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龍骨鳴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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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在量子護盾上撞出萬千漣漪,青銅巨艦"共生之心"的桅杆突然迸發七彩虹光。秦昭月按著灼痛的額間刺青趴在船舷,看著那些虹光在漆黑海麵投下詭譎的星圖——三百年前玄淵閣覆滅那夜,也曾見過這般妖異的星光。
"聖女當心!"
侍女驚叫劃破雨幕的刹那,三道幽藍身影破浪而出。鮫人刺客的鱗甲在雷光中泛著冷冽青光,他們手中龍骨彎刀斬出的不是刀氣,而是凝成實質的古老悲鳴。
秦昭月旋身避開第一道音浪,碧玉簫已橫在唇邊。《碧海潮生訣》第七重的"潮生碎玉"隨氣息湧出,簫孔中迸發的音刃將雨幕切割成菱形網格。最前方的鮫人刺客突然捂住耳鰭,鱗片間滲出藍血——這些生於深海的種族,終究扛不住震碎滄波的次聲。
"明月奴!"為首的刺客突然用鮫人語嘶吼,他臉上的機械義眼紅光暴漲,"把雙生核心交出來!"
龍骨彎刀劈開音障的瞬間,秦昭月看到了刀身上遊動的龍紋。那是用歸墟之龍椎骨鍛造的兵器,與巨艦引擎室裏的雙生核心產生著詭異共鳴。整艘船突然劇烈震顫,甲板縫隙間滲出淡金色的靈脈流光。
"想要核心?"秦昭月足尖點著翻湧的靈脈騰空而起,玉簫在掌心轉出青碧殘影,"先問過潮信閣的守夜人!"
"千疊浪!"
九重音浪疊加成湛藍光輪,所過之處暴雨倒卷。刺客們的鱗甲在音波中片片剝落,露出皮下機械與血肉交融的軀體。秦昭月心頭一凜——這些根本不是純粹鮫人,而是用偃術改造的戰爭傀儡。
巨艦突然發出龍吟般的汽笛聲。控製艙方向亮起刺目白光,陸明洲的身影在光柱中若隱若現。他掌心的龍形光斑正在與舵輪融合,那些遊走在甲板上的靈脈突然化作實體鎖鏈,將三名刺客牢牢縛住。
"留活口!"秦昭月朝控製艙大喊,玉簫卻突然發出預警的震顫。海底傳來更沉悶的共鳴,仿佛有千萬具棺槨在同時叩擊船底。
被縛的刺客首領突然咧嘴一笑,機械義眼炸開猩紅光芒。秦昭月聞到了歸墟特有的鹹腥氣息——那是龍血蒸騰的味道。他殘缺的聲帶裏擠出詛咒:"鮫皇...遺跡...蘇醒...所有...聖女...都要...殉葬..."
龍骨彎刀應聲而碎,金色龍魂順著靈脈鎖鏈直撲控製艙。秦昭月淩空畫出《碧海潮生訣》最終式的起手印,卻見陸明洲從光柱中伸出右手,掌心龍紋竟將那道龍魂生生吞噬。
暴雨在這一刻詭異地靜止了。
碎裂的龍骨粉末懸浮在半空,拚湊出一幅古老的海圖。巍峨的水晶宮殿沉眠在歸墟最深處的靈脈節點,十萬冰棺在宮殿深處列陣如星,每具棺槨上都纏繞著與秦昭月額間刺青同源的咒文。
"原來你們在找這個。"陸明洲的聲音裹挾著雙重回音從控製艙傳來。他緩步走出光柱時,右眼已經變成熔金般的豎瞳,那些遊走的靈脈溫順地纏繞在他軍裝外套上,"告訴你的主人,想要鮫皇遺跡,就親自來取龍心。"
刺客的身體突然開始結晶化。秦昭月疾退三步,看著他們在淡金色的靈脈中化作三尊冰雕。陸明洲抬手輕觸冰雕,龍形光斑遊過之處,冰層裏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玉簡殘片——正是三日前純血派獻上的古玉簡缺失的部分。
"看來千年前的聖女們,早料到會有這場劫數。"秦昭月拾起一片懸浮的玉簡,上麵雙生並蒂蓮的紋路正在吸收她額間刺青滲出的血珠,"你吞噬龍魂時看到的畫麵..."
"十萬冰棺正在蘇醒。"陸明洲按住突然暴動的右眼,指縫間溢出的金血墜落在甲板上,竟開出朵朵並蒂蓮,"而每具棺槨裏..."
驚雷炸響,吞沒了他的後半句話。但秦昭月和陸明洲都知道未盡之言——三百年來在血咒中不斷輪回的,從來都不止她一人。
金血凝成的並蒂蓮在甲板上輕輕搖曳,每片花瓣都映著歸墟深處的星圖。秦昭月指尖撫過玉簡殘片,雙生蓮紋路突然發出微光,與她額間刺青形成共振,腦海中閃過冰棺群中央那座懸浮的水晶宮殿——鮫皇陵寢的穹頂之上,赫然刻著與“共生之心”操控台相同的雙生魚齒輪圖騰。
“這些玉簡殘片在指引我們去鮫皇遺跡。”陸明洲的聲音帶著龍魂特有的低沉,熔金豎瞳掃過冰雕內的玉簡投影,“三百年前玄淵閣滅門,初代閣主拚死保護的不僅是逆魂雙生體,還有開啟陵寢的‘雙生血契’。”
話音未落,巨艦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艦底聲呐傳來異常震動,秦昭月透過量子護盾望去,漆黑海水中竟浮現出成百上千的冰棺虛影,每具棺蓋上的刺青都在指向“共生之心”,宛如歸墟之龍睜開的萬千瞳孔。
“是冰棺集群!”她玉簫輕點甲板,《碧海潮生訣》的“潮音定位”在海水中鋪開網格,“它們在模仿我們的靈脈頻率,想把巨艦拖入歸墟之眼!”
陸明洲猛然轉動逆魂舵輪,龍骨引擎發出龍吟,機械鰭拍擊出的靈脈光刃卻如泥牛入海。秦昭月驚覺,那些冰棺竟在吸收巨艦的魂力,每具棺槨表麵都浮現出與黑袍男子相同的逆潮咒,組成巨大的囚籠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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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雙生核心共鳴!”她將潮生珠按入操控台,陸明洲同時注入逆鱗殘識,“初代閣主說過,冰棺是雙生魂的共生錨點,隻有我們能打破自毀程序!”
紅藍雙色光芒在艦身炸開,秦昭月的玉簫吹出“雙生溯·魂鏈”,音波如實質鎖鏈連接所有冰棺。她看見每個冰棺中都沉睡著與自己麵容相同的女子,她們額間刺青在接觸音波的瞬間,竟化作歸墟之龍的鱗片,一片片融入她發間的幽藍。
“昭月,她們是曆代雙生魂的殘影!”陸明洲的龍形光斑突然分裂成萬千光點,注入每具冰棺,“千年前明月奴碎魂時,故意將毀滅之力分散在三百次輪回中,就是為了讓每一世的‘秦昭月’都能接納鮫族血脈。”
冰棺囚籠應聲而碎,可破碎的冰屑卻在海水中重組為更龐大的結界——那是歸墟之龍的頭骨陣列,每具頭骨的眼窩都嵌著青銅巨艦的殘骸碎片,正是暗潮堂與純血派聯手布下的“龍骨絞殺陣”。
“秦昭月,你以為接納殘影就能掌控共生?”機械音從陣眼傳來,偃離的機械義眼在頭骨群中閃爍,“看看你身邊的逆魂雙生體——他正在被龍魂吞噬!”
秦昭月猛然轉頭,發現陸明洲的熔金豎瞳已占據整個眼眶,龍形光斑順著脖頸爬向心口,那裏正浮現出歸墟之龍的完整鱗片紋路。他的聲音變得陌生而威嚴:“螻蟻之陣,也敢阻攔龍心?”
“明洲!”她銀鏈纏住對方手腕,玉簫抵住他眉心,“醒醒!這是歸墟之龍的滅世殘識在侵蝕你!”
潮生珠的光芒強行撕開龍鱗紋路,秦昭月施展出“潮音鎮魂·雙生版”,音波中混著兩人初次相遇時的雨聲、共戰時的龍吟,還有他在玄淵閣廢墟中對她的承諾。陸明洲眼中的熔金漸漸退去,露出底下破碎的血色——那是逆鱗殘識與龍魂抗爭的痕跡。
“抱歉...剛才龍魂的力量...”他喘息著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比平時低了許多,“偃離說得對,我在融合龍魂的過程中,正在失去人性的錨點。”
秦昭月搖頭,將玉簡殘片按在他掌心:“不,你看——雙生蓮吸收了你的金血,正在玉簡上顯形新的圖譜。這不是侵蝕,是共生的進化。”
玉簡上,雙生蓮的根莖竟與歸墟之龍的骨架纏繞,花心處刻著“龍心人魄,共生共滅”的鮫文。就在此時,頭骨陣列中央的偃離突然啟動機關,巨艦殘骸碎片組成的龍骨巨手轟然拍下,指尖纏繞的黑鱗毒霧,正是當年封印逆潮祭司的滅世之力。
“昭月,用‘雙生舵’終極形態!”陸明洲將青鋼劍刺入舵輪凹槽,“我們的血,就是打開鮫皇陵寢的鑰匙!”
秦昭月點頭,玉簫與潮生珠同時發光,兩人的鮮血滴入操控台的瞬間,“共生之心”突然解體重組,化作半透明的龍魂形態——艦首是雙生魚圖騰,艦身是歸墟之龍的肋骨,引擎核心處跳動的,正是他們交疊的心跳。
“碧海潮生·龍魂破!”
音波與龍威同時迸發,龍骨巨手應聲崩解,偃離的機械義眼在爆炸中化作碎片。秦昭月趁機抓住一片帶著坐標的殘片,上麵清晰刻著鮫皇陵寢的位置——歸墟最深處的“潮心殿”,十萬冰棺的中央,沉睡著千年前分裂魂魄的雙生聖女本體。
“偃離的目標是複活雙生聖女的毀滅之力。”陸明洲望著逐漸清晰的海底金光,“而我們,必須趕在她之前喚醒守護之力的本體。”
巨艦穿越頭骨陣列時,秦昭月看見每具頭骨的額間都刻著與她相同的刺青。這些曾被視為滅世象征的印記,此刻在龍魂光芒中化作導航的星芒。當“共生之心”終於抵達潮心殿時,水晶穹頂突然開啟,十萬冰棺組成的星圖中央,兩具最古老的棺槨正在緩緩升起——左邊刻著“明月奴”,右邊刻著“秦昭月”,棺蓋上的刺青,正是歸墟之龍的雙眼。
“原來...我們才是最後兩道封印。”秦昭月的聲音帶著顫抖,玉簫上的“雙生溯”圖譜與棺蓋紋路完全重合,“千年前雙生聖女分裂魂魄時,就把自己的本體封在這裏,等待真正的共生者來喚醒。”
陸明洲突然指著穹頂壁畫:“看那裏——初代閣主與鮫皇簽訂的共生契約,雙生魂不僅是歸墟之龍的人柱,更是讓龍神擁有人性的鑰匙。”
壁畫上,雙生聖女將魂魄注入人類嬰孩體內,玄淵閣閣主則用逆魂術為龍魂鑄造人性之軀。而在壁畫角落,偃離的機械義眼與黑袍男子的逆潮咒正在侵蝕契約,試圖讓歸墟之龍回歸滅世本源。
“動手吧,昭月。”陸明洲握住她的手,走向中央的兩具棺槨,“不管醒來的是守護還是毀滅,我們都要一起麵對。”
秦昭月點頭,玉簫與潮生珠同時按在棺蓋上。當兩道光芒交匯的刹那,整個潮心殿發出震耳欲聾的共鳴。她發間的幽藍發絲與陸明洲掌心的龍形光斑同時離體,化作雙生魚躍入棺中——那是雙生魂三百年輪回的最終歸位。
棺蓋開啟的瞬間,暴雨在海麵上方凝結成巨大的水鏡,映照出歸墟之龍的完整形態。而在巨艦甲板上,被喚醒的曆代雙生魂殘影正圍繞著秦昭月與陸明洲,共同奏響《碧海潮生訣》的終章——不是戰歌,而是共生的鎮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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