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巨響震徹全場，在無數道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凜將的身影如斷線紙鳶般倒飛出去，砸在擂台邊緣上，激起一圈漣漪。
    紀寒霜沒有半分遲疑，身形如電閃至凜將身前，指尖凝出一柄冰刃，落在他的脖頸處，緊貼著皮膚。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凜師兄，你輸了。”
    紀寒霜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卻字字清晰，霜瞳銳利如鋒，緊鎖著凜將。
    凜將望著抵在頸間的冰刃，臉上隻剩下苦澀，半晌沒有出聲。
    歐啟靈心中輕歎了口氣，來到擂台的半空，看了眼自家這位小師弟，朗聲道：“本次入門大比，紀寒霜獲勝，為第一名！”
    宣告聲落，紀寒霜緊繃的肩膀驟然一鬆，雖身體因疲憊而微微發顫，臉上卻漾開一抹燦爛的笑，眼底的光芒比極光還要明亮。
    觀眾席上，紀寒武猛地站起身，激動得滿臉通紅，在一片寂靜中用力揮著手，喉嚨裏發出壓抑不住的哽咽。
    此刻縱無人喝彩，他的歡喜也快要滿溢出來。
    其餘人卻仍似未回過神，呆滯的望著擂台上那道纖細的倩影。
    這結果太過猝不及防，像一道驚雷劈碎了所有人的預判，讓滿場都浸在短暫的失神中。
    “就……就這麽輸……輸了？”
    莊粟烈雙目失神，仿佛魂魄被抽去了大半，嘴裏呢喃著這句話，顯然還沒從眼前的結果中回過神來。
    這一輸，何止是他那徒兒輸了，連他自己也一並輸麻了…
    “莊道友，那大道刻石……”
    洛聖臉上漾著溫和的笑意，目光落在莊粟烈身上，那強忍欣喜的神情，與對方的失魂落魄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心中承認，方才與莊粟烈確有幾分賭成分，可此刻贏下的快感卻真實得讓人心頭發顫。
    一塊大道刻石，就這般輕易到手了。
    這價值可比寒心髓不知高出幾何。
    寒幽靈、鳳秋蘇等人的目光落向莊粟烈，眼底都藏著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他們素來不樂見莊粟烈贏，此刻見他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更是覺得暢快。
    莊粟烈僵硬地轉頭看向洛聖，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那…那個……”
    “師弟，你該不會是想耍賴吧？”寒幽靈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搶先一步開口。
    以寒幽靈對莊粟烈的了解，他向來不按常理出牌，若是能耍賴脫身，他多半真做得出來。
    洛聖與鳳秋蘇等人聞言，都微微眯起了眼，臉上笑意未減，目光卻多了幾分審視，等著莊粟烈給出回答。
    “怎麽可能！”迎著師姐的質疑與眾人的目光，莊粟烈正了正神色應道。
    他眼底那股明顯的不舍幾乎要溢出來，卻還是取出一塊石塊。
    石塊上布滿密密麻麻的紋路，絲絲縷縷的大道氣息從中漫溢開來，仿佛蘊藏著大道至理。
    他將石塊遞向洛聖，聲音帶著幾分艱澀：“認賭服輸。”
    洛聖毫不遲疑，伸手便要接過這大道刻石。
    可就在他想將其收起時，卻感覺莊粟烈的手還緊緊攥著，分明是萬般不舍。
    “咳咳……”洛聖見狀，隻好幹咳兩聲示意。
    莊粟烈這才不情不願鬆了手，洛聖這才順利將大道刻石收入囊中。
    “好了，接下來該給大比第一頒獎了。”
    寒幽靈看著莊粟烈那副悵然若失的模樣，強忍著唇邊的笑意淡淡開口，目光一轉，落在了擂台上。
    此刻的擂台上，唯有紀寒霜一道身影卓然而立。
    至於凜將，早已被歐啟靈帶了下去。
    寒幽靈的話音剛落，道場上下所有人的目光便齊刷刷匯聚在紀寒霜身上。
    這位出人意料獲得第一的女子，成了全場焦點。
    紀寒霜眼底藏著一絲難掩的激動，神情卻依舊肅穆端莊，絕不能有半分失態。
    “咚！”
    一聲輕響，寒幽靈白皙的長腿於虛空輕點，身形如流光般翩然落在擂台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文知雨與歐啟靈也出現在她身後，目光皆投向紀寒霜。
    “寒霜，恭喜你奪得第一。”
    寒幽靈唇邊漾起一抹淺笑，清冷的容顏霎時如冰天雪地裏綻放的雪蓮，恍若九天玄女降臨，自帶一股出塵的威儀。
    紀寒霜連忙躬身行禮，語氣恭敬：“全賴師尊悉心教誨。”
    寒幽靈眸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輕笑：“能有今日成就，終究是你自身勤勉的結果。”
    說罷，她伸出纖纖玉手，指尖輕劃，一塊流轉著淡淡大道波動的冰晶便憑空出現在掌心。
    她將冰晶遞向紀寒霜，溫聲道：“這是悟道冰晶，你且好生利用。”
    “是！”
    紀寒霜望著那塊晶瑩剔透的冰晶，眼中難掩激動，雙手接過時指尖微顫，在掌心輕輕摩挲著。
    她心中清楚，這冰晶乃是冰祖以自身大道凝聚而成，對感悟冰道有著難以估量的助益，尤其在化道境衝擊通天境的瓶頸時，更是能起到關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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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幽靈微微一笑，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朗聲道：“入門大比至此結束。”
    “位列第二至第七者，稍後可前往寶庫領取相應獎勵。”
    凜將雖滿臉不甘，卻也隻能與芒瑩雪等人一同躬身行禮，領下安排。
    在這時，莊粟烈來到凜將身邊，看向他的眼神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怪異，看得凜將心頭直發毛。
    “師尊，弟子無能，辜負了您的期望……”凜將垂首，聲音裏滿是苦澀。
    莊粟烈卻忽然湊近他，壓低聲音道：“你這小子，別以為你那點心思能瞞得過我。”
    “因為你，我可是損失了一塊大道刻石啊！”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低沉，滿是痛心：“那可是大道刻石啊！”
    這些年他與人對賭，贏多輸少，卻從未像這次這般輸得肉痛。
    凜將眼底飛快掠過一抹驚色，神情同樣吃驚，知道師尊肯定對賭了，還輸慘了，隨即搖了搖頭：“師尊，弟子隻是一時大意……”
    “大意？你那點心思，還能瞞得過我？”莊粟烈的聲音緊跟著響起，眼神銳利如刀，直直射向凜將。
    身為師尊，他豈會看不出自己徒弟那點小心思？這哪裏是大意，分明是有意放水。
    否則以凜將的實力，絕不可能被紀寒霜逆轉局勢，輸得如此出人意料。
    凜將臉上泛起尷尬，眼神閃躲著有些不好意思，沒再繼續辯解。
    他確實存了放水的念頭，卻絕沒料到會真的輸掉。
    隻是紀寒霜最後那一擊太過突然，等他反應過來想防禦時，早已遲了。
    “唉！”
    莊粟烈輕歎了一聲，事已至此，再追究也無濟於事，便沒再繼續責怪這個小徒弟。
    凜將依舊滿臉尷尬，他轉頭望向紀寒霜方向，對方早已下了擂台，正與紀寒武和吳七夜說著什麽，臉上難掩興奮之色。
    寒幽靈站在不遠處，身邊伴著文知雨，她細細打量了吳七夜片刻，對文知雨道：“知雨，隨為師一同去……”
    “嘩——”
    話音未落，一股磅礴浩瀚的大道威勢驟然從冰界外傳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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