有如此不屈不撓的意誌,若妖界各族都能如此,倒也不會落得自相殘殺的地步了。”
“現在不是有個妖神嗎?妖界應該歸他管了吧。”
“妖神剛平定青丘,給他點時間,妖界會好起來的。”
我笑嘻嘻的說:“不知師父真身是什麽樣子的。”
師父的丹鳳眼眯了起來,“見過我真身的人都沒了,等我再玩兩天,就給你看。”
“不了不了,突然就不好奇了。”我刮刮鼻尖,後背冷汗直流。
我和師父找到旅店,一人一間房,各自休息了。
天快亮時,我醒了,獨自登上屋頂,坐下看著朝陽一點點升起。
這個世界太大了,大到我怎麽都找不到你們,世界又太小了,小到可以遇見這麽多的人。
師父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的身邊的,她望著天邊,看著徐徐升起的朝陽說:“都說師徒都有相似的地方,這麽一看還真是。”
當紅日完全升起後師父又說:
“我們該走了,徒兒。”
師父和我用了十二天返回到軍營,見到巨靈神和木靈神的那一刻,明顯能感覺到這兩位上神心情不好,師父可沒管他們的臭臉,又帶著天兵休整了三天,才上路。
這三天,我可是沒閑著,師父讓我每日揮劍五百次,斜劈二百次,美其名曰教導我,我輕嗬一聲,這點訓練比型浩翔溫柔多了。
想當年,承塵師兄走後,型浩翔主動請纓成為我們的隊長,我們之後的成就有一半離不開他的努力。
他曾經問過我們是不是對我們太嚴了,我們都搖頭,之後並未說什麽,還是每天認真完成他布置的任務。
練劍的時候,我時常想起大家,自從青山一別後,自己早上跑步的習慣也斷了,不知道隊長知道後會怎樣罵自己,不過,自己抱到戰神這根大腿的這個功勞,應該可以將功補過了。
內心又規劃著,三界之中,天界,冥界,地界的西大陸,北大陸,妖界,魔界,月國,海上諸島自己都還沒找過,他們應該在某一處角落等著自己,沒準他們已經集合了,就差自己了呢。
內心惶惶不安,自己離開兄弟們的時間真的太久了,有點想他們了。
一次大剛偷偷摸摸的來找我,“玄冰,聽說你出自青山派。能否教一教我青山的劍法。”
我揮劍的動作不停,問他:“從哪裏聽說的。”
“一本書上”
我停下動作問:“我可以看看嗎?”
他將書從懷裏掏出來,交給我,我翻看,作者無名氏,上麵將天下劍法分類排行,其中在門派劍法中,青山派劍法排在第一位。
內心既驕傲又高興,我故作高深的說:“也就那樣吧,我隻會一些皮毛,教的不好,不要怪罪。”
於是這三天除了完成師父的每日任務外,我還要教大剛青山劍法,三日過的倒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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