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思平和趙陽望著天邊沉默了許久。
    遠方，墨染般的烏雲層層堆疊，將天空捂得密不透風，世界似被拖入黯淡深淵。
    透過烏雲，卻有一縷陽光宛如靈動的金色絲線，從烏雲的罅隙中悄然擠入。
    它輕柔地撫過雲團，為那暗沉的邊緣勾勒出熠熠金邊，恰似為陰霾世界點亮一盞希望之燈，讓人心生期許，盼著光明將灰暗徹底驅散 。
    半晌後，韓思平才終於開口，她輕聲問道：“說真的，想過這次該如何收場嗎？”
    趙陽沒有說話，微微一笑。
    韓思平突然正色道：“趙陽，玉姝其實還給我們留下了一條「退路」。”
    趙陽皺起眉頭，看向韓思平：“什麽？”
    “若臨危難之際，請相信「孤雉」。”
    趙陽瞪大眼睛，韓思平的話一字一句如同悶雷般傳遞到了他的耳中。
    “韓隊，你.....”
    韓思平如釋重負地笑了笑，轉頭看向趙陽。
    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如果這次我們贏不了，就一起去東洋吧。”
    說完，韓思平沒有留給趙陽反應時間，一個人默默地轉身離開了原地。
    趙陽盯著韓思平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孤雉......”
    ......
    休庭結束，趙陽推開審判庭的大門，邁步走了進去。
    他的視線，止不住地向韓思平投去。
    韓思平默默地坐在位置上，神色平常，甚至沒有看過他一眼。
    趙陽不再猶豫，邁步走到陪審團位置上，坐到戰藍和藝辰身邊。
    幾分鍾後，秦啟幾人再次入場。
    三人坐到審判台上，拿著一遝厚厚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見眾人無一缺席，秦啟輕輕敲了下法官錘。
    “砰”！
    “休庭結束。”
    首先，他看向一旁已經麵露絕望的明恪。
    秦啟的語氣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恭敬，而是用了像是審判犯人的口吻。
    開口道：“明恪，你身為明家家主，代理湖漣軍區，竟監守自盜，帶頭貪汙軍區軍款，你作何解釋！”
    秦啟厲聲嗬斥，語氣不容置疑，讓明恪瞬間慌了神。
    幾滴冷汗自他肥胖的麵頰上流下。
    他頓時看向秦啟，慌亂地說道：“秦......法官大人，我，我沒有......”
    秦啟伸出手“啪”地一聲打在麵前的桌子上，打斷道：“證據就在本法官手中，你還要狡辯嗎？！”
    “這，我，沒有......”
    明恪連連擺手，轉頭向對麵的方世銘投去了一個求助的眼神。
    後者的目光冰冷，衝明恪微微挑了下眉頭，示意其淡定。
    方世銘的一個眼神像是給明恪吃了定心丸一般。
    明恪吞了口口水，旋即癱坐在了位置上。
    秦啟看著他冷哼一聲，隨即又看向方世禦方世銘二人。
    “方家兄弟二人，你們是否也跟著明恪同流合汙，從中牟利了？”
    方世銘站起身，不疾不徐地開口道：“回法官，我兄弟二人完全不知情。”
    “不知情？！”
    秦啟憤怒地又拍了下桌子，伸手拿起一份文件擺到了方世銘麵前。
    “這白紙黑字的證據就擺在你我麵前，你竟然告訴我你毫不知情？！”
    就在這時，方世銘突然轉頭瞥了眼趙陽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秦啟話音剛落，一直坐在受審區的白介突然站了起來。
    他大聲說道：“是我幹的！”
    “什麽？！”
    白介的舉動令趙陽幾人十分意外。
    趙陽皺眉朝戰藍看去，後者的表情告訴趙陽她也毫不知情。
    隻見白介默默地站到秦啟麵前，揚起頭看著他。
    秦啟皺了皺眉，低聲道：“白處長，你胡言亂語什麽？”
    白介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我沒有胡說，這份證據上的內容其實是我偽造的。”
    一旁的趙陽再也按捺不住地拍案而起。
    指著白介質問道：“你胡說，這分明是我們從明琛家裏找到的！”
    “肅靜！”
    秦啟點手示意趙陽稍安勿躁，隨即又問白介：“白處長，你說這份證據是你偽造的，什麽意思？”
    白介轉頭衝趙陽微微一笑，旋即解釋道：“趙陽隊長看來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所說的偽造並不是修改證據本身......”
    “而是說，其中方世銘、方世禦二人的身份，是我偽造的。”
    “是我利用了他們二人的身份，跟明家家主聯合貪汙了軍費。”
    秦啟眯了眯眼睛，輕聲追問：“你有證據嗎？”
    白介微微點頭：“方若海一直聯係的，他以為是方世禦和方世銘，但其實一直是我裝作他們二人，在暗中指揮其行動的。”
    說著，白介挑釁似地看了趙陽一眼：“順著方若海的聯係人往上查，應該不難查到......怎麽，趙陽隊長連這個都沒有發現嗎？”
    趙陽眉頭緊鎖，狠狠盯著白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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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陽身旁，戰藍也忍不住暗罵道：“媽的，他竟是方家的人！”
    整個審判庭頓時一片嘩然。
    秦啟不得已又敲了下法官錘，旋即又問：“白處長，你可知此等罪名是什麽後果？”
    “我......”
    “死刑。”
    白介點點頭，釋懷似地笑了：“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說著，他抬起頭看向秦啟：“秦處長，若你沒有任何證據直接指向方世禦方世銘二人，就請查明我的口供是否真實吧。”
    秦啟咬著嘴唇看了他幾秒，點了點頭：“好吧。”
    說著，秦啟拿起法官錘，正欲宣布休庭，卻被方世銘突然站起打斷。
    方世銘轉頭看向眾人，伸手舉起了一個u盤。
    “秦處長，我這裏也有一份未曾上報的證據，不知是不是也可以讓您審判一下？”
    秦啟的臉上閃過了幾絲不耐煩，但還是頗具職業操守地耐心問道：“方世銘，你要幹嘛？”
    方世銘看向趙陽幾人，冷笑道：“秦處長，我這裏有一份趙陽小隊和戰藍小隊她們的犯罪證據。”
    秦啟皺了皺眉，說道：“方世銘，你是不是狗急跳牆了？！”
    方世銘笑著看向秦啟：“您說話真難聽......”
    說著，方世銘舉起了一根手指，認真開口道：“我不光有證據，我還有一位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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