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王昨不敢置信地回頭看了一眼來臣，“這......”
    來臣趕忙上前一步，追問道：“小同誌，你慢慢說，「神」級「隱秘」降臨在哪了？”
    那女孩連忙回答道：“副司令，就是寧江呀！”
    “剛剛才探測到，就在絕陵江邊出現了大量身份不明的生命體，軍方已經登陸地麵了，您二位也趕快組織行動吧！”
    來臣愣了一下，擺手示意女孩離開。
    女孩慌忙點點頭，如釋重負般一溜小跑著離開了。
    “隊長，你看這事兒......”
    王昨思考了幾秒，很快便回答道：“老來，你的「往返」速度快，先趕去現場探查一下......我留下來，跟上級匯報求援。”
    來臣沒有猶豫，馬上點頭同意了這個方案：“好！”
    說罷，他攥緊雙拳，雙眼微閉，深吸了一口氣。
    片刻功夫，來臣猛地睜開眼睛，雙眼中迸發出精幹的目光。
    下一秒，一束光打在了老人的身上，隨即化為一陣風消失在了原地。
    ......
    五分鍾後，絕陵江邊。
    來臣一邊看著手中的雷達報告，一邊朝絕陵江邊奔馳而去。
    又在「猩紅血霧」中穿梭了幾秒鍾後，來臣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矗立在江邊，遠遠眺望而去。
    隻見，江麵蒸騰的猩紅霧氣如被攪動的血漿，粘稠地附著在每一寸空氣裏。
    浪濤拍岸的聲響裹著鐵鏽味，渾濁的江水泛著暗紅漣漪，似是無數傷口在江麵下汩汩滲血。
    殘破的旌旗與腐爛的浮屍纏繞著水草，在霧中若隱若現，那些蒼白腫脹的麵容，雙目圓睜，仿佛仍在無聲控訴。
    來臣眉頭緊皺，喃喃道：“這裏到底經曆了什麽......”
    他又看到，嶙峋的礁石被血霧浸染成暗紫色，尖銳的棱角上凝結著黑褐色的痂塊，像是巨獸潰爛的獠牙。
    霧氣中不時傳來嗚咽般的風聲，混著江水的嗚咽，宛如千魂萬魄在江底哀嚎。
    血色迷霧緩緩流動，將對岸的峭壁籠罩成一片模糊的陰影，唯有崖壁上斑駁的刻痕，在血霧中透出森森冷光，似是記載著過往的殺戮與死亡。
    整個絕陵江仿佛墜入了永夜，猩紅血霧如同一張無形的巨網，將這裏的一切都禁錮在恐怖與絕望之中 。
    就在來臣望著江邊失神時，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緊湊的風聲！
    “嗖，嗖，嗖！”
    來臣趕忙回頭看去。
    “誰？！”他大叫道。
    來臣的視線裏人影皆無，但耳邊卻憑空響起了一個女聲。
    “來臣，你可知罪？！”
    來臣看著如此詭譎的一幕，用力攥了攥拳，努力令自己冷靜下來：“何人在此？！”
    那女人沒有回答自己，反而又問了一句同樣的問題。
    “來臣，你可知罪？！”
    來臣青筋暴起，感覺腦中火焰似要突破自己的太陽穴。
    心中的恐懼油然而生，令他大罵道：“出來！”
    “誰啊，誰在那？！”
    “你給我滾出來，我殺了你啊！！！”
    恐懼到了極點便是憤怒。
    那女聲突然再次響起，發出了一連串輕盈的笑聲。
    “嗬嗬嗬嗬......來臣，你可知罪？！”
    來臣雙眼通紅，瞪得像是要穿透麵前的血霧一般。
    但很可惜，濃鬱的「猩紅」血霧並不能讓來臣看到霧後的景象。
    “少廢話，你到底是誰啊啊啊啊！！！”
    隻見血霧之後，那人冷哼一聲，旋即嗬斥道：“哼！死到臨頭仍不知，那我就成全你！”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便像一支利箭穿透血霧，殺到了來臣麵前。
    來臣雖貴為副司令，但礙於年齡，身體早已大不如前。
    等到他反應過來時，自己的小腹早已被一柄白色玉劍洞穿，血似雨點般從劍刃上落下。
    “噗”！來臣低下頭，一口血噴在麵前的地上。
    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的流逝，來臣強忍著痛楚，強行抬起頭看向來人。
    終於，他看清了張赫那如同死神降臨般恐怖的麵龐。
    張赫右手緊緊握著劍柄，不疾不徐地開口道：“來臣，你可知罪？”
    來臣渾濁的眼睛看著張赫，許久後，滿是皺紋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釋懷的笑。
    老人如同死狗般耷拉著的腦袋輕輕一點，咧嘴道：“知，知罪了......”
    “很好，告訴王昨，整個「濱海省」已經被我們占領了。”
    來臣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終於還是選擇了「奉命」。
    他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喚出一道光暈，隨即伸手一揮，「往返」的光芒似一點星光朝著天邊飛射而去。
    做完這一切，來臣的眼中徹底變得黯淡無光，也徹底失去了那名為「生命」的渴望。
    張赫點點頭，沒有猶豫地將寶劍收回，旋即抬腿一踢！
    砰地一聲，來臣麵如死灰地跌落在地，徹底失去了生命。
    來臣，「往返」，隕落。
    ......
    張赫低著頭，凝視著來臣的屍體，停頓了許久。
    直到身後來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張赫才終於晃過神來。
    “沒事吧？”那人伸手甩了下長發，關心道。
    張赫默默點點頭，轉身看向女人。
    “沒事......韓隊......”
    韓思平苦笑一下，直接一屁股頓坐在了地上：“唉，能做的我們都做了，等會就看他們的了。”
    “韓隊......”
    “嗯？”韓思平抬頭看向張赫，不解道，“怎麽了？”
    張赫猶豫了一下，旋即伸手指向絕陵江中如山丘般堆起的戰士屍體：“真的要做到這一步嗎......”
    韓思平轉頭，朝張赫手指的方向望去。
    她看著江麵上那與「猩紅血霧」相得益彰的場景，表情有些痛苦。
    “沒辦法......葉涵說過，死士......就是用來死的......”
    張赫望著江麵，用力咬了咬嘴唇，雙手緊緊攥拳。
    一旁，韓思平突然歎息一聲，又道。
    “隻要能得到最終的勝利，這些犧牲就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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