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細細打量著吳七夜，越是看不透對方，心頭那股忌憚感就越發濃重。
    可她此行的目標本就是取走蝕天黑珠，要她就此放棄，絕無可能。
    她目光落在玄瓊聖人手中的蝕天黑珠上，警惕看向吳七夜，道：“把蝕天黑珠給我，我就走。”
    “不可能！”不等吳七夜開口，玄瓊聖人已先一步厲聲回絕。
    女子眸光如冰，冷冷掃了玄瓊聖人一眼：“這可不是你這道師尊化身能做主得了。”
    “呸！”
    玄瓊聖人非常有素質的啐了一口，臉上滿是譏諷：“本聖絕不可能收你這種貨色為徒……不，應該說我暗君一脈，壓根不會將你這種貨色收入門中！”
    暗君一脈人數雖少，卻個個性情鮮明。
    她太清楚自己的性子，斷然不會將眼前這女子收入門下。
    女子聽了這話，眉頭微微蹙了蹙，沉默片刻後，忽然輕笑起來：“你從前的確不會瞧上我，可你遭遇的處境，卻隻能選我這樣的人，唯有我，才能重振暗君一脈。”
    “不然，暗君一脈終將消散在時間長河裏。”
    聽著這話的吳七夜眼中掠過一絲困惑。
    這女子的話裏顯然藏著隱情，不止他聽得出，就連對這女子滿心不滿的玄瓊聖人也察覺到了。
    “要不要探探下她？”玄瓊聖人暗中向吳七夜傳音問道。
    說實話，她實在想知道，本尊留下自己這道化身，前去追查暗君一脈隕落時，究竟發現了什麽，會決定將眼前這女子收為弟子。
    收到傳音的吳七夜眼底閃過一縷精光，隨即故作沉吟道：“先說說你的名字，還有你與玄瓊聖人之間的淵源。”
    “這蝕天黑珠或許不能給你，但看在你屬暗君一脈的份上，本座倒可以給你其他能替代的寶物。”
    “不可……”
    “轟——”
    話音剛落，女子就想出聲拒絕，可話還尚未說完，一股令她神魂顫栗的大道威壓已驟然降臨。
    刹那間，時空仿佛凝固，她與玄瓊聖人間的對峙瞬間消解。
    女子眼神中充滿駭然望向前方的青年，心頭掀起驚濤駭浪。
    她萬萬沒料到，對方竟是一位合道聖人。
    吳七夜神色平靜的注視著她，靜待回應。
    女子臉色已是蒼白，內心顫抖不已，先前的威勢早已消失。
    她連忙拱手行禮，語氣中帶著幾分恭敬：“前輩，晚輩莫儀語，乃是玄瓊師尊坐化前親收的弟子。”
    “休要胡言！”玄瓊聖人立刻冷聲反駁，眼神不屑的說道：“本聖從未收過你這種孽徒！”
    無論這莫儀語是否真是自己本尊所收，單是對方對自己這道化身大打出手，她就絕不可能認下。
    莫儀語聽著玄瓊聖人的斥責，臉上卻毫無波瀾，仿佛這番話與自己毫不相幹一般。
    吳七夜瞥了眼身旁的玄瓊聖人，轉而向莫儀語問道：“你先前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莫儀語自然明白他問的是哪句，沉默片刻後，目光投向玄瓊聖人，緩緩道：“隻因暗君一脈需要我這般冷血之人。”
    “而玄瓊師尊，正是太過輕信玄城師伯，才遭了毒手。”
    聞言的玄瓊聖人瞳孔猛然一縮，下意識便要開口，卻被吳七夜伸手攔住，示意莫儀語繼續說。
    莫儀語接著道：“當年，玄城師伯是隨暗君師祖一同在混沌地帶失蹤的，後來玄瓊師尊為尋師祖隕落的原因，也踏入了混沌地帶……”
    接著，她將自己知曉的一一講出。
    玄瓊聖人在一旁聽著，臉色愈發陰沉。
    玄城，是她的師兄。
    當年師尊前往混沌地帶時，特意帶上了玄城，本意是想尋個合適的機緣，看能否助他突破境界。
    可誰曾想，那一趟竟傳來了師尊隕落的消息，玄城卻從此沒了音訊。
    她的本尊將傳承留在此地，獨自離去，正是為了查清師尊隕落的真相，以及玄城的下落。
    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師尊的隕落，會是玄城與黑道人等人聯手所致。
    隻因為師尊是魁祖的好友。
    “照你這麽說，我和玄城在混沌地帶交手時，玄城被空間裂痕吞噬隕落了？”玄瓊聖人沉聲發問。
    莫儀語輕微點了點頭：“玄瓊師尊是這般告知我的，後來我也在宇宙海多方打探過，始終未聽過玄城師伯的蹤跡。”
    “死得好！”玄瓊聖人咬牙低沉一聲，臉色陰沉無比。
    她曾無數次猜測師尊隕落的真相，雖然料到與黑道人等人脫不開幹係，卻從未想過自己的師兄玄城也摻在其中。
    甚至連她的本尊，都因玄城的緣故重傷難愈，最終坐化的下場。
    一旁的吳七夜麵上瞧著平靜，眼底卻掠過一抹深濃的詫異。
    關於暗君隕落的秘辛，他本就知曉零星碎片，此刻莫儀語的話，無疑坐實了此事與戰法真聖等人的關聯。
    他也終於恍然，為何玄瓊聖人會將莫儀語收入門下。
    這般冷血無情之輩，行事全無牽絆，恰恰是最有可能扛起重振暗君一脈大旗的人。
    “她有沒有讓你去報仇？”玄瓊聖人突然看向莫儀語，眼底透幽澤問道。
    莫儀語自然清楚“她”所指何人，神情依舊平靜：“沒有，即便我將來能突破到合道境，又如何與合道後期的戰法真聖抗衡？”
    “戰……戰法真聖竟已……突破到合道後期了？”玄瓊聖人瞳孔驟然收縮，聲音都帶著顫抖，喃喃自語間滿是難以置信。
    她不知道已流逝多少歲月，卻知曉合道後期的存在已是宇宙海真正的巔峰。
    即便是當年的暗君，麵對這般境界也要心存敬畏。
    失神片刻後，她瞥了莫儀語一眼，語氣裏透著濃濃的苦澀：“算了吧……”
    這三個字，像是抽走了她所有力氣，也徹底澆滅了複仇的念頭。
    她不相信莫儀語有這般逆天的天賦，而莫儀語自己也清楚，報仇比突破合道要難上億萬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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