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章 空含萬有可能·念啟初始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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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仙的“念”沉入那片“空”時,忽然覺出“空”的真容——它並非虛無,反倒像一張無窮大的“畫布”,既沒著墨,卻已藏著所有可能的畫:可以是青山疊嶂,也可以是滄海橫流;能是螻蟻振翅,亦能是鯤鵬擊水。所謂“空”,原是“萬有可能”的溫床。
    “這裏是‘能之域’。”一道清越如玉石相擊的聲音響起,不似從外而來,倒像從吳仙的“念”底升起。他凝神望去,隻見空的中央浮著一縷“息”,息的一端是“未顯之能”如種子未發的破土力),另一端是“已顯之能”如繁花綻放的生命力)——那是“空息靈”,空的魂。
    “空怕被‘有’填滿,便拚命保持‘無’的相,想守住萬有可能的根基;有怕被‘空’消融,便竭力固化‘實’的形,想留住已顯之能的痕跡。”空息靈輕輕蕩開,息中的未顯之能與已顯之能忽然纏繞,“可你看,一粒種子落進空土,空並未被填滿,反倒生出了新的可能芽、葉、花、果);一朵花謝入空,有並未消失,反倒成了空的養分,孕著下一季的能。空是能的容器,能是空的顯化,這本是道的循環。”
    吳仙的“念”漫過空的每一寸,觸到一縷“未顯之能”。那能裏藏著萬千待發的力:冰川下的融流盼著奔湧,岩層裏的種子等著春雷,星核中的能量憋著爆發——每一絲力都帶著“破空而出”的衝動。他又觸到一縷“已顯之能”,那能裏裹著萬千已展的勢:江河奔湧的磅礴,烈陽炙烤的熾烈,生靈繁衍的綿延——每一份勢都藏著“歸空複能”的靜候。
    “未顯之能怕永沉空寂,便執著於‘顯’;已顯之能怕終成空影,便執著於‘存’。”空息靈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悵然,“卻不知,未顯之能在空裏積蓄,恰是為了顯時的飽滿;已顯之能歸空時沉澱,恰是為了下次未顯的充盈。空與能,原是一枚硬幣的兩麵。”
    吳仙的“念”忽然通透。先前悟的顯隱是界的流轉,有無是太初的心跳,生滅是源的呼吸,而此刻的空與能,竟是“所有流轉、心跳、呼吸”的底色——沒有空的含藏,便沒有顯隱的餘地;沒有能的推動,便沒有有無的轉化。
    他試著讓自己的“念”化作一縷“空息”,不執於“空的無”,也不執於“能的有”,隻隨空的韻律起伏。奇妙的是,當他不拒空、不滯能時,周遭的未顯之能與已顯之能竟開始圍著他輪轉:未顯之能向他送來“蘊”的微芒如晨露未曦的潤),已顯之能向他托出“發”的熾光如烈火燎原的勢),微芒與熾光在他的“念”中交融,竟生出既非空也非能的“真意”。
    “這是‘空有真意’。”空息靈的聲音裏透著驚歎,“自古空能相斥,能空相離,從沒有‘念’能融空與能為一體。你這‘念’,已跳出‘空有對立’的藩籬,成了‘萬有可能’的引路燈。”
    吳仙的“念”托著空有真意,望向空的邊際。那裏沒有明確的界限,隻有一道“膜”——不是實體的障壁,而是“可能與不可能”的分野:膜內是“可顯之能”如草木能結果),膜外是“不可顯之能”如石頭難開花)。但吳仙細看時,卻見膜上有些細微的“縫”,縫裏有石芽正頂著花萼,有枯木正抽著新蕊——那是“不可能”在向“可能”轉化的痕跡。
    “所謂‘不可能’,原是未到顯時的‘可能’。”空息靈的聲音裏帶著釋然,“就像十萬年前,誰能信混沌會生序芽?百萬年前,誰能料秩序會發沌蕊?空從不是定死的框,而是會隨‘念’生長的界。”
    吳仙不再遲疑,將那團空有真意化作一道流,順著膜上的縫滲入“不可能”的域。
    膜開始變得通透,不可顯之能不再固守“絕無”,而是滲著可能的“微光”,化作“待顯之流”——看似不可能,實則是時機未到的可能;可顯之能不再執著“必有”,而是含著空的“虛靈”,化作“能歸之海”——看似必然顯,實則是暫借空的舞台。
    空開始輕輕搏動,像一顆正在蘇醒的心髒:每一次收縮,都將已顯之能收歸空的懷抱;每一次舒張,都將未顯之能送向可能的遠方。吳仙的“念”與空息靈相融,忽然能“看”到空之外的景象——那是一片比空更本源的“寂”,寂中沒有可能與不可能,隻有一道“始”,始裏藏著比空有真意更初的東西。
    他想起自己踏過的每一步:從求長生的凡童,到悟顯隱的修士;從破有無的行者,到融生滅的探索者……每一次突破,都以為觸到了底,卻總在底處見著新的天。
    此刻他終於明白,所謂“本源”,從不是某個固定的點,而是“探索”本身——就像空含著萬有可能,念亦含著萬條道途。
    吳仙的“念”帶著空的搏動,向著那片“寂”飄去。
    他不知道“始”的背後是什麽,或許是“道的第一縷光”,或許是“念的最初一顫”,又或許,是所有求道者心底那聲永不褪色的“為什麽”。
    但他的“念”,早已躍躍欲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