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鹿靈歸赤海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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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大陸氣候炎熱,修行之人多用靈力護身。
長長的隊伍裏,真正覺醒靈力的卻隻有貓門主,鬼三,鬱八和小十一等四人,其他人隻能用紗巾覆麵,防止皮膚直接暴露在陽光之下。
此行的目的地,棄十三不知,其他人也隻字不提,個個默默低頭趕路。
他如同一件附屬品,跟隨隊伍前進,走出城鎮,走進漫天黃沙中。
可謂是:
漫天黃沙吞雲海,壓日覆月攪乾坤。
貓門主打頭,後麵依次跟著戈一,鬼三,遊七,小十一,花十二,棄十三,莊五,鬱八,濁九。
臨近傍晚,貓門主一行人找到一處城鎮遺址,黃沙掩埋,殘垣斷壁。
貓門主挑了一處還算幹淨的房屋,駱駝拴在不遠處,莊五,戈一和濁九幫忙卸行李,棄十三被安排喂駱駝,其餘人進到屋內打掃休息。
月華東升
棄十三將帶來的仙人掌送到駱駝嘴巴。
駱駝見到事物,高興極了,上下嘴唇一開一閉,將仙人掌照單全收,棄十三伸手,撫摸駱駝的毛發,糙糙的,還會擼下一大把黃沙。
棄十三嘴角微揚,心道:“駱駝也可愛的。”
一頭接著一頭,箱中的仙人掌所剩無幾。
向東移動的影子撞到一個人,它停下腳步。
“十三”
那是貓門主的聲音,棄十三回身將空箱子放回固定的位置。
貓門主看他做完一切,又不厭其煩的對他招手。
鬼三站在遠處殘破的黃土牆上,半出鞘的劍光與月華雜糅,灑在冷靜青嫩的麵龐上。
棄十三走到貓門主身邊,門主很高興,毛絨絨的爪子拉住他的手,一起向城鎮深處走去。
“你是被誰賣到妖販子手中的?”
兩側頹敗的建築慢慢向他身後走去。
圓圓的月亮懸停在城鎮的盡頭。
貓門主見棄十三並未回答,便從懷中拿出兩個饅頭遞到他麵前,倔強沉默的小孩接過,埋頭大口大口吃起來。
“駱駝吃飽了,你還沒吃飯吧。”
貓門主笑嗬嗬帶著他,走至一處廟宇門前停下。
棄十三抬起頭,看著匾額,依稀能分辨出幾個字:
渡厄真君祠
左右對聯上金色大字與黃天沙塵融為一體,貓門主拂袖擦去灰塵,口中朗朗念道:
“渡厄萬靈還天地清平
真君顯現蕩世間疾苦”
棄十三不懂,但這個是能幫助人們的神仙,我的願望或許會被聽到,經曆一係列心理活動後,他決定和貓門主一起進殿拜一拜。
“渡厄真君在上,求你能複活我的姐姐,父親,母親,求你。”
棄十三期許抬頭,眼裏盡是希望,看向神相,希望它能給點反饋,可惜,風隻吹起點點黃沙……
貓門主起身,拍拍身上的黃沙,問身邊的棄十三:“你許了什麽願望?”
“活著”
棄十三看向貓門主,認真回答了他的問題。
貓門主笑了,眼裏卻看不到笑。
棄十三看了他三秒,轉回頭,繼續祈禱。
貓門主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拋棄了此地,我們走吧。”
棄十三走出廟宇,發現鬼三和花十二站在不遠處。
兩人見貓門主出來連忙上前。
“門主~門主,你又來這裏祭拜了。”
貓門主笑意直達眼底,摸著花十二的小腦袋和她說,“是呀,門主向真君祈禱,我們的花十二能快快長高。”
鬼三拍了拍胸脯,“小十二,看到我沒,和我一樣高就行了。”
花十二一撇嘴,說:“我才不要和鬼三叔叔一樣高呢!”
“那小十二就這樣小小的也很可愛。”
棄十三站在原地,看著這份溫情,他想到父親,母親,姐姐。
無數的隻言片語閃過他的腦海,
“阿滿重了,我都抱不動嘞!”
“阿滿想不想吃桃花酥,姐姐去給你買。”
“阿滿,看,我繡的小老虎,阿滿喜不喜歡?”
阿滿,阿滿,阿滿......
“原來,你叫阿滿呀。”鹿妖的聲音在棄十三心中響起。
棄十三睜大眼睛,他能讀取我的記憶。
“能”,鹿妖又說話了,“你的所思所想,我皆可窺知一二。”
棄十三心道:“原來,你也覺得棄十三這個名字不適合我嗎?”
“我還是覺得阿滿好聽點,棄這個字不好,我是不會放棄你的,放棄你也就是放棄我。”
“為什麽這麽說?”
等候良久,鹿妖不再說話了。貓門主等人也說完了話,四人一道回了大部隊裏。
棄十三的墊子是莊五的被子,枕頭則是自己的衣服疊成的。
眾人睡下
棄十三被分到一個靠牆的位置,背靠著黃土牆,上頭還有一個缺口,風和沙一股腦兒灌進來。
月光又偏移幾分,棄十三睜著眼睛不敢睡。
鹿妖聲音再度響起,“要不我出來一會,你去睡一會。”
“嗯”
鹿妖睜眼,眼中蒙上淡淡五色華光。
突感一道視線射來,鹿妖立刻閉眼裝睡。
那人氣息在不斷靠近,卻一點腳步聲都聽不到。
鹿妖在心中盤算,先解決麵前這個,在解決那邊三個,然後破門而逃,輕輕鬆鬆,等他再靠近幾步,我就來個出其不意。
該被偷襲的人停下腳步,氣息停在那裏。
鹿妖還故意翻個身,將後背暴露與他,可那人不願再靠近分毫。
鹿妖內心翻個白眼,不想再理。
那人站了一會,氣息向門口那邊而去,隨後散開,無影無蹤。
鹿妖知道,他還在這個屋子裏,隻是他不再使用靈力了,這個屋子裏隻有男子,女子在旁邊屋子裏,那麽會是誰呢?貓門主,鬱八,小十一還是鬼三。
月光漸漸不再進入這間破敗的房屋。
阿滿醒來,心間互語:“鹿妖,我感覺你情緒不太對。”
鹿妖將昨天發生的事簡略與他講了一遍,阿滿腦中過了一遍,沒有頭緒,他與所有人都不熟,所有人對他都有敵意,這確實不太好篩選。
鹿妖漸漸沒了聲音,將身體控製權交給棄十三。
睜眼,隻見房間內還剩莊五和鬱八,其他人都在外麵收拾行李。
鬼三走進來,手裏還拿著比臉還大的餅,他進門看見棄十三醒來,順手一拋,餅子劃出優美的弧線,成功落入棄十三懷裏。
莊五起身向外走,與鬼三擦肩而過時拍了拍他的肩膀。
棄十三將被褥還給莊五,一手拿著餅,騎上駱駝,踏入漫漫黃沙中。
今天的天氣很晴朗,不像昨日黃沙飛舞,大家有說有笑。
駝鈴一搖一聲,長長的腳印不知會蔓延多長。
鬼三和棄十三並排而行,他問:“你哪裏人呀?”
棄十三:“……”
鬼三:“你今年多大呀?”
棄十三:“……”
鬼三:“你喜歡我們炎武門嗎?”
棄十三:“……”
前方的遊七喊了一嗓子:“鬼三別熱臉貼冷屁股了,我都替你丟人。”
鬼三切了一聲,用劍鞘拍一下駱駝屁股,駱駝吃痛加快向前趕去。
身後的花十二伸出小腦袋,好奇的問:“十三哥哥,你怎麽不說話呀?”
棄十三:“不想”
“好好好”,前麵傳來鬼三破防的聲音。
棄十三認真聽著他們的談話,希望能獲得一點此行的線索,可惜他們聊了衣服,武器,吃食,就是不說此行的一點情況。
駝鈴叮叮當當響了一個上午,午飯是在駱駝上解決的,大餅配清水,完完美美。
棄十三累了,想讓鹿妖出來替他一會,鹿妖拒絕,“我想了一下,昨晚我一出來,那人就感知到了......我以後還是少在他們麵前出來吧。
棄十三內心叫苦,“這天實在是太曬了,他們怎麽還能有說有笑的?你有什麽法子嗎?”
鹿妖道:“他們身上的紗衣別看和你是一樣的,但他們的蘊含靈力,可隔絕炎熱,而你的就是一件普通的紗衣。
棄十三早就料到,一股惡意由心而生。
貓門主指著一個方向,對大家說:“這個方向有個客棧,我們連夜趕路,便可到,大家作好夜間趕路的準備。”
黑夜如約而來,黑的天幕壓的人喘不過氣,白日金色的沙海,如今變得銀白。
許多害怕炎熱的生物漸漸蘇醒。
隊伍周圍傳來此起彼伏的狐叫聲,貓門主一行人警鈴大作。
遠處沙丘上,黑色狐影肅穆,讓人起疑。
貓門主選擇使用靈力傳音:“敢問閣下可是狐族人士?”
那狐不語,貓門主確信他的話傳到了。
鬼三銀劍出鞘,靈力牽引,直奔那狐刺去。
黑影一閃,利爪一劃,鬼三胸口處的防具被輕鬆劃開,鬼三大驚,翻身踢腿躍下駝背,飛出去的劍喚回手中緊握。
貓門主等人反應過來,紛紛擺開架勢迎敵。
棄十三趁亂跑到莊五身邊,仔細觀察那黑狐。
除了一身黑毛,它還有一雙散發著黑氣的雙眼,全身散發著腐敗的氣味,沒有一絲生氣。
貓門主皺眉,正在思考這是什麽生物時,那黑狐在空中以怪異的姿勢向鬼三撲去,可惜,未到鬼三麵前就被遊七用繩索捆住,向後一拉,就在這一頓之時,鬱八結的法陣已成,一隻金色飛蟲扒住那黑狐。
嗡!
一道道陣法圍著黑狐展開。
“一道絞殺陣,一道護法陣,一道加固陣,一道絕靈陣,四陣合一,皓澐降身,佑我滅靈!”
隨著鬱八最後一句念完,覆在他雙眼的輕紗緩緩浮起,將他青絲盡數挽起,生成一個馬尾。
棄十三睜大雙眼,他看見,鬱八根本就沒有眼睛,原本他雙眼的位置,是金色複雜的圖案,淡淡散發著金光。
金光顯,法陣起,原本扒在黑狐的金蟲自爆,殘肢化成鋒利的小刺,在陣法中穿梭。
黑狐吃痛,雙眼黑氣更濃,甚至滲出,源源不斷的黑氣將黑狐包裹。
鬱八表情很難看,淡淡眉毛攪亂了下方的圖案。
“你法陣能堅持多久?”貓門主問完,最外圍的絕靈陣破碎,鮮血從鬱八嘴角流出。
棄十三見大事不妙,連忙在心中呼喊鹿妖。
“那是帝級的氣息嗎?”
“啥?”
不等他再問,麵前的法陣再次出現變故,包裹著黑狐的黑氣開始攻擊法陣,絞殺陣和護法陣接連破碎。
鬱八隻覺兩眼發黑,搖搖欲墜。
鬼三寬大的手掌抵住他的背,另一隻手控劍,直擊黑氣,黑氣更加暴躁,橫衝直撞,加固陣出現細密裂紋。
貓門主大喊:“小十一!其餘人遠離這裏!”
莊五將花十二托到肩上,雙手提起兩個重要包裹,率先向遠處沙丘背麵跑去,棄十三等人跟在他身後。
等跑到較為安全的地方,棄十三再向那邊看時,小十一手握五彩石,嘴中念念有詞。
“去”,鬱八大喊一聲,最後一道加固陣也破碎。
小十一眉眼一凝,手中五彩石大放光彩向黑狐撲去。
黑狐也不躲,動用全身黑氣與其對抗。
三塊彩石被被擊爆,最後兩塊衝進黑霧,將黑狐兩條腿削下。
小十一身軀肉眼可見的顫抖著,貓門主罵道:“該死,這的什麽?”
“屍魔獸”
清亮的聲音在小十一耳邊響起,如同鐵鉗般的手搭在他肩上,貓門主詫異看向旁邊,烏發紫衣少女,腰間玉牌上一個大大的“玄”字是那麽的刺眼。
“玄…玄門……”
紫衣少女輕飄飄一指,黑狐麵目猙獰,極度痛苦。
不消片刻,被紫衣收入玉牌之中。
當最後一絲消失時,那位紫衣少女也看不見一絲蹤跡。
莊五帶著遊七等人回到貓門主身邊。
大家將包裹收拾妥當,再度踏上黃沙道。
期間,大家談論起“玄門”。
鬱八的麵紗回到眼睛上,將圖案蓋住,鬼三問他:“你那陣法被破了,沒事吧?”
鬱八雖有些心疼,但大家無事,他也不缺這一件法器,於是舒出一口氣,語氣輕鬆道:“無礙”。
鬼三點點頭,又問小十一,小十一也表示沒什麽。
“多虧玄門中人了,不然,我們都要栽在這裏了。”
花十二開口問鬼三:“鬼三哥哥,玄門是什麽地方,和我們玄武門一樣嗎?”
“小十二不可亂說,玄門和我們玄武門可不一樣,他們是最神秘,最厲害的,不過,他們主要在中大陸活動,不知為什麽會出現這裏,欸,小十二你知道他們的頭頭是誰嗎?”
花十二小腦袋一歪,露出疑惑的神情,也不問,就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鬼三連忙投降,“好好好,我不賣關子了,是鴻蒙女帝。”
花十二雙眼亮晶晶,“是女帝!”
鬼三點頭
“我也想加入玄門……”
鬼三咬牙切齒,寵溺的摸了摸花十二的頭,眼神瞟著貓門主,“小十二,這樣讓貓門主傷心的話,以後可不要再說了。”
“哈哈哈,沒事,若十二真成為玄門中人,我們還要靠十二姐提攜一二呢。”
其餘人也跟著貓門主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