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沉穀殘識破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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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羅林宇安排好一切,帶玄冰動身前往大荒澤,尋找星宇口中的神樹。
千餘年間,這是羅林宇第一次離開魔界。
踏上大荒澤鬆軟的土地,兩人向著中心地帶前進。
大荒澤邊緣地帶樹木叢生,遮天蔽日,林中,日光艱難鑽入,羅林宇舉起手,一團光亮出現在手掌中。
羅林宇看向玄冰,她的眼睛如這大荒澤般晦暗。
“玄冰,你感覺怎麽樣了”,羅林宇語氣中盡是擔憂。
玄冰無神的望向聲源處。
羅林宇心中一驚,起手寫信,詢問柯醫師緣由。
回信期間,兩人繼續向大荒澤中心走去。
周邊起了薄霧,越向中間去,林間霧越濃。
羅林宇心生疑惑,手中的光團越來越大。
羅林宇感受到一個物體向自己這邊走來,他停住前進腳步,靜靜等待,一隻通體白色的公鹿闖入兩人視線中。
它試探性的上前,見羅林宇沒有威脅,大膽的跑到玄冰麵前,用自己白如雪般的頭頂了頂玄冰的手。
羅林宇心想:“冰冰和這白鹿什麽關係,是靈寵嗎?冰冰之前一直在大荒澤?”
想罷,羅林宇開口詢問,冰冷的聲音毫無征兆的響在白鹿周邊,“你會開口說人話嗎?”
白鹿抬頭,詫異的看向羅林宇,又頂了頂玄冰,示意跟它走。
羅林宇和玄冰跟著白鹿穿過濃霧,來到神樹下麵。
白鹿輕躍,跳到神樹根枝上臥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玄冰。
羅林宇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神樹的樹幹,“母親”的溫度遊走他的全身,他驚奇的看著星宇口中的“神樹”。
他低頭看去,白鹿臥的枝丫下有一灘幹屍,形狀像一隻白狼。
羅林宇再次開口詢問:“白鹿,你會開口說人話嗎?”
白鹿沒有任何反應……
玄冰走近,神樹似是感應到什麽,緩緩伸出纖細的枝丫,摸摸她的頭……
羅林宇一驚,本能般想要上前輕輕拭去掛在玄冰眼角的清淚,卻抑製住內心如浪潮般的情緒。
他靜靜的看著神樹下一步動作,神樹枝丫撫摸她的頭頂,她站在樹下無聲無神的流淚……
僅僅是簡單的動作似是用盡了神樹所有力氣,枝丫垂下,如青絲般落地,沒有引起半點塵埃的注意。
羅林宇眼中帶著心痛,他不知玄冰經曆了什麽,但她難過,他也難過…緩緩上前,用手背抹除那兩行礙眼的痕跡。
“玄冰……你記得這裏?”
她恢複死寂,機械般搖頭。
遠處傳來柯醫師的回信,羅林宇打開看到四個字:
回光返照
玄冰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我好累……”
羅林宇剛想帶玄冰回去,隻見一隻如透明般的白鹿躍下樹枝,臥在青草地上,示意玄冰靠著它休息。
羅林宇稀奇,心內想到:“這白鹿難道是不想理我?”
拋下心中所想,帶著玄冰靠在白鹿身上,好在白鹿並未排斥自己。
兩人從未如此這般的近。
羅林宇心在跳動,他偏頭看去,身邊人的呼吸慢慢均勻。
羅林宇的內心聽著玄冰的呼吸慢慢變平靜。
明天去拜訪一下青丘皇室,等玄冰恢複記憶,我就跟她表明心意,若她不喜歡我,我……可以等,等她慢慢接受我…隻要能看到她就好,奢求那麽多……我真的…有些貪心……
那年,教室中,黃昏下,輕輕一笑,讓自己記了,念了一年,在她的背後,是我,堆積如牆的目光,一朝穿越,相伴百年,本以為來日方長,卻不料,再見,竟是千年後……
我愛的人,記憶中無我……
他輕歎一聲,抬眼看著太陽落下,月亮升起。
滿天的星辰闖進那雙美麗的桃花眼中。
他的月亮醒來,陪他看著月隱星稀,日升東方。
兩人和白鹿告別,前往青丘,路上羅林宇收到軍報,帶玄冰匆匆回到魔界,未有半刻停歇,羅林宇前往前線。
茂茂為玄冰盤好頭發,插上發飾。
笙笙說:“這次是火神,巨靈神和禦靈神三位神一起來的。”
“將軍他一定能打敗他們的!”
笙笙滿眼悲傷,“元暉天帝怎麽說都是我們的族人,為什麽……一定要趕盡殺絕嗎?”
“笙笙……”茂茂想開口勸一勸,但想到自己的家人也是死在元暉天帝手下,想到自己妹妹還是那麽小,那麽可愛,自己大哥是那麽有天賦……自己開不了口勸任何人,包括自己。
玄冰伸手想要擦去笙笙臉上的淚水,卻被笙笙迅速躲開,等反應過來時,笙笙一臉尷尬……不知怎麽挽回,隻好結結巴巴的說:“不是…玄冰姑娘…我不是要躲著你…隻是…我……”
玄冰並未理會,向前探了探身子,這次笙笙很配合,主動靠近,玄冰順利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不要哭……”
茂茂怕自家將軍放在心上的人也跟著傷心起來,於是岔開話題:“玄冰姑娘我跟你講講我家將軍的英勇事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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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聽到也不傷心了,立刻精神抖擻,小嘴就沒停過:
“玄冰姑娘,我跟你講,我家將軍可厲害了,神兵來一次,我家將軍打退一次,打的他們屁滾尿流,火神都不知被打傷多少回了,不過那火神命真硬,都這麽多次,都不滅,各路神都不是我們武皇的對手!作為將軍手下,我們也是很努力的!將軍對下很嚴…對周邊人也是冷冷的…除了你,真沒見過將軍用那種眼神看一個人……”
茂茂也說道:“對對,就連將軍從小看到大的曉夢皇女,我們都感覺將軍對她沒什麽感情。”
笙笙說:“我們將軍還很有才華呢,他為曉夢皇女起名時,隨口做的詩,就流行了百年,哎!茂茂,那個詩怎麽說的來著……”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笙笙對茂茂豎起大拇指,“不愧是茂茂!”
玄冰木訥呢喃其中一句:“一弦一柱思華年……一弦一柱思華年……”
笙笙疑惑的看了看玄冰,又看向茂茂,“玄冰姑娘這是怎麽了?”
“不知……”茂茂滿眼愁雲的摸摸下巴。
門外傳來星宇的聲音:“玄冰,玄冰。”
茂茂打開門,星宇站在門口說:“將軍忙,可能近幾天都住軍營了。”
茂茂看著門外大好的日光,對笙笙和玄冰說:“我們帶著玄冰姑娘去外麵曬曬太陽吧。”
笙笙來到玄冰麵前詢問她的意見。
玄冰點頭。
三人來到院外。
茂茂和笙笙一起去搬躺椅。
玄冰坐在廊簷下等兩人回來。
茂茂和笙笙搬來躺椅,三人舒舒服服的躺著曬太陽。
柯醫師的聲音在院門處響起,“挺愜意呀!”
茂茂和笙笙也不理,柯醫師為玄冰檢查一番身體,對茂茂和笙笙囑咐道:“除了每日的靈物補品,還要再加入一味冰靈草入內。”
茂茂和笙笙懶懶的“嗯”了一聲,柯醫師收回靈力,離開法陣之內。
樹影娑娑,日光懶洋洋的照在三人身上,舒舒服服極了。
玄冰再度睜眼,一個美麗可愛的女子蹲在她身邊,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茂茂介紹道:“姑娘,這位是魔君的孩子,曉夢皇女殿下。”
曉夢皇女見玄冰隻是呆愣的點頭,瞬間有些不高興,語氣也生硬了幾分,“你倆下去吧,我想和這位姑娘單獨聊幾句。”
笙笙難為道:“將軍讓我們保護姑娘……”
“放肆!本皇女還能傷了她不成!”
茂茂拉著笙笙退出院外,躍到能看到兩人的房頂。
曉夢皇女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向腳下的女人,“你…叫什麽名字?”
玄冰思索一會,回:“玄…冰”
“很好,玄冰姑娘,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給你金錢,從哪來回哪去,二是成為我的隨從,住進我的府邸,等他日我成為將軍夫人,定為你尋一處好人家。”
玄冰不懂她這段話的意思,隻是呆愣愣的坐在躺椅上。
曉夢皇女怒了,氣憤的說:“林宇哥哥隻能是我的!你不表態……行,我今日就送你回家”。
語畢,拉起玄冰的胳膊往外而去。
茂茂和笙笙聽的真切,卻不敢攔。
玄冰被她拉到將軍府大門處,曉夢皇女手臂一甩,玄冰被丟出門外。
“把門關上!”
侍衛不敢動,曉夢皇女生氣的又說:“不認識我了!”
嘭!
玄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不知該何去何從,於是隨意找個方向,浪跡街頭。
茂茂和笙笙左右護著,生怕她出現一點意外。
笙笙看到好吃的糖果,對茂茂說:“看,是茜茜師姐說到過的糖!我們買一個吧。”
茂茂眼睛看著玄冰,嘴上拒絕。
笙笙撒嬌般的說道:“我們平時在軍營中也不吃到,平時軍餉也沒什麽用,好不容易…出來逛街,就給我買一個吧,茂茂~”
茂茂被磨的沒辦法,隻好答應。
玄冰手上也有一顆,小貓樣式的白軟糖安靜的躺在她手上。
笙笙熱情的對玄冰說:“姑娘,嚐嚐,可甜了!”
玄冰戳了戳,軟軟的!
放在嘴裏,甜甜的!
笙笙一連吃了五顆,臉上的酒窩時隱時現。
笙笙跟著玄冰向前走去,看著繁華的街景,她不禁感歎:“真好,希望魔界一直這般好。”
玄冰在一個玩偶攤旁邊停下腳步,眼睛呆呆的看向一隻小白九尾狐玩偶。
笙笙高興的對茂茂說:“你看,我就說姑娘是青丘人士吧!”
攤主問:“三位想買點什麽?”
茂茂問:“這個白色九尾狐玩偶怎麽賣?”
付完錢,玄冰拿到玩偶看了好久。
人群騷動起來,茂茂和笙笙護著玄冰去湊熱鬧。
一隻海妖模樣的“人”說:“三界有海皇了!我終於不用流落在外了,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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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茂拉過一個知情人,帶到人較少處,給他些銀兩,讓他道明緣由。
“剛剛,海族都感受到了皇級的氣息,我們的海皇出現了,外地流落無歸處的海族都要回海晶宮朝拜呢!”
茂茂點頭,放那個人離開。
笙笙說:“海皇……世界要變了……”
茂茂擔心的說:“不知海皇會站在哪一邊呢。”
笙笙說:“要是帝君也站在我們這一邊就好了……”
茂茂歎氣,“帝君行蹤不定,能找到他的人一個手都沒有,隻要帝君不幫天帝就好。”
三人找了一處飯館。
“三位,吃點什麽?”
茂茂說:“平常小菜,茶水上來就行。”
小二離開後,一個身穿甲胄的男子從門口匆匆進入。
笙笙揮手,“星宇,這裏!”
星宇先檢查了一圈玄冰,確認無礙後說:“曉夢真是的!怎麽能把玄冰趕出去了呢!”說完,拉著玄冰就要回將軍府,
“走,我帶你回家!”
茂茂趕緊攔下,“小將軍,我們感覺外麵挺好的,你看,玄冰姑娘今天還買了一個小玩偶。”
星宇循著茂茂的眼神,才看到玄冰手中的九尾狐玩偶,高興的問:“玄冰自己想買的?”
茂茂點頭。
星宇對笙笙說:“你去再買一個一樣的,我要給將軍帶回去,將軍吩咐的。”
笙笙一臉不情願的離開去買玩偶。
星宇拿出一袋錢交給茂茂,對她說:“好好玩,錢不夠就傳信,這些都是我的私房錢,嘿嘿,想買的什麽就買什麽,嗯……想住外麵也可以,不過要保證玄冰的安全。”
茂茂開心的收下錢袋,“好的,放心吧,我和笙笙雖不是最厲害的,但對付一些小兵小將還是綽綽有餘的。”
小二將茶端上來,看見星宇,開心的問:“星宇將軍回來了,將軍他可好?”
星宇站起來,掛上笑容回:“將軍很好。”
小二匆匆忙忙進後廚,又匆匆忙忙出來,桌上多了一壺新茶。
“將軍辛苦,這是我們一點點心意。”
星宇倒一杯新茶,喝了一杯後說:“很好喝,多謝了,可有多餘的,我帶給將軍喝。”
小二高興壞了,立刻去拿,飛奔回來交給星宇。
笙笙回來,看見跑到殘影的小二,疑惑的問星宇:“小二也被罰來回跑了嗎?”
星宇接過茶包,小二去其他客人那裏。
笙笙將玩偶交給星宇,星宇又看了一圈玄冰後又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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