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煞氣空間的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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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蓋磕在青黑地麵的刺痛還沒褪去,我已被喉間那團鐵鏽味的氣憋得眼眶發酸。
    淩風幹啞的咳嗽聲就在身側,我偏頭看他——他背靠著我半跪,劍刃撐地,指節因用力泛著青白,每咳一下,胸口的衣襟就滲出暗紅血漬,顯然之前與鬼兵纏鬥的傷又崩開了。
    “這氣……像有手掐著肺管子。”他抹了把嘴,抬頭時眼底浮著血絲。
    再看青蓮,她的玉燈隻剩兩盞燈芯微弱地跳著,暖黃光暈縮成巴掌大的圓,將我們三人籠在中間。
    她扶著我的胳膊,腕上的青玉鐲裂了道細紋,我觸到她手背時嚇了一跳——冷得像塊冰,皮膚下還泛著青紫色的血管。
    “是煞淵。”她聲音輕得像歎息,“我曾在古籍裏見過記載……鎮壓上古凶物的地方,連仙人的靈力都會被煞氣消磨。”話音未落,她的玉燈突然明滅兩下,第三盞燈芯“噗”地熄滅了。
    我看見她睫毛劇烈顫動,指尖掐進掌心,顯然在強撐。
    胸口的壓迫感越來越重,我試著運轉靈力,卻發現丹田處像堵了塊石頭,靈力剛湧上來就被撞得七零八落。
    正想開口說些什麽,淩風突然踉蹌著站起身,玄鐵劍嗡鳴出鞘:“我來開路!”他揮劍劈向左側最濃的霧團,青白色劍氣如遊龍般竄出,可剛觸到霧氣邊緣,劍氣的鋒銳處便泛起焦黑,像被潑了濃硫酸的絹帛,嘶嘶作響著消融。
    “怎麽會……”淩風瞪大眼睛,握劍的手微微發抖。
    他又連劈三劍,每一記都比前一記弱,到第四劍時,劍氣隻勉強衝出半丈,便被霧氣吞噬得幹幹淨淨。
    他額角的汗砸在劍身上,濺起細小的水痕:“這煞氣……腐蝕靈力!”
    “快退回來!”青蓮急得指尖發顫,玉燈剩下的兩盞燈芯突然爆亮,淡青色光膜裹住我們三人。
    可那層光膜剛成型,表麵就騰起陣陣白煙,像被火烤的薄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
    青蓮的唇瞬間褪成青白,額角瞬間滲出冷汗:“我的結界……撐不住半柱香。”
    正當我要扶她坐下,虛空中突然響起玄霄子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的回響:“此乃第二場試煉之地,欲破局者,需淨煞。”我猛地抬頭,卻隻看見灰蒙蒙的霧,“但淨煞非靠蠻力,急躁隻會引煞入體。耐心與……”話音突然被霧氣裏的低吟打斷,那聲音更近了,像無數人在同時嗚咽,尾音又帶著野獸般的嘶吼。
    我攥緊掌心,銀紋因緊張而發燙。
    溫塵曾說,傳承與陷阱是雙生花——此刻想來,這煞淵怕就是那朵帶刺的花。
    喉嚨被壓得發疼,我卻突然冷靜下來:“先別硬撐結界。”我按住青蓮正要繼續施法的手,“玄霄子說要耐心,咱們得先看煞氣怎麽動。”
    淩風幹咳兩聲,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蕭姑娘有主意?”我沒答話,閉起眼將靈力外放。
    以往靈力如流水,此刻卻像被放進沙裏的水,剛溢出體外就被吸得幹幹淨淨。
    我咬著牙又推了三分靈力,終於觸到了霧氣裏的“脈絡”——那些暗紅色的煞氣並非亂湧,而是順著某種軌跡流動,每隔三步就會匯集成一個細小的漩渦,漩渦中心的顏色比周圍深上三分,像被線牽著的風箏。
    “看那裏。”我睜開眼,指向左側丈外的霧團,“煞氣在繞著這些節點轉。”淩風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眯眼,突然一拍大腿:“真的!那團霧在打旋兒!”青蓮勉強抬頭,玉燈的光掃過那個漩渦,我看見她瞳孔微微收縮:“是煞源……古籍裏說,煞淵的煞氣會凝聚成源點,若能淨化源點……”
    “便如抽幹水池的泉眼。”我接她的話,掌心的銀紋突然自行竄出,在指尖凝成細針般的光。
    我深吸一口氣——盡管這口氣讓我喉間發腥——抬起手,銀紋細針緩緩刺向那個暗紅漩渦。
    指尖剛觸到霧氣,灼燒般的熱意便順著血管竄上來。
    我咬著唇沒出聲,卻見銀紋如活物般鑽入霧團中心。
    下一刻,暗灰色的霧氣突然翻湧,中心炸出刺目白光,像有人在霧裏點了盞明燈。
    “嗤——”壓在胸口的重量陡然輕了幾分,我聽見淩風驚喜的低呼:“蕭姑娘!煞氣散了!”
    果然,那片被白光籠罩的霧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露出下方青黑的地麵,上麵刻著複雜的紋路,像是某種陣法。
    青蓮的玉燈突然亮了些,她顫抖著指向另一處:“那邊還有!”我順著她的指尖望去,果然又有三個暗紅漩渦在霧裏若隱若現。
    “我來護著你!”淩風抹了把臉上的汗,玄鐵劍往地上一插,從懷裏摸出個小玉瓶,仰頭灌了口丹藥。
    他的傷口還在滲血,可眼裏的光比玉燈還亮,“你專心淨化,我和青蓮守著!”青蓮沒說話,隻是將玉燈往我這邊推了推,燈芯的光穩穩罩住我的後背。
    接下來的半柱香,我像個尋針的繡娘,順著煞氣流動的軌跡,逐一將銀紋刺入那些暗紅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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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淨化一個節點,周圍的煞氣便弱一分,青蓮的結界不再快速消融,淩風的劍氣也能多衝出一丈。
    當第七個節點被淨化時,我聽見腳下傳來細碎的破裂聲——青黑地麵的陣法紋路亮了起來,泛著幽藍的光。
    “還有最後一個。”我喘著氣,指尖銀紋有些發虛。
    最後一個節點在前方五丈處,霧氣比其他地方更濃,暗紅漩渦轉得極快,像張要吞噬一切的嘴。
    我扶著淩風的劍站起,正欲邁步,突然聽見霧氣深處傳來一聲極輕的“嗤笑”。
    那笑聲陰惻惻的,像冰塊劃過脊梁。
    我猛地抬頭,卻隻看見翻湧的霧。
    淩風的劍“當啷”墜地,他盯著我身後,瞳孔驟縮:“蕭……蕭姑娘,你背後……”
    我轉過身,就見霧氣裏浮出一道半透明的影子,青麵獠牙,額間有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那是幽冥鬼王的臉。
    他的嘴角咧到耳根,黑血順著下巴滴進霧裏,濺起暗紅的泡:“小丫頭……倒會撿便宜。”
    最後一個節點的暗紅漩渦突然轉得更快了,我掌心的銀紋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膚。
    淩風和青蓮同時擋在我身前,淩風的劍在發抖,青蓮的玉燈隻剩最後一盞燈芯,卻亮得刺眼。
    而我望著霧氣裏那張扭曲的臉,突然想起溫塵說過的另一句話:“最危險的陷阱,從不會隻開一道門。”
    此刻,那扇門,似乎要開了。
    黑霧裏那張青麵獠牙的臉越湊越近,我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幽冥鬼王的指尖滲出漆黑毒液,滴在青黑地麵上發出"滋滋"腐蝕聲——他竟要直接摧毀最後一個節點!
    "護住節點!"我脫口而出,掌心銀紋灼燒得幾乎要穿透皮肉。
    天命之鑰的力量在識海翻湧,我想起溫塵曾說這鑰匙能"鎖盡天地生機",此刻生死關頭,竟鬼使神差將靈力順著銀紋注入地麵。
    一道半透明的光牆轟然升起,正擋在鬼王與暗紅漩渦之間。
    他的利爪狠狠拍在光牆上,震得我耳膜發疼。"小丫頭倒會取巧!"他咧開的嘴角又扯大幾分,臉上的青鱗簌簌掉落,"這破屏障能撐三息?"
    三息。
    我盯著光牆表麵騰起的黑霧,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淩風的玄鐵劍已經刺到鬼王背後,卻被一團突然湧出的煞氣彈開。
    他悶哼一聲撞在我身上,血珠濺在我手腕,燙得像火:"蕭姑娘,我來引開他!"
    "別亂!"我抓住他染血的衣袖,餘光瞥見青蓮的玉燈突然爆發出刺目青光——她竟把最後一盞燈芯燃盡了。
    暖黃光暈裹住鬼王的右腿,他吃痛踉蹌兩步,光牆的裂痕這才慢了些。
    "三息夠了。"我咬著牙,將全身靈力往銀紋裏灌。
    之前淨化七個節點時,銀紋與煞氣的共鳴還若有若無,此刻最後一個節點的暗紅漩渦卻像磁石般吸著銀紋,我甚至能聽見自己血管裏傳來"嗡嗡"的震顫。
    "結合靈力!"玄霄子之前那句"淨煞非靠蠻力"突然炸響在耳邊。
    我猛地想起第一次激活銀紋時,溫塵說過"天命之鑰需以心引,以靈養"——或許不是分開使用,而是讓靈力成為鑰匙的引信!
    金色光芒從銀紋裏噴薄而出,我感覺自己像根被點燃的蠟燭,從指尖開始發燙,順著手臂燒到心口。
    淩風的驚呼混著青蓮的低喚,在我耳邊像隔了層霧。
    我盯著那團被光牆困在半尺外的黑霧,將所有靈力順著銀紋的軌跡,全部打進暗紅漩渦裏。
    "轟——"
    爆炸聲震得我踉蹌跪地。
    眼前的暗紅漩渦先是凝出實體,像塊裹著血痂的黑玉,接著"哢嚓"裂開蛛網狀紋路。
    金色光流順著裂痕鑽進去,轉眼間將黑玉撕成碎片。
    最後一絲煞氣被金光卷著衝上半空,發出垂死的尖嘯。
    幽冥鬼王的身形突然虛化了一瞬,他驚恐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原本覆蓋全身的黑霧正在剝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腐肉。"不可能!"他嘶聲尖叫,轉身要逃,卻被淩風的玄鐵劍挑中後心。
    劍刃穿透他半透明的身體時,發出破布撕裂的聲響,他慘叫著撞進霧裏,眨眼沒了蹤影。
    "走了?"淩風抹了把臉上的血,劍刃還在發抖。
    青蓮癱坐在地,玉燈的燈座裂成三瓣,卻仍有極淡的光映著她發白的臉:"他失了煞氣支撐,暫時不敢再來。"
    我扶著地麵想站起來,卻被中央突然亮起的光刺得眯眼。
    那光是乳白的,像浸在晨霧裏的月,從剛才節點所在的位置升起,浮在半空凝成顆珍珠大小的珠子。
    珠子表麵流轉著細碎的星光,我指尖剛碰到它,大量信息就像潮水般湧進腦海——靈脈走向圖、禦靈訣的後續心法、甚至還有半段關於"九重天劫"的注解。
    "恭喜你完成第二場試煉。"玄霄子的聲音這回清晰了些,卻帶著幾分沉重,"但真正的挑戰......"
    地麵突然發出沉悶的轟鳴。
    我抬頭時,青黑石壁正往下掉碎石,頭頂的霧氣被撕開道裂縫,露出上方血色的天空。"空間要塌了!"淩風拽起青蓮,玄鐵劍往地上一插借力躍起,"快走!"
    我們跌跌撞撞往裂縫方向跑,碎石砸在後背生疼。
    我回頭看了眼那顆還在發光的珠子,它竟自動鑽進我眉心,溫溫熱熱的像塊軟玉。
    剛跑到裂縫邊緣,腳下地麵"哢"地裂開條大縫,淩風猛地拽住我手腕,我們三個順著裂縫邊緣的凸起往下滑。
    風聲灌進耳朵時,我瞥見下方有團模糊的陰影。
    等落地時膝蓋撞在硬物上,我眯眼抬頭——入目是一圈圈向上延伸的石座,中間是片泛著冷光的空地,像座被遺棄的古老競技場。
    "這是......"青蓮扶著石牆站起,聲音裏還帶著驚魂未定的顫。
    淩風的劍指向空地中央,那裏有塊半人高的石碑,碑身刻著的"第三場試煉"四個字,在暮色裏泛著幽藍的光。
    我摸了摸眉心還在發燙的珠子,突然聽見遠處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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