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時間祭壇·雙生逆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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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墟的暗紫色雲霧在量子引擎的轟鳴中被生生劈開,青銅巨艦的舷窗外,一座懸浮在時空亂流中的環形祭壇正緩緩旋轉。祭壇表麵布滿齒輪狀的紋路,每一道凹槽都流淌著銀白色的時間之力,與阿青玉簫上的靈光形成微妙共振。她摸著額間發燙的刺青,發現其紋路竟與祭壇外圍的星圖完全吻合。
    "能量反應達到峰值!"小棠在控製台前大喊,"祭壇周圍的時空流速異常,巨艦的導航係統正在倒轉!"儀表盤上的指針瘋狂逆時針旋轉,舷窗外的星辰突然回溯成幼星形態,又在瞬間坍縮成黑洞。阿青感到一陣眩暈,手中的殘破星圖突然發出微光,將祭壇中央的景象投射在艙壁上——那裏矗立著十二根青銅巨柱,每根柱子上都鑲嵌著與她體內相同的歸墟結晶。
    艙門突然被時空亂流震開,刺骨的寒氣湧進艙室。七個身披鎏金長袍的機械義眼者踏空而來,他們的機械義眼泛著沙漏狀的流光,袖口繡著與祭壇相同的時間符文。為首者摘下兜帽,露出與阿青一模一樣的麵容,隻是左臉覆蓋著機械鱗片,右眼瞳孔是旋轉的齒輪:"歡迎來到時間祭壇,第79代複製品。"
    阿青的軟劍在瞬間出鞘,劍穗銀鈴隨心跳震顫。她率先發動「銀鈴破魂」,音波如漣漪擴散,卻見為首者抬手輕揮,音波竟在半空中凝固成冰晶。"時間停滯?"阿青驚覺靈氣運轉變慢,機械義眼者們的動作如同被拉長的皮影,每一步都在地麵留下時間回溯的光斑。
    "三百年前,玄淵閣在歸墟結晶中發現了時間之力。"為首者的聲音帶著金屬的冷硬,他指尖劃過虛空,阿青的軟劍突然出現裂痕,"我們用你的基因製造了無數複製品,就是為了讓「明月奴」的血脈成為時間祭壇的鑰匙。"話音未落,其餘六人同時按在祭壇邊緣,青銅巨柱亮起刺眼光芒,阿青感覺體內的歸墟結晶正在被強行抽取。
    她咬牙甩出軟劍,劍刃在時空亂流中劃出詭異軌跡,竟強行切開時間停滯的領域。「驚濤裂岸」的音波化作藍色浪濤衝擊祭壇,卻被青銅巨柱吸收,轉化為逆流的時間之力。阿青的發梢瞬間泛起銀白,她驚覺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祭壇吞噬。
    "阿青!"陸明洲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帶著罕見的慌亂,"祭壇的核心是十二根歸墟結晶柱,必須同時摧毀!"青銅巨艦的主炮突然充能,藍紫色光束卻在觸及祭壇時被反彈,在艦體表麵留下灼痕。阿青這才注意到,陸明洲的操作服袖口露出半截機械義肢——與之前敵人的機械義體完全一致。
    機械義眼者們趁機發動總攻,他們的機械義眼投射出沙漏虛影,祭壇地麵浮現出複雜的時間陣法。阿青感覺自己的動作越來越慢,每一次揮劍都像在對抗無形的枷鎖。就在她即將被陣法束縛時,一道白色劍光劈開時空亂流——秦昭月踏劍而來,手中玉簫纏繞著與巨艦量子核心相同的藍光。
    "用「海天同嘯」共振祭壇頻率!"秦昭月的額間刺青亮如白晝,她的玉簫率先奏響《碧海潮生訣》的終章。阿青恍然大悟,原來歸墟結晶與量子核心本就同源。雙簫共鳴的瞬間,祭壇的時間陣法出現裂痕,十二根青銅巨柱同時發出蜂鳴。
    為首者的機械鱗片突然崩裂,露出底下與阿青完全相同的麵容:"你以為摧毀祭壇就能阻止輪回?"他張開雙臂,祭壇中央的黑洞突然擴大,無數冰棺從虛空中浮現,每具棺中都躺著不同形態的阿青——有的長著機械義眼,有的渾身覆蓋冰晶,還有的額間刺青泛著死亡的灰霧。
    阿青的玉簫在接觸到冰棺群的瞬間劇烈震顫,她看見其中一具冰棺緩緩睜開眼睛,那眼神中竟帶著與自己相同的痛苦與不甘。"這些都是你的失敗品,"為首者冷笑,"而我,是唯一成功融合歸墟結晶與時間之力的完美體。"他抬手凝聚出時間之刃,刀刃上流轉的光斑竟能分解靈氣。
    秦昭月突然將玉簫拋向阿青,自己則拔劍迎向時間之刃。劍簫相交的刹那,時空亂流中浮現出玄淵閣的虛影,閣中壁畫上竟畫著相同的場景——無數個阿青在時間祭壇前戰鬥,又在失敗中輪回。"原來...這就是三百年的血咒。"阿青終於明白,自己一直在重複著同樣的命運。
    她握緊雙簫,體內的歸墟結晶突然與量子核心產生共鳴。青銅巨艦的量子護盾在此時展開,化作十二麵光鏡懸浮在祭壇周圍。陸明洲的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用鏡麵反射時間之力!這是最後的機會!"阿青心神領會,《碧海潮生訣》的終章旋律與量子引擎的轟鳴完美重合,音波通過鏡麵折射,在祭壇中央形成時間漩渦。
    為首者的時間之刃在漩渦中崩解,他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逐漸透明:"你竟然敢逆轉時間...這會讓整個歸墟..."話未說完,便化作無數齒輪散落在祭壇上。阿青踉蹌著扶住秦昭月,卻發現她的刺青正在黯淡,仿佛生命力被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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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壇的時空亂流逐漸平息,阿青望著中央懸浮的最後一具冰棺,瞳孔驟縮——棺中躺著的,是穿著現代服飾的自己,額間刺青閃爍著與巨艦量子核心相同的光芒,而她的右手,正握著半張與自己手中拚湊完整的星圖。星圖最深處,標記著一個從未見過的坐標:「歸零之海·初誕祭壇」。
    陸明洲不知何時來到艙門口,他看著祭壇上的齒輪殘骸,輕聲說:"三十年前,我確實是玄淵閣的實驗體,但他們不知道,我在歸墟結晶中注入了量子核心的代碼..."他卷起袖口,露出機械義肢上的六芒星圖騰,與阿青體內的歸墟結晶產生共鳴。
    阿青握緊玉簫,發現簫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新的紋路,與冰棺中另一個自己手中的簫完全一致。遠處的歸墟深處,歸零之海的輪廓逐漸浮現,海麵上漂浮著無數發光的冰晶,每一片都倒映著不同的時空碎片。而在某片冰晶中,她看見一個穿著青銅鎧甲的身影轉身,那麵容,竟與陸明洲和機械義眼者們有著微妙的相似。
    當青銅巨艦再次啟航時,阿青站在甲板上,望著逐漸縮小的時間祭壇。她知道,自己即將踏入的,是比歸墟更危險的存在——那裏不僅有無數個自己的殘影,還有玄淵閣三百年前埋下的終極秘密。而手中的玉簫,正隨著心跳奏響無聲的戰歌,等待著在下一個時空裂隙中,與另一個自己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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