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突如其來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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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葉菁璿突然問道:\"哥,你這次休假多久?\"
\"二十天。\"葉飛喝了口茶,\"不過得先回趟家看看爹娘,然後再...\"他猶豫了一下,\"可能還要去趟石城。\"
孫逸敏銳地注意到葉飛語氣中的變化,但體貼地沒有多問,隻是起身道:\"我去把二胡拿來,咱們熱鬧熱鬧!\"說著就往堂屋走去。
要說孫逸的二胡還是小時候跟村裏的一位老先生學的,隻是現在這個年代孫逸一般都不會拿出來。
吳紅梅抓了把瓜子塞給葉菁璿:\"你哥特意給你帶的,快嚐嚐,看還是不是那個味兒。\"
葉菁璿剝開一粒,熟悉的甜香在舌尖綻開。
她滿足地眯起眼:\"嗯!和以前一模一樣!\"她突然想起什麽,轉向哥哥,\"哥,你還沒好好跟我說說部隊的事呢。上次信裏說你們去拉練了?\"
葉飛的表情微妙地變了變:\"嗯,去了趟邊境。\"
他輕描淡寫地帶過,隨即反問,\"別說我了,說說你吧。嫁過來這段時間,過得習慣嗎?\"
\"特別好!\"葉菁璿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開始如數家珍的講了起來。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來,\"就是...有時候會想家...\"
葉飛摸了摸妹妹的頭,就像小時候那樣:\"傻丫頭,想家就寫信。現在有火車了,回去也方便。\"
堂屋門口傳來二胡調音的聲音,孫逸拎著把老紅木二胡走出來:\"來段《二泉映月》怎麽樣?\"
\"好啊好啊!\"葉菁璿拍手,突然想起什麽,轉頭朝廚房喊道,\"玄哥!別忙了,出來聽哥拉二胡!\"
孫玄擦著手走出來,臉上帶著笑:\"來了。\"他很自然地坐到妻子身邊的矮凳上,接過她遞來的瓜子。
孫逸試了試音,悠揚的琴聲便在月光下流淌開來。
那聲音時而如泣如訴,時而激昂澎湃,仿佛在講述一個古老而深情的故事。
吳紅梅不知何時端出了一盤切好的西瓜,紅瓤黑籽,在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她輕輕把盤子放在小幾上,生怕打擾了琴聲。
葉飛看著眼前的一切——妹妹靠在丈夫肩頭專注聽琴的樣子,孫逸投入演奏的神情,吳紅梅忙前忙後的身影。
還有那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妹夫,正細心地為妹妹拂去落在發間的槐花。他突然覺得,這一趟來得值了。
琴聲漸歇,眾人不約而同地鼓掌。
孫逸謙虛地擺擺手:\"老了,手生了。要擱年輕時,能拉得更好。\"
\"哥太謙虛了!\"葉菁璿真誠地說,\"我在京城學校時聽過專業團的演奏,都沒你拉得好!\"
孫逸哈哈大笑:\"弟妹這張嘴啊,抹了蜜似的!\"
他轉向葉飛,\"葉兄弟,你們家是怎麽教出這麽個好姑娘的?便宜我們家玄子了!\"
葉飛也笑了:\"這丫頭從小就會哄人開心。\"
他的目光與孫玄相遇,兩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一種無言的默契在日光下悄然建立。
就在這時,一陣引擎的轟鳴由遠及近,刺破了白天的寧靜。
那聲音不像常見的卡車,而是更為急促的吉普車引擎聲。
孫玄的手停在半空,院裏的說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緊閉的院門。
\"咚咚咚\"——三下有力的敲門聲,節奏分明得像某種暗號。
孫逸的眉頭皺了起來,葉飛則微微直起腰,軍人的本能讓他瞬間進入戒備狀態。
\"我去看看。\"孫玄放下酒壺,朝眾人安撫地笑了笑,但笑意未達眼底。
他大步走向院門,腳步聲在突然安靜的院子裏顯得格外清晰。
門閂發出\"吱呀\"一聲響。門外站著的是縣委司機鄭源,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製服,額頭上掛著細密的汗珠,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鄭哥,這會你怎麽過來了?\"孫玄的聲音刻意放輕,但身後的葉飛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緊張。
鄭源抹了把汗,壓低聲音道:\"玄子,先別說這些了,吳書記讓我這會接你過去。\"
他的眼神越過孫玄的肩膀,快速掃了眼院內眾人,又迅速收回。
孫玄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吳叔這會找我有什麽事啊?\"
\"玄子,哥哥我也不知道,\"鄭源攤了攤手,\"吳書記讓我來接你我就來了。\"
孫玄的表情晦暗不明,他沉默了兩秒,點點頭:\"鄭哥,我跟家人說一聲就跟你走。\"
轉身時,孫玄已經換上了輕鬆的表情,院裏的四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連平時大大咧咧的孫逸都放下了酒杯。
\"哥,大哥,嫂子,菁璿,\"孫玄的聲音平靜得出奇,\"吳叔找我有點事,我先過去,等會就回來了。\"
他特意轉向葉飛,\"大哥,等我回來後,晚上咱們好好喝一頓。\"
葉飛的目光在孫玄和門外那個陌生男人之間轉了個來回,緩緩點頭:\"快去忙吧,家裏有菁璿和你哥嫂陪我,好著呢。\"
他的語氣平靜,但右手已經無意識地攥成了拳頭。
葉菁璿站起身,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什麽,最終隻是輕聲道:\"早點回來。\"
孫玄衝她眨眨眼,轉身大步走出院門,吉普車就停在門口,車門關上的聲音像一聲悶雷。
隨著引擎發動,車輪卷起的塵土模糊了院門口葉菁璿的身影。
孫玄透過後窗玻璃,看著那個纖細的影子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車內彌漫著一股機油和煙草混合的味道。
鄭源專注地握著方向盤,吉普車在坑窪的土路上顛簸前行。
\"鄭哥,\"孫玄打破沉默,\"到底什麽事這麽急?\"
鄭源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我真不知道,玄子。\"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吳書記就急著找你。\"
孫玄不再追問,目光轉向窗外。吉普車沒有往縣委大院方向開,而是拐上了一條偏僻的小路。
車子左拐右拐,半小時後停在一個孫玄從未見過的小院前。
院子隱藏在茂密的槐樹林中,若不是鄭源帶路,外人根本找不到這裏。
院門無聲地開了,吳書記坐在院內的石凳上,這位平時意氣風發的縣委書記看起來蒼老了許多,眼角的皺紋像刀刻般深刻。
\"玄子,快過來坐。\"吳書記招手,聲音裏透著疲憊,\"給我說說李老的事情你是怎麽辦成的。\"
孫玄在石凳上坐下,後背挺得筆直。
早在他從京城回來時就想好了說辭:\"吳叔,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啊。\"
他的聲音平穩,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院牆上的爬山虎,\"我到了京城剛準備行動,就打聽到了李老要下放到我們縣裏的事情。”
“接下來的兩天,我就一直等著李老下放,果不其然李老被下放到了我們這,在李老上火車的時候我也跟著上了火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