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貼近，老釘子過來安排人跟著他。
    老者鬆了口氣，剛打算讓青年起身，就察覺到身後的女孩也站了起來，他急得咳嗽起來，楚奚不動聲色的往他嘴裏塞了顆退燒藥，低聲說道：“放心。”
    老釘子步伐並不快，一邊走一邊交代。
    跟楚奚一起來的青年小聲說道：“釘爺是好人，不用擔心，我們隻要好好幹活，還有可能吃飽肚子！”
    楚奚點頭，沒有說話。
    果然，老釘子帶他們來的地方正是關押雷家物資的倉庫，天冷，這些物資在外麵淋了雪受了潮，需要長時間用火烤幹，他們負責看火，裏麵沒有食物，離開之前得接受檢查，也不怕他們動手腳。
    楚奚抹了滿臉黑，隻顧低頭聽話，老釘子點點頭，交待完離開了房間。
    沒等老釘子走多遠，楚奚上前查看擺放箱子裏的物資，青年這才看到他不是煤廠的人，詫異的剛要開口就被楚奚遏製。
    夜裏，煤廠前院的房子突然著火，衝天的火焰在暴風雪中激起沸騰的溫度。
    屠老大推開身旁被折磨個半死的女人出來查看情況。
    楚奚像一道影子般滑下斷牆，最先遭殃的是獨眼，他踢開一旁的工人，怒罵廢物，轉身走向牆腳撒尿，突然喉間一涼。
    溫熱的液體噴射到雪白的地上，他茫然摸了摸脖子，在冷風中意識到自己的脖子被割開。
    屍體倒地，楚奚閃身逼近前來查看的疤痕臉，對方剛眯眼彎腰就被匕首從太陽穴貫穿。
    楚奚手腕用力，鋒利的刀尖在顱骨內擰轉一圈，她用破布捂住對方口鼻，把慘叫聲悶死在掌心裏。
    “誰？”鐵爐旁值班的男人皺起眉頭起身。
    回應他的是突然滅掉的昏黃燈光，鐵鏈聲、撞擊聲亂作一團，男人剛摸到身後的鋼棍，就聽見左側傳來輕輕的一聲“你猜”，隨即脛骨斷裂的脆響聲響起，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
    就在楚奚轉身離開的時候，突覺身後襲來一股強風，她側身一躲。
    “咚——！”
    碰撞聲和令人牙酸的指甲摳鋼鐵的聲音響起，“哪裏來的老鼠？”
    楚奚伸手“嘭”地一聲用刀格擋攻擊，冷笑：“老鼠？你在自我介紹嗎？”
    冷兵器的光芒照亮瘋狗的臉，他的臉上全是激動和興奮，涎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他哈哈哈地衝上來瘋狂甩動匕首。
    楚奚向後躲避，後腳一抬借台階用力發起，右腳甩出踢飛瘋狗手上的匕首，接著在對方掏出第二把匕首的時候，腰腹間迅速用力順著瘋狗的肘關節刺入，一挖一挑，整條手臂的肌腱就全斷了。
    她踩著哀嚎的暴徒，依法炮製挑斷了四肢關節，“怎麽？不是要當老鼠嗎？”
    匕首插入喉結的瞬間，她猛地頓住手臂——抬頭看向鐵爐旁一直蜷縮的人，那人滿臉凍傷的淚痕，宛如實質的仇恨目光直直盯著瘋狗的臉。
    楚奚頓了頓，在掙紮蠕動的瘋狗身上沒有摸到鑰匙，幹脆從後腰取出槍。
    “砰砰砰砰——”幾聲槍響後，鎖鏈掉落在雪地上，帶頭蜷縮的人跪在地上給楚奚磕頭。
    楚奚提著瘋狗丟給他們，“去礦洞裏等，很快就結束了。”
    “請……請恩人小心……”
    “屠老大……有槍……”
    楚奚眉梢一挑，點了點頭，繼續深入。
    她甩了甩刀上的血，踢開腳邊最後一具屍體，礦場裏隻剩下風聲和鎖鏈晃動的輕響，工人們早已逃散至礦洞，四周一片死寂。
    “啪、啪、啪。”
    緩慢的鼓掌聲從陰影中傳來。
    披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從礦堆後走出，手裏握著一把沙漠之鷹，槍口微微下垂，食指卻始終扣在扳機上。臉上的疤從眉骨劃到嘴角，笑起來時像一條蠕動的蜈蚣。
    “精彩。”他咧嘴，露出煙熏黃的牙齒，“一個人殺光我的手下，你是什麽人？”
    楚奚沒有回答，站直了身體，刀在手腕間轉了一圈，血珠滴落在雪地上，“死人不需要知道。”
    男人嗤笑一聲，突然抬手——
    “砰！”槍聲炸響的瞬間，楚奚側身翻滾，子彈打在身後的鐵皮箱上，她沒有絲毫停頓，蹬地向前，直取對方咽喉！
    男人沒料到她的速度這麽快，倉促後退，連開三槍。
    “砰！砰！砰！”
    子彈追著她的殘影，無一發打中。
    男人變了臉色，猛地往後推開距離，大聲吼道：“你他媽究竟是什麽人？！”是人還是鬼？
    楚奚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矮身突進，刀身劃過一道冷光！近身戰，槍械的優勢瞬間被壓製，他掄起刀柄想砸向她的太陽穴！
    楚奚偏頭躲過，匕首順勢上挑，割開他的手腕！
    “啊！”沙漠之鷹脫手，男人從腰間抽出一把短獵刀，狠狠捅向楚奚腹部。
    “嗬。”楚奚輕笑一聲，撈起掉落下來的沙漠之鷹對準對方的額頭就是一擊，她扣著男人喉嚨，將人狠狠摜向身後的鐵架。
    “轟！”
    鐵架被撞得搖晃，男人悶哼一聲，嘴角溢出血絲。
    但他獰笑著從靴筒裏摸出一顆手雷，拇指頂開保險——
    “一起死吧，賤人！”
    楚奚瞳孔驟縮，猛地一腳踹在他膝蓋上，骨裂聲清脆，男人慘叫跪地，手雷卻依舊被他緊緊握在手裏。
    楚奚沒有絲毫猶豫，抓著他的衣領，用力將他甩進礦坑深處——
    “不！！”慘叫聲和爆炸聲同時響起，火氣衝天，氣浪掀飛了周圍的煤渣和碎鐵。
    熱浪撲麵，楚奚擋住臉，等煙塵散去，炕坑裏隻餘焦黑的煙灰。
    楚奚低頭拾起沙漠之鷹，查看裏麵的子彈。
    “浪費。”她低聲說，將槍收回空間，轉身向礦洞走去。
    “怎麽突然心情不好？”遊尨突然開口。
    楚奚掃過被蓋在白茫茫大地下的黑色土地，低聲說道：“他們明明隻是想活著……”屠老大屋子裏被折磨死的女孩也隻是想活著。
    “會好的。”遊尨突然回答她，語氣裏的肯定讓楚奚一愣。
    她沒有多想，礦裏的暴徒都被她解決了。
    礦場裏剩餘的物資可以留給這裏的人使用。
    她要帶走石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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