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玄淵雙璧·海殿驚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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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水灌入口鼻的刹那,秦昭月突然被一股柔和的浮力托住。睜眼時,發現自己懸停在一座倒懸的水晶宮殿前,穹頂鑲嵌的夜明珠將海底照如白晝,殿門之上“玄淵殿”三個古字泛著水光,與她手中玉簫的潮紋刻痕隱隱呼應。懷中人兒的體溫隔著濕透的衣衫傳來,陸明洲的睫毛上凝著水珠,心口胎記在幽藍光影中忽明忽暗,竟與殿門兩側的蟠龍柱紋路分毫不差。
    “小心!”陸明洲突然睜眼,反手將她推向右側。兩道寒光擦著鬢角掠過,竟是殿門蟠龍柱上的龍須活了過來,化作丈長水箭破空而來。秦昭月玉簫翻轉,《碧海潮生訣》第四重“暗流旋湧”應聲而發,音波在水中激起螺旋狀水牆,將水箭絞成細碎浪花。
    “這是……玄淵閣的‘鎮海蟠龍陣’。”陸明洲按住額頭,眼中閃過痛苦,“我好像……見過這些柱子。小時候你總說,龍角上的夜明珠是海龍王的眼睛……”話未說完,左側蟠龍柱突然發出轟鳴,龍首轉動間,整座宮殿的地脈竟隨之一震。秦昭月這才發現,殿門兩側的蟠龍柱中央,各嵌著半支斷簫——正是她手中玉簫與通道盡頭黑簫的殘缺形態。
    “雙璧合,蟠龍醒。”她喃喃自語,突然想起《碧海潮生訣》殘頁中提到的上古傳說。當年初代閣主為封印幽冥殿,將本命玉簫一分為二,以雙生血契鎮守玄淵閣地脈。此刻她與陸明洲掌心的印記,正是激活雙璧的鑰匙。
    殿外突然傳來水爆聲,十道黑影破開水幕。為首者正是先前的白衣男子,此刻他麵具已碎,露出左臉猙獰的海蛇刺青,手中握著從海底拾來的半截斷刃,刃身纏著幽冥海閣特有的腐魂藤。
    “明月奴,你以為躲進玄淵殿就能保命?”男子冷笑,腐魂藤突然爆長,在水中掀起黑色毒霧,“三百年前你們玄淵閣初代閣主能封了幽冥殿,今日我幽冥海閣就要借你的雙生血契開殿!”
    話音未落,毒霧已至眼前。秦昭月玉簫橫揮,“潮生九疊”疊加的音波在水中形成透明屏障,竟將毒霧生生震散。但她駭然發現,幽冥海閣眾人的兵器上都纏著腐魂藤,每一道攻擊都會引動海水裏的陰毒氣息,與《碧海潮生訣》的純正內息相互排斥。
    “昭月,用雙璧共鳴!”陸明洲突然握住她的手,將半片玉簡按在她掌心。兩人印記相觸的瞬間,殿內斷簫發出清越鳴響,秦昭月手中玉簫與通道盡頭的黑簫同時飛起,在蟠龍柱上空合二為一,化作完整的“潮生雙璧”。
    “碧海潮生——裂天!”她清喝一聲,雙簫齊揮。前所未有的澎湃內息自丹田湧出,海水竟被音波震成千萬冰晶,在殿內形成漫天劍雨。幽冥海閣眾人的腐魂藤紛紛斷裂,為首男子的斷刃“當啷”落地,胸前刺青被冰晶劃傷,竟滲出黑色血液。
    “你竟敢用初代閣主的禁術!”男子怒吼,突然從懷中掏出半塊青銅羅盤,“就算你能催動雙璧,也破不了我幽冥殿的引魂陣——”羅盤轉動間,殿外海水突然變得漆黑如墨,無數骷髏虛影從墨水中爬出,每具骷髏眼中都跳動著與男子相同的暗紅光芒。
    秦昭月隻覺頭痛欲裂,雙簫共鳴的內息竟在此時出現紊亂。陸明洲突然攬住她的腰,將自己的內息渡入她體內,心口胎記與她掌心刻痕相連,形成一道金色光鏈:“別怕,小時候你教我的‘潮生定心訣’,我還記得。”
    記憶如潮水湧來。那年她六歲,在玄淵閣後海摔破膝蓋,小她三月的“阿淵”蹲在礁石上,用溫潤的掌心捂住她的傷口,哼著不成調的潮生曲。原來早在那時,雙生血契便已在兩人血脈中紮根,隻是被閣主用秘法封印了記憶。
    “定海神針——破!”秦昭月借著陸明洲的內息,雙簫在胸前劃出太極圖案。金色光鏈隨音波擴散,骷髏虛影發出尖嘯,墨色海水層層退散,露出殿門後懸浮的百具玉簡。每具玉簡上都刻著不同的潮紋,中央最高處,赫然懸浮著刻有“雙生同命”的玉匣,匣蓋上凝結的血珠,與她掌心印記一模一樣。
    幽冥海閣眾人見勢不妙正要撤退,殿外突然傳來更劇烈的水爆聲。一道紫電般的身影破水而來,手中九環刀上纏著比腐魂藤更毒的“血浪藤”,正是幽冥海閣閣主——三年前血洗玄淵閣的罪魁禍首。
    “秦昭月,你母親臨死前沒告訴你,雙生血契必須以心頭血祭才能催動雙璧嗎?”閣主冷笑,血浪藤突然爆長,在水中織成巨網,“當年我故意留你性命,就是要等你長大,用你的血打開幽冥殿——”
    劇痛從掌心傳來,秦昭月這才發現,雙璧共鳴已在她掌心劃出傷口,鮮血正順著玉簫滲入地脈。陸明洲見狀立刻掏出匕首,在自己掌心劃出同樣傷口,兩滴血珠同時滴在雙璧之上,殿內頓時響起萬潮奔騰的轟鳴。
    “潮生·血浪翻!”兩人異口同聲,雙簫齊揮。這招本是《碧海潮生訣》中最危險的禁術,需以雙生血契催動,此刻卻因兩人血脈相連,竟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海水化作赤紅浪潮,血浪藤瞬間被震成齏粉,幽冥海閣閣主的九環刀“哢嚓”斷裂,整個人被音波掀飛,撞在蟠龍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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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淵,你看!”秦昭月突然指向玉簡群。在血浪衝刷下,中央玉匣緩緩開啟,露出裏麵一卷泛黃的帛書,封麵上“玄淵血契錄”五個大字泛著金光,正是失傳已久的雙生血契總綱。而帛書之下,靜靜躺著一枚刻著“阿淵”二字的玉佩,與陸明洲頸間一直戴著的半枚玉佩嚴絲合縫。
    “原來你真的是……”她話音未落,幽冥海閣閣主突然爆起,手中短刃直取陸明洲後心。秦昭月本能地轉身,玉簫橫擋在陸明洲胸前,卻被短刃劃破小臂,鮮血濺在雙璧之上。劇痛中,她突然看清閣主眼中的瘋狂——那裏倒映著殿內最深處的祭壇,祭壇中央,正是三年前母親咽氣時緊攥的半片玉簡。
    “昭月!”陸明洲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雙簫共鳴的力量仍在體內翻湧,“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們總在礁石上刻蓮花,你說雙生蓮花開的時候,就是玄淵閣重光之日……”他的聲音漸漸低沉,目光落在祭壇方向,那裏不知何時浮現出初代閣主的虛影,手中捧著與他們一模一樣的雙璧。
    幽冥海閣的餘黨趁機再次撲上,秦昭月咬牙站起,雙簫在指間旋轉如輪,《碧海潮生訣》的真正威力此刻才完全展現——音波所過之處,海水化作利刃,冰晶凝成護盾,每一道招式都帶著血脈共鳴的力量,竟比單打獨鬥時強上數倍。
    “閣主,玉簡在發光!”一名弟子的聲音從殿外傳來。秦昭月餘光瞥見,懸浮的玉簡群正朝著她與陸明洲飛來,最中央的“雙生同命”玉匣打開,露出裏麵刻著兩人名字的血玉髓。原來,所謂雙生血契,不僅是血脈相連,更是玄淵閣曆代閣主為守護幽冥殿而設的宿命羈絆。
    “該結束了。”秦昭月看向陸明洲,兩人同時點頭。雙簫交疊,在胸前劃出最後的印記,血色浪潮與金色光鏈交織,形成一朵巨大的雙生蓮花,將幽冥海閣眾人盡數籠罩。蓮花綻放的瞬間,殿外海水突然清澈如鏡,映出玄淵閣廢墟上重新亮起的燈火——那是留守弟子們點燃的引魂燈,在血色殘陽下顯得格外溫暖。
    戰鬥結束時,海底宮殿已恢複平靜。陸明洲撿起那枚完整的玉佩,輕輕戴在秦昭月頸間:“小時候你總說我的玉佩缺了一半,原來另一半在你這裏。”他指尖劃過她掌心的傷口,兩人的血跡在玉佩上融合,竟形成與雙璧相同的潮紋。
    秦昭月望向殿內深處的祭壇,那裏浮現出一行小字:“雙生同命,潮生共死。玄淵重光之日,便是幽冥殿複滅之時。”她突然明白,母親為何將她的印記分給陸明洲,為何三年前那場血洗獨獨留下他們二人——原來從出生起,他們的命運便與玄淵閣、與這海底的千年秘密緊緊相連。
    “接下來怎麽辦?”陸明洲輕聲問,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雙璧上。此刻雙璧已重新分為兩支,卻在彼此靠近時發出輕鳴,如同戀人的私語。
    秦昭月抬頭,望向殿外漸漸散去的陰雲:“先回去看看弟子們。然後……”她握緊玉簫,掌心的刻痕仍在發燙,“我們要解開‘雙生同命’的真正含義,還要弄清楚,為什麽幽冥海閣的人,會對我的血這麽執著。”
    話音未落,海底突然傳來悶雷般的轟鳴。祭壇方向,那卷“玄淵血契錄”正在緩緩打開,第一頁上,赫然畫著與他們一模一樣的雙生身影,旁邊注著小字:“血契既成,生死與共。然雙璧合則天下驚,分則玄淵傾……”
    殿外,幽冥海閣閣主的屍體突然化作黑霧,隨水流漂向遠方。秦昭月心中警鈴大作,她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當雙生印記完全覺醒,當《碧海潮生訣》的真正力量現世,江湖即將迎來的,是比幽冥海閣更可怕的敵人——或許,正是那傳說中被封印了三百年的幽冥殿主人,那個曾與初代閣主同歸於盡的神秘存在。
    “昭月,你的簫……”陸明洲突然指著她手中玉簫。隻見潮紋刻痕此刻竟在緩緩流動,如同真正的海浪,而簫尾端,不知何時多了一滴凝固的血珠,紅得刺眼,卻又與《碧血潮生錄》的書名隱隱呼應。
    她輕撫簫身,忽然聽見遠處傳來熟悉的潮聲,那是玄淵閣後海的聲音,是母親哄她入睡時的搖籃曲,是她與陸明洲兒時嬉戲的記憶。現在,這些都成了她必須守護的東西,為了玄淵閣,為了雙生血契,更為了那個在血色浪潮中與她並肩而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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