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潮生殿·骨匣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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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湖底的暗流在子夜時分突然轉向,秦昭月掌心的玉簫泛起微光,簫身上新拚合的"裂魂引"紋路正與湖底深處的青銅殿閣產生共鳴。三日前從麵具人碎片中拚湊出的"母妃骨血封於潮生殿"的血字,此刻像根細針反複戳著她心口——那個在暴雨夜將繈褓推入鏡湖的女子,終於有了真實的輪廓。
"水溫比昨日低了三度。"陸明洲的驚瀾劍鞘輕點水麵,劍身上倒映著逐漸清晰的殿閣飛簷,他手背上的水紋印記在接觸到殿門的瞬間突然發燙,"玄淵閣密卷記載,潮生殿是初代閣主為鎮守雙生骨所建,每十年才會在鏡湖底顯形。"他說話時,目光落在秦昭月腰間的幽冥腰牌上,那枚本該陰寒的腰牌,此刻竟泛著與玉簫相同的幽藍。
潛入的刹那,殿門轟然開啟。秦昭月被眼前的青銅劍林震住了——百八十柄驚瀾劍倒懸穹頂,劍刃上凝結的水珠正順著劍鞘水紋滴落,每一滴都在地麵映出半透明的守護者虛影。而在劍林中央,九座祭台呈北鬥狀排列,最中央的主祭台上,"雙生同命,祭骨換魂"八個古字正在吸收她掌心胎記的微光。
"小心劍鞘共鳴!"陸明洲突然將她拽向右側,穹頂的驚瀾劍應聲劈落,劍刃與他手背上的印記產生共振,在地麵斬出深可見骨的裂痕。秦昭月這才發現,每柄劍的劍鞘上都刻著不同的守護者編號,當陸明洲的指尖劃過某柄刻著"七"字的劍鞘時,整麵劍牆突然發出龍吟,劍刃調轉方向,竟齊齊指向他們。
玉簫在掌心旋出太極,《碧海潮生訣》的"初潮"隨內力湧出。秦昭月閉目聆聽劍刃震顫的頻率,突然發現這些驚瀾劍的共鳴波長,竟與青鸞殿血契者的魂燈波動一致。"駭浪!"簫音陡然拔高,水麵掀起的音波化作無形大手,硬生生托住了即將劈落的七柄長劍,而陸明洲趁機將驚瀾劍刺入對應編號的劍鞘,劍牆應聲出現缺口。
"祭台在劍林後方!"陸明洲拽著她的手腕穿過劍隙,驚瀾劍與劍鞘碰撞時濺出的火星,意外點亮了牆麵上的浮刻——那是玄淵閣曆代守護者與青鸞殿主的對決圖,每一幅都以雙生骨碎裂為終章。秦昭月掠過浮刻時,掌心胎記突然與某幅畫中執簫女子的印記重合,畫麵裏的女子轉身,麵容竟與她記憶中暴雨夜的黑衣人分毫不差。
主祭台的暗處,半枚蓮花紋骨盒正嵌在凹槽裏。秦昭月剛觸碰到骨盒,盒蓋上的生辰八字突然發出血光——正是她從未知曉的生辰。"昭月!"陸明洲的驚喝在身後響起,她轉身時,隻見方才閉合的劍牆竟化作十二具水傀儡,每具傀儡手中都握著染著玄淵閣血跡的斷劍,關節處纏著的,正是青鸞殿引魂幡的殘片。
水傀儡的攻擊帶著三陰寒氣,劍風過處,祭台上的青銅紋路竟結出冰花。秦昭月玉簫一橫,施展出《碧海潮生訣》中專門破解水係傀儡的"暖陽 tide",音波化作金色海浪席卷全場,水傀儡的身體在高溫下漸漸虛化。但她很快發現,傀儡核心處的引魂幡殘片正在吸收祭台的陰寒之力,每次被擊潰都會更快重組。
"用你的血滴在骨盒上!"陸明洲的驚瀾劍突然與穹頂第七柄驚瀾劍共鳴,他手背上的"玄淵閣第七代守護者"字樣在此時完全顯形,"初代閣主設下的機關,隻有守護者血脈與雙生魂載體的血才能破解!"他說話時,劍刃已劃破秦昭月指尖,鮮血滴在骨盒上的瞬間,蓮花紋突然綻放,盒蓋應聲而開。
盒中躺著半塊染著金粉的指骨,骨麵上用精血刻著"昭月,母妃以骨血為你封魂,待潮生之時..."字跡在觸碰到她掌心胎記的刹那,突然化作流光湧入她腦海。秦昭月眼前閃過零碎畫麵:暴雨夜的玄淵閣密室,戴青銅麵具的女子將指骨放入骨盒,轉身前最後一眼的溫柔——那分明是與她一模一樣的麵容。
"小心背後!"陸明洲的驚瀾劍劈開偷襲的水傀儡,卻在劍刃觸及傀儡核心時,祭台中央突然升起青銅天平。天平兩端的托盤上,分別刻著"青鸞殿主魂骨"與"玄淵閣守護者骨",而在天平下方,刻著的正是"祭骨換魂,一命換一命"。
水傀儡們突然停止攻擊,整齊劃一地轉向祭台,關節處的引魂幡殘片在此時全部展開,拚出青鸞殿主的虛影。"我的好女兒,你終於來取母妃的骨血了。"虛影開口的瞬間,秦昭月手中的指骨突然發燙,她這才驚覺,骨盒裏的指骨竟與青鸞殿主骸骨的指骨一模一樣——原來當年母親用自己的雙生骨為她封魂,自己才是真正的"魂容器"。
戰鬥在虛影凝聚的刹那升級。青鸞殿主的虛影施展出完整的"裂魂引",音波化作千萬根骨針,順著祭台的三陰紋路襲向她心脈;秦昭月則施展出融合了《碧海潮生訣》的"心潮澎湃",玉簫音波化作實質的藍色海浪,與骨針碰撞時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陸明洲的驚瀾劍此刻完全與守護者印記共鳴,每一劍都精準地刺向虛影的魂脈節點,卻在觸及的瞬間被祭台的陰寒之力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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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毀掉血契者就能擺脫宿命?"虛影的手掌按在青銅天平上,天平突然傾斜,指向"玄淵閣守護者骨"的托盤,"當年你父君用守護者之骨為你換命,現在該輪到你用母妃的魂骨,換他的命了。"她話音未落,陸明洲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手背上的印記正在飛速淡化,而祭台深處,竟緩緩升起另一具骸骨——那是穿著玄淵閣閣主服飾的男子,心口處嵌著與驚瀾劍 identica 的劍形魂骨。
秦昭月終於明白,所謂雙生骨的詛咒,從來都是玄淵閣與青鸞殿兩代雙生魂的輪回。她望著手中的母妃指骨,又看向陸明洲逐漸蒼白的臉,突然想起《碧海潮生訣》開篇那句"潮生潮滅,魂歸同源"。或許從母親將骨血封入潮生殿的一刻起,她的命就與陸明洲的守護者之骨緊緊相連。
"明洲,接住!"她突然將指骨拋向陸明洲,玉簫全力施展出"裂魂引"的最高境界,強行切斷虛影與祭台的聯係。指骨在驚瀾劍的銀輝中化作流光,湧入陸明洲心口,他手背上的印記瞬間明亮如晝,而青鸞殿主的虛影則發出不甘的尖嘯,化作引魂幡碎片融入祭台。
祭台中央的天平在此時發出巨響,"青鸞殿主魂骨"的托盤上,竟浮現出秦昭月的生辰八字。她這才驚覺,母親當年用自己的魂骨為她封印青鸞殿主的分魂,而現在,她掌心的胎記即將完全透明——那是魂骨即將歸位的征兆。
"看祭台深處!"陸明洲指向主祭台後方的暗門,那裏正透出微弱的藍光,光影中隱約可見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女子,懷中抱著的繈褓上,繡著與秦昭月繈褓相同的蓮花紋。而在女子腳邊,散落著半本浸血的《碧海潮生訣》,封麵上的"明月奴"三字,正是她從未用過的本名。
離開潮生殿時,鏡湖的磷光突然大盛。秦昭月握著骨盒,發現盒底還刻著一行小字:"潮生殿開之日,雙生魂歸之時"。她望向陸明洲,他手背上的守護者印記此刻與驚瀾劍完全融合,劍鞘上的地圖已指向鏡湖最深處的"歸墟海眼"——那裏,正是當年玄淵閣閣主與青鸞殿主同歸於盡的地方。
"下一次,我們要帶著完整的雙生骨去歸墟。"秦昭月撫摸著玉簫上母親骨血凝成的金紋,發現那些紋路竟與《碧海潮生訣》的最高深招式"潮生終章"完全吻合,"或許,所謂焚骨斷契,從來不是毀滅,而是讓雙生魂在潮聲中,真正成為一體。"
陸明洲沒有說話,隻是將驚瀾劍輕輕靠在她的玉簫旁。兩柄兵器相觸的瞬間,鏡湖底的潮生殿突然發出轟鳴,殿門之上的青銅麵具紋路漸漸淡化,露出後麵刻著的"明月照歸墟,潮生斷人腸"的詩句。而秦昭月不知道的是,在她轉身的刹那,祭台深處的藍光中,母親的虛影正對著她的背影微笑,掌心攤開的,正是寫著"昭月,你的命,是母妃用半世魂骨換的"的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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