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夢困冰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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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啟知呲牙咧嘴的說:“那是小姑娘嗎?那是活閻王!”
    玄冰九百九十年春。
    元暉天帝約談皓繧帝君。
    次日
    天帝右司使、巨靈神和火神帶著元暉天帝旨意來到青丘,讓妖神當日即刻啟程,領兵馳援戰神。
    妖神早就換好了一身鎧甲。
    我不敢看身穿鎧甲的他,低著頭,眼睛直直盯著白啟知的拳頭。
    白啟明說:“我過幾年就回來,不必掛念。”
    蒼決火神說:“妖神快些啟程吧,戰神那邊還需要你呢。”
    白啟明被帶走時對我說的最後一句是:“幫我照顧好啟知,照顧好你自己。”
    我依舊低著頭,沒敢看他。
    我承認我是膽小鬼。
    直到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聽不到一點聲響後,我才敢抬頭,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眼睛充血,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流。
    玄冰九百九十一年秋,白啟知登仙,皓帝依舊沒有回來,不過還好,白啟知他哥早早的就教了他如何治理好一個國家,所以問題不大。
    我讓七隻小也分散在青丘的各個部門,幫著白啟知治理青丘,經過幾人的努力,這才沒有讓青丘出大亂子。
    我這一年給師父和念念寫了好多的信,但沒有人替我送信了。
    玄冰一千年春。
    白啟明的親信回來了,還帶回來了妖神和戰神的死訊。
    青丘亂了。
    我腦子一片空白,明明做好了準備,可是為什麽,明明準備好了的,可是……
    師父!!!
    哥!
    雙靈核中的靈力感受到我的情緒,也震蕩起來,靈力擊動,靈環聚頂,白輝金環,一步登仙!
    七隻小拍著房門,叫著我的名字。
    她們的聲音越來越遙遠,好模糊。
    ……
    玄冰!
    我再次睜眼時,看到了型皓翔的臉。
    我平靜的問:“戰神死了,對嗎?”
    型皓翔很是愧疚,“我被困住了,沒想到元暉這般狡詐,出來後我和他打了一架,平手。”
    我抬手打斷他,“啟知呢?”
    “他在處理政務”
    七隻小衝了進來,站在一旁,擔心的看著我。
    “小紅,你跟我說說,我昏迷了多久,都發生了什麽。”
    小紅看了眼皓帝之後上前一步,語速平緩的說:
    “主人昏迷了三年,最開始,國主和您都倒下了,青丘陷入了混亂,有人趁機要篡權,我們奮力抵抗了一年,在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帝君回來了,鎮壓了叛亂,青丘重新洗牌,啟知殿下主動站出來接手青丘,成為了新一任青丘國主,帝君守了您兩年,您就醒了。”
    型皓翔眼中的人兒眼神空洞問他:“我師父死在哪裏了?”
    型皓翔心都快碎成八塊了,回她:“絕雲間”。
    玄冰擠出一絲笑容,“正好,念念回家,我去看師父”。
    型皓翔想摸摸她的頭,但忍住,心情錯亂的走到外麵。
    其實,他早早的就去找過了,戰神什麽都沒留下,就這樣兩袖清風的走了,沒想到天帝還能在和他自己的親哥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竟還能分出神來弄死先天帝餘黨。
    型皓翔抬起頭看天,嘴角微彎,語氣平靜的說:“那就讓這世界再亂一亂吧”。
    白啟知從門外走了進來,型皓翔竟有一瞬的分神,在他的身上看到白啟明的影子。
    “玄冰她醒了?”
    型皓翔點頭,白啟知點頭欲走。
    “你不進去看看她?”
    白啟知故意大聲的說:“看她幹嘛?她睡三年倒是舒坦了,誰不是失了至親?她再振作不起來,我們就老死不相往來!”
    “小白團子!你再說一遍!”
    三人相視一笑,隨即便是恒久的沉默。
    幾天後,皓繧帝君回歸天界,天界眾神再一次重新站隊。
    帝君回來後又告訴我一件事。
    “戰神死訊傳到冥界時,冥帝立即派了三大鬼王來到天界,詢問天帝戰神之死,天帝用戰神隕滅這一借口搪塞三大鬼王們,鬼王不信,又來到地界調查,一無所獲,最後冥帝發話,戰神之徒,冥帝帶去冥界。這時天帝才想起還有一個戰神之徒,想除了你是不可能的了,除非他想三麵受敵。但送去冥界更不能,於是天帝宣稱,戰神出征時將你托付給他,他已經將你收為左司使,之前還派人來看過,得知你昏迷,成為左司使的事就延後了。冥帝也知道自己不能出冥界,三個鬼王也僅能和天帝打個平手,於是便妥協了。”
    型皓翔又歎氣,繼續說:
    “暴露你,不怪冥帝,他不知我們的關係,若是沒我,暴露你是最好的選擇,免得有一天你被消無聲息的抹殺,冥帝這樣一說,天帝便要掂量掂量你的分量了,再說了,天兵在得知戰神之死後也都要隨戰神去了,可是,那樣天界邊界便無人替天帝看守,他還要分出大部分精力去平定邊界混沌,還要和他哥打仗,神力流失的太快,隨隨便便一個神都能要了他的命。 ”
    他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接著說:“於是便拿你去安撫天兵,讓天兵繼續為他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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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握著玉佩,聽完了型皓翔的話。
    型皓翔問我:“你想成為天帝左司使嗎?”
    “師父說過,我是她的徒弟,總有一天要接管天兵的。”
    “你若不想,我……”
    我打斷型皓翔的話,“我可是戰神之徒,怕了他不成”。
    型皓翔說:“放心,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師父和啟明兄的死不怪你,也和你無關,不必自責,隻是我自己沒想明白罷了,現在好了,師父可以去找蕭暮雨了。”
    我蘇醒的消息不脛而走,一年後,右司使和火神來到青丘。
    右司使又對我說:“玄冰上仙,該回天界了,天帝還給你賜了一個新名字叫,白羽。”說罷,拿出一個白色麵具,遞給我,又說:“請左司使帶上”。
    我看了看右司使臉上黑色的麵具,沒說什麽,接過來戴上。
    手摸著七彩石手鏈,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這七彩石是由小紅她們的真身編織而成,她們的靈識則繼續留在青丘,幫著白啟知治理青丘。
    兩個上神架著我,一起上了天界。
    諸神殿中,元暉天帝和皓繧帝君並列坐於高台。
    右司使單膝跪地,我照著他的樣子跪好。
    “參見天帝,帝君,白羽上仙帶回來了。”
    天帝開口了,“黑鱗辛苦了,白羽先休息一段時間,等恢複好了,再讓黑鱗帶你熟悉天界事務,帝君,這樣安排如何?”
    皓繧帝君的目光打量了我幾下,“早聞戰神之徒在戰神死後,憂思過度,昏迷了幾年,正好,我這有幾顆不入流仙草贈你,也算我告慰戰神了。”
    天帝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戰神死後,天界就很少提起她了,都怕觸了天帝逆鱗,結果帝君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還要給戰神之徒仙藥,盡管心裏恨的牙癢癢,但表麵也未表現出來什麽,對右司使說:“黑鱗,你也去庫房拿些大補的藥草,給白羽送去。”
    黑鱗領了命,見別無他事,就將我帶到冰神殿,對我說:“天帝的意思,讓你先住這裏。”
    我對他行禮,說了一聲謝謝後踏入冰神殿。
    進入主殿,一名華服女子坐在椅子上。
    我開口,“霓裳神,念念呢?”
    “她在戰神死那日就走了”
    聽完此話,我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
    霓裳神歎氣連連,“一個兩個都走了,也好,落個清靜”。
    隨即看向我,“小戰神,你可不能走,你走了,我可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霓裳神又拿出三套衣服,遞給我。
    我點頭,回:“我這不回來了嗎,這次不走了,守著你和念念,守著師父。”
    霓裳神起身,“有這覺悟便好,等著我回去給你做衣服去。”
    沒人知道,霓裳神默默哭了好久。
    我慢慢的,一寸一寸的打掃著冰神殿。
    三日後,我打掃到冰宮傳送陣的房間。
    一步踏入,眼前場景變幻,宮殿依舊是那般,隻是增添了幾分悲涼。
    心髒仿佛被千斤巨石壓著,我喘不過氣來。
    我將冰宮完完全全打掃幹淨,已是五日後。
    回到冰神殿,百無聊賴翻起師父的藏書讀著。
    幾個月後,霓裳神來了,將幾套衣服放在我的麵前。
    “這是你左司使的衣服,這是幾身常服,這是幾身戰鬥服。”她挑了一個地方坐下來問我:“天帝允許你去天兵軍營了嗎?”
    我搖頭,“我已經在這裏待幾個月了。”
    霓裳神難得動腦子,將心中所想講與我,“不急,天帝肯定不想讓你去見天兵的,魔神戰爭現在愈發激烈,許多神陸陸續續的都投奔魔界了,現在天界就剩下一堆仙級和一些不能走的神了。若前線不穩,後院再起火,他天帝不用當了,早早易主吧。”
    我問她:“你怎麽不走?”
    “因為冰神殿,因為戰神之徒。”
    我沉默了,霓裳神還在繼續說著:“想當年,你師父之名威震三界,我成神後依舊仰望她,哎,時光輪轉,你師父也逃不過,記得我被先木皇捉去,再要被挖出靈核時,是你師父救了我,她白色披風隨風飄蕩,我當時就暗下決心,要給她做最好的衣服,沒想到一晃,倒輪到我來紀念她了。”
    我隻是“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蝶神也是個苦命人,隨你師父去了也好,免得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按人間的習俗,我們應該給她們立一座墳,年年祭拜,才好,哎…罷了罷了,她們又不是人,立什麽墳啊?”
    她雙眼蓄滿淚水,“遲早都會消散的,我竟這般看不開,在你麵前竟失了態。”說完她起身離開了。
    我看著消失在殿門外的身影,心內一片感傷。
    皓繧帝君偶爾來看我,借著告慰戰神之徒的名義來看我。
    一身玄色入了我的眼。
    型皓翔的聲音傳來,“上次來你也是坐在這裏發呆”。
    “想師父和念念”
    “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皓帝說完在我身側的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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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見你這麽費勁,當初就不同意你回來了”
    我抬頭盯著院子,“現在後悔晚了。”
    “不晚,隻要你一句話。”
    我擺手,“剩下的三千天兵,還需要我的存在。”
    他在我的話裏捕捉到什麽,說:“你要為自己而活,就算沒有天兵,沒有戰神和蝶神,也都要為自己而活。”
    我點頭,“放心吧,老大,我惜命著呢!”
    他起身,揮手將隔音罩去掉,“既然戰神之徒一切安好,那本帝也不多留了”。
    我起身拱手行禮,“白羽,恭送帝君。”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年。
    天帝右司使拿著一遝紙來到冰神殿,“白羽,這是天規,你熟記一下”。
    與右司使相互行禮告別後我翻開天規。
    天規第一條:所有神官,各司其職,各職其位,不得私自離職。
    第二條:所有天界之人不得肆意傷害無辜,斬殺神仙,一切過錯由帝級、法靈神和刑靈神判定,帝級實施處罰。
    第三條:天界中人不得在地界擅自使用靈力傷害凡界生靈,濫殺無辜,更有甚者,生靈塗炭,就地格殺勿論。
    第四條:任何神官不得用神力幹預大道變化,不得幹預他人因果。
    第五條:所有天界中人見到帝級要行跪拜禮。
    第六條:同一等級相見時要行拱手禮,不必鞠躬。
    第七條:低級見到高級要行拱手鞠躬禮,等級相差越大,鞠躬越深。
    第八條:逢祭禮,著官服,戴華帽,行拜禮。
    第九條:尊天敬地,秉性修善,善愛眾生,順從生亡。
    還有零零灑灑的幾條散規,又翻到關於左司使的三條規定:
    第一條:聽從天帝安排。
    第二條:神官間互敬互愛。
    第三條:不得傷害無辜。
    神官一職是由元暉天帝設立的,大多數由天界的仙級充當,有一些是專門某一位神的部下,有一些則是散官直接效忠於帝級。
    像我這種就是直屬於天帝的神官,隻聽從於天帝調遣。
    幾百年前倒是沒有這些神官的,大家也都專注於生存修煉,如今真正的散仙在天界倒是真的不多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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