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九和白向陽都沒有繼續理會他。
    白九九看著阿蠻，問她願不願意離開曆練。
    阿蠻心知白九九信任她有多難，就算想也不敢說。
    立馬表示不願意，要跟在她身邊。
    白九九點了點頭，讓他們坐著馬車跟在後麵，前往青吳州。
    自己帶著墨子衡與青伏先行一步。
    青伏是不願意托著墨子衡的，但現在也不好拒絕。
    一想到這個男人以後也是自己的主人，他就十分不爽。
    不過腦海裏出現很久很久以前那個男人為了小主，不惜自廢神格，毀掉修為，打散神魂也要跟到凡間幫小主的事。
    心裏就舒服了一些，
    在看墨子衡時，都順眼了很多。
    身軀一晃，化為神異非凡的青龍，昂首叫了一聲，等著兩個主人飛上來，他一頭紮進雲端，尋著白蕭的氣息飛了出去。
    龍行必有雲，翻滾的白雲包裹著他們的身體，不被凡人看見。
    白九九與墨子衡慢悠悠的說著話，忽然驚呼道：“哎呀，我沒有給方遊糧食和銀子。
    他在外怎麽生活啊。”
    墨子衡看著她驚呼的樣子眼睛裏都是寵溺。
    說道：“放心吧，他的家族原本就屬於江湖。
    餓不死的，在外麵行走，他比你有經驗。”
    白九九聽了這話就鬆了口氣。
    她可不想自己人在外過得不如乞丐。
    希望方遊不要讓自己失望才好。
    兩人拋開方遊繼續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青伏速度極快，沒過多久便到了下瓦村後的邙山之上。
    白蕭在下瓦村周圍設下禁製，一般人無法靠近村子。
    加上下瓦村的口碑很差，這三天都沒人出現在附近。
    感覺頭頂傳來熟悉的氣息，白蕭拍了拍陸星瀾的肩膀，微笑著道：“你師父他們來了。
    小子，你一直想要進村看看，等一會兒可以跟著你師父。”
    陸星瀾聞言一陣歡喜，看了看左右，問道：“前輩，我師父在哪兒？
    怎麽沒看見？”
    白蕭指了指天上：“上邊呢，你往哪看？”
    陸星瀾知道師父現在能禦空飛行，眼裏有著羨慕和期待。
    抬頭看向虛空，正好迎上青伏那雙巨大的龍眼。
    兩者相對視，陸星瀾猛的吸了一口涼氣。
    表麵故作淡定，心裏卻在吐槽。
    “嚇死我了，青伏前輩一點也不靠譜，突然襲擊，要不是我心大，起碼得嚇暈死過去。”
    想著這些的時候，他還記得自己是誰，抱拳拱手行禮：“前輩好久不見。
    你真威武。
    我師父呢？”
    青伏不屑的翻了翻白眼，小主的三個徒弟，就這陸星瀾的恭敬不太正式。
    沒有白風與薛林的誠懇。
    不過他也清楚陸星瀾底細。
    呂洞賓的神魂，傲嬌一些，輕浮一些，對他不怎麽尊敬一些可以接受。
    隻是有些不爽，這貨為啥能跟著小主，他憑什麽？
    天庭對於小世界的因果避之不及，他們怎麽有臉讓神仙下凡跟在小主身邊曆劫的？
    想到這裏扭頭看了看白九九與墨子衡，使用能力將小主輕輕送到地麵。
    身體忽然轉變成人身，墨子衡一個不察，直愣愣的摔了下來。
    好在他反應夠快，否則定要來個狗啃泥。
    青伏眼底藏著得逞的笑意，嘴上卻是喊到：“哎呀，不好意思，我把你給忘了。
    嘿嘿，沒摔著吧？”
    墨子衡用力給了他一個大白眼，這貨針對自己做什麽？
    這也太明顯了吧？
    白九九也看出了問題，深吸一口氣沒有責備青伏，倒是多了一些別的想法。
    他發現青伏對陸星瀾和墨子衡都有著一種不懷好意的感覺。
    似乎他們兩個讓青伏很不爽一樣。
    想問，又無從問起，即便問了，青伏也不會說。
    所以看了看他，說道：“下不為例，摔壞了你賠不起。”
    青伏一愣，有些怨念的看著白九九，為自己狡辯：“我真把他給忘了。
    小主不信我啊。”
    “信，我信你個鬼。”
    白九九懶得理他，直接給了一個大白眼。
    青伏蔫蔫的退到一旁，悄悄吐舌頭。
    一旁的白蕭靠近壓低聲音道：“老大，你做的也太明顯了。
    下次不要當著小主的麵針對，背地裏來嘛。”
    青伏看也不看白蕭，手肘一拐，將他撞開，沒好氣的道：“我要你教啊。
    離我遠點，滿身的汗味，臭死了。”
    “有嗎？老大你可別瞎說，我是神獸不會出汗的。”
    “滾一邊去閉嘴，小主要做事了，叭叭叭的，你好吵。”
    白蕭被嫌棄也不在意，低頭聞了聞身上的氣味，有些嫌棄的扁嘴。
    的確有股怪味，是該洗洗了。
    兩人的互動白九九沒有搭理，看了看陸星瀾，見他一切安好，便找個地方觀察山腳下的村子。
    此時此刻的下瓦村上空陰雲密布，鬼氣森森。
    那怕是大白天，也給人一種陰森壓抑的感覺。
    村頭上烏雲籠罩，惡鬼凶悍的氣息糾纏在陰森之下。
    白九九蹙眉，沒忍住呢喃了一句：”好凶悍的陰靈，已經不屬於鬼了。”
    “那是什麽啊師父。
    我看到的隻有鬼氣，大白天的都不收斂一些。”
    旁邊的陸星瀾問道。
    白九九很耐心的給她科普起來，關於冤死枉死，被人殘忍害死之人死後的狀況。
    那可是有很多種可能的。
    有鬼、魘，旱魃、魈、魁、鬼妖、惡靈等等。
    人死後心中那口惡氣不出，執念與死亡後的地理環境結合，就能蛻變成各種奇怪的東西。
    但是鬼是最常見的，也是最容易形成的。
    不過此刻村子裏的東西，讓白九九凝重無比，應該已經成了惡靈。
    但她不想下定論，要親眼所見才能確定，畢竟惡靈再無來生。
    以上幾種人死後變成的東西，萬變不離其宗，都是在鬼物的範疇之內。
    隻是叫法不一樣而已。
    轉而說到下瓦村那些小鬼時，她的語氣神情都有些惋惜。
    繼而道：“這村中的小鬼眾多，且全是女孩所化。
    陰氣比其他鬼魅更勝一籌。
    如今村中活人極少，死去的人都成了小鬼養料，其中一隻成了小鬼王。
    又有避火圖傍身，恐怕已然成了惡靈。
    不太好對付啊。”
    陸星瀾聽得十分認真，提出異議：“既然已經成了惡靈，師父直接將其殺了也無可厚非。
    為何說不好對付？
    難不成很強嗎？”
    白九九搖頭：“強是不強的。
    隻是她們生前死得淒慘，死後怨氣恨意難消，惡念橫生。
    直接殺了不是不行，但它們可憐，為師能做到辣手摧花不帶半點徇私，卻又不忍下手將其盡數滅絕。
    這些小鬼們生前體內精氣神早就被吞噬了。
    現如今的它們，沒有了天地精氣，卻凶惡無比。
    原本是不用灰飛煙滅的。
    都怪害他們的人。
    星瀾你要記住，玄門中人是要有憐憫之心的。
    動不動就行滅絕之事不可取。
    遇到下麵村子這種情況，首先要想的不是滅殺，而是給她們找活路。
    實在沒有了，就按章辦事。”
    陸星瀾沉默了下來，雖然不清楚師父為何對一群小鬼也能生出憐憫之心。
    但也能理解師父說的那些。
    不管是人，是鬼、是妖、是邪還是善良，都有一個邊界線的。
    下瓦村的小鬼們過了邊界線，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白九九又一次認真的掐算下瓦村往事，心中一片冷凝。
    好一個人魔，早早死了，真是得了大便宜。
    倒是害慘了村中的那些小鬼。
    深吸一口氣收回目光看著陸星瀾道：“走吧，我們下山。
    白蕭，你與星瀾在山下正東之位設一個斬鬼大陣。
    等著我的安排，
    青伏，你坐守虛空，別讓那些小鬼調用山林中力量。
    阿牛哥，你在村頭鎮守，無論從村裏出來的是人還是鬼，殺無赦。”
    說到這裏白九九左右看了看，又用神念查看空間的人，頓時覺得一陣心累。
    她的人看似不少，其實真正有用的沒幾個。
    無奈的歎了口氣，將東方戰、白向陽以及哥哥三人放了出來。
    “你們三個看一看下方，看清楚後，下去找到村尾，在那裏布置三才緝鬼陣。
    一旦有小鬼逃出來，殺無赦。
    絕不能有半點手軟。”
    三人聞言頓時來了興致，急忙往前跑了幾步，站在山腰邊緣往下看。
    “我靠，好濃鬱的陰氣，小妹，有惡靈誕生了，且不止一隻，有很多。”
    白如海雙眼覆蓋金色光芒，直接粗暴的開口。
    旁邊的白向陽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個大鼻兜打在後腦勺，冷冷道：“和妹妹說話能不能斯文一點？”
    白如海摸了摸頭，嘿嘿笑道：“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白向陽不理他，目光落在山下觀察起來。
    東方戰眉心出現火焰印記，看得十分認真。
    他說：“下麵的村子竟然有四個生門，九九，你說這是不是上天給她們開的一條後門啊？
    如果都滅了，會不會引起不好的結果？”
    旁邊的白向陽聞言沒等白九九說話，接著話頭往下說道：“你看清楚了，惡念橫生，鬼氣濃鬱。
    陰氣質變，虛空扭曲，那村裏的全是惡靈。
    即便有四個生門，你怎知不是惡靈設下的障眼法，隻是為了它們自己求生？
    惡靈本無路，你可不要生出憐憫。
    業障難消，不要害了自己。”
    這話一出，白九九欣慰的點了點頭：“向陽哥說的沒錯。
    東方戰，你要記住核心是村裏的東西。
    而不是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