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潮生海霧起·碧血映星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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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鹹澀海風卷著碎浪拍打礁石,昭月握著半枚星樞鈴的手指在微涼的晨霧中發顫。眼前身著青衫的男子背對著她,腕間青銅枝蔓在朝陽下泛著溫潤光澤——是陸明洲,卻又不完全是。他轉身時眸中沒有記憶裏的星砂碎光,隻有一片純粹的海藍,像極了他們曾在星淵底見過的、未被天道汙染的初晨。
    "阿月?"男子開口的瞬間,礁石下突然翻湧出血色浪花。昭月本能地拽住他手腕後退,焚世劍已在掌心凝出星晶劍芒,卻見男子眼中閃過迷茫,另一隻手竟摸向腰間不存在的佩劍。這個動作如重錘擊中她神魂——千年前劍主赴死前,正是這樣的姿勢。
    "小心!"昭月將他撲倒在凹凸的礁岩上,血色浪花擦著發梢掠過,化作千萬條逆命蠱黑砂組成的觸手。那些砂粒在空中聚合成逆命身的輪廓,卻又帶著顧潮生麵具下的裂痕紋路,眉心黑色星晶碎成十二瓣,每瓣都映出不同時空的陸明洲被吞噬的畫麵。
    "是天道碎片......"昭月咬牙揮劍,焚世劍劃出"潮生九闕"的星砂軌跡,劍風所過之處,海浪竟凝出冰晶蓮台。男子趁勢翻滾起身,指尖無意識地掐出劍主劍訣,岩縫中突然竄出的潮生劍竟自動出鞘,與焚世劍共鳴出碧海潮生曲的韻律。
    "你記得劍訣?"昭月邊戰邊退,餘光瞥見他腕間枝蔓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逆命蠱觸手突然分化,一半纏向她腳踝,一半直擊男子心口。她來不及細想,竟本能地以神魂硬接黑砂,星晶裂痕處湧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雙生花形態,硬生生撞碎了觸手。
    "疼嗎?"男子抓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掌心溫度與記憶中重合。昭月抬頭看見他額心星晶裂痕正在吸收自己的血,裂痕深處竟閃過顧潮生的苦笑——原來在這個新世界,陸明洲的神魂與顧潮生的傀儡之身,仍以這種殘酷的方式共生。
    激戰至正午,血色海浪突然退去,露出海底若隱若現的青銅建築群。男子望著建築群瞳孔驟縮:"我...夢見過這裏,石柱上的星紋,還有那棵會流血的樹..."昭月心中一凜,那正是焚盡的命盤之樹根係所在,如今卻在新世界重現。
    "是星淵倒影的碎片。"她握緊他的手,潮生劍突然發出清鳴,指向建築群中央懸浮的半卷《碧血潮生錄》。殘卷上的字跡仍在流動,最新一頁畫著顧潮生站在雪山頂峰,麵具裂痕中溢出的黑砂正匯聚成新的逆命身,而他腳下埋著的,正是那柄曾認主的"潮生劍"。
    "小心背後!"男子突然將她撲倒,一道黑色劍光從頭頂掠過。來者戴著與顧潮生相同的青銅麵具,卻在摘下麵具的瞬間露出陸明洲的麵容,隻是左眼被星晶碎片覆蓋,嘴角勾起的弧度帶著逆命身的詭譎:"姐姐,你以為燒了命盤,就能躲開天道的"情劫"?"
    三、雙生劍的逆命合璧
    "你是...顧潮生?還是天道傀儡?"昭月提劍護住男子,發現來者腕間沒有枝蔓,反而纏著與逆命身相同的連理枝殘片。對方不答,劍光已至,招式竟融合了劍主的"星隕九式"與逆命身的"纏絲劫",每一劍都直指她與男子的命門相連處。
    "阿月,按劍訣第三式!"男子突然出聲,潮生劍與焚世劍在他話音未落時已駢指成劍,雙劍相觸的瞬間,海麵浮現出千年前星主與劍主共赴星淵的虛影。昭月福至心靈,劍勢陡然一變,焚世劍主殺,潮生劍主守,竟在無意間使出初代宮主創的"同歸劍訣"——以命換命的禁忌之招。
    血色劍光與星砂劍芒在海麵拚出"潮生"二字,每一筆都帶著兩人的神魂之力。當雙劍交擊在對方胸前,昭月突然發現來者傷口處溢出的不是血,而是她曾在命盤之樹看見的"假生果"黑砂,而男子握住她的手正在顫抖,掌心赫然出現與顧潮生相同的劍傷。
    "原來...你才是真正的"替死符"。"昭月瞳孔驟縮,想起《雙生劫異聞錄》的記載,當枝蔓爬滿心口,星主將淪為劫火容器。而此刻男子腕間的枝蔓已爬至心口,每一片葉子都刻著她看不懂的古字——那是初代宮主用雙生子女命盤換取十世輪回的契約殘章。
    四、星淵底的殘魂私語
    戰鬥在暮色中暫歇,男子靠在礁石上昏睡,昭月握著殘卷走向海底建築群。石柱上的星紋突然亮起,映出初代宮主臨終前的殘像:"潮生閣的傀儡,本就是用劍主殘魂與星主神魂碎片所造。顧潮生是,你眼前的"陸明洲"也是..."
    殘像消散前,指向建築群最深處的祭壇,那裏懸浮著半枚星樞鈴,與她手中的半枚共鳴時,竟映出無數小世界的畫麵——每個世界的陸明洲都在重複摘下麵具的動作,而每個麵具下,都是逐漸被黑砂侵蝕的麵容。
    "阿月……"昏睡中的男子突然輕聲呢喃,仿佛在睡夢中也無法忘記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名字。
    昭月聽到聲音,猛地轉過身來,目光落在男子的手腕處。隻見原本纏繞在他腕間的枝蔓,此刻竟悄然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朵血色的雙生花,花瓣上還隱約可見陸明洲為她寫下的每一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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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月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她緩緩伸出手,想要觸碰那朵血色雙生花。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將觸及花瓣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從男子的體內噴湧而出,將她的手彈開。
    與此同時,昭月的神魂深處傳來一陣苦笑。那是顧潮生的聲音,他的話語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昭月的心上:"星主可曾想過,為何每次輪回,劍主都能精準地死在你麵前?那是因為,這是初代宮主刻在傀儡核心的……情劫程序。"
    顧潮生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昭月的腦海中炸響。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就在這時,原本波濤洶湧的海麵突然變得異常平靜,沒有一絲風,也沒有一點漣漪。遠處的海平麵上,一輪血月緩緩升起,將整個海麵都染成了一片猩紅。
    而在男子的額心處,那顆原本閃耀著光芒的星晶,此刻竟然出現了一道裂痕。從那道裂痕中,正滲出與逆命身相同的黑色星芒,如同一股黑暗的力量,在男子的體內肆虐。
    昭月緊緊握住手中的焚世劍,仿佛這把劍是她生命的最後一根稻草。她能感覺到劍身微微顫抖著,像是在與那股黑暗力量進行一場殊死搏鬥。
    她低頭凝視著劍身,隻見原本刻在上麵的“潮生”咒文,此刻正逐漸褪去顏色,仿佛被那股黑暗力量吞噬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兩個緩緩浮現的字——“同歸”。
    這兩個字,是用她與陸明洲的鮮血共同寫成的,是他們對抗天道的最後底牌。每一滴鮮血都代表著他們的決心和勇氣,也承載著他們對彼此的深情厚意。
    昭月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那兩個字,感受著它們所蘊含的力量和意義。這是他們的約定,無論生死,都要一起麵對這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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