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無根生歎了口氣，將紅珠子串收了起來。
    他在那邊分析了半天，想著白墨是要幫他彌補弱點，結果根本不是給他的。
    他現在就跟個醜角一樣。
    “不過也還好，至少還有個順帶著的噬囊，不錯。”
    無根生樂觀的拋了下裝著珠子的噬囊。
    等把珠子送出去後，空出來的噬囊不就歸他了麽？
    這東西可比其他法器實用多了，多一個是一個。
    “小馬，沒想到你才是最特殊的，其他人他都隻是給一個機會，就連我也沒什麽特例，隻有你，讓我必須保證你活著去那個地方。”
    無根生目光轉向了馬本在，語氣有些感慨。
    “可能是煉器的手段和西方科技有些可以共通的地方吧？”
    馬本在撓了撓頭。
    雖說白墨和無根生都還沒說明到時候要去什麽地方，但模糊的大概還是能知道的。
    首先肯定是在國內，不然之前就不會把“出海”這麽個選擇單獨劃分出去。
    其次應該不是異人勢力，不然的話，不論是名門正派，還是全性，亦或是野茅山這種遊離邊緣的類散人存在，都容不下他們。
    排除這些，那也就隻有普通人了。
    而能讓白墨這麽重視的，必然就是科技。
    煉器與科技的最大差距，就在於科技產物是可以普及傳播、批量生產的。
    在這個時代的人，其實比後世的人更明白科技的重要性。
    無根生出生在光緒年間，秦川大地大旱那年。
    根據曆史記載，秦地大旱那年，就是1900年。
    也正好是八國聯軍的那年。
    老妖婆向西逃亡，還美其名曰：西狩。
    秦地本就大旱，老妖婆到了之後還奢靡無比，讓百姓雪上加霜。
    無根生回想起了那位收養他的馮道士。
    若是沒有馮道士，就算他母親還活著，他也必死無疑。
    馮道士的性格，給無根生的感覺有些像是曾經那位全性掌門黑衣宰相姚廣孝。
    區別在於馮道士表麵是道士，姚廣孝表麵是和尚。
    馮道士在教無根生讀書寫字的時候，除了道士經文，還不忘給他灌輸一些新文化方麵的知識。
    這也是無根生對槍械火器完全沒有普通異人那麽抵觸的原因之一。
    同時，無根生剛才看著白墨離去的背影，說了一句“問菩薩為何倒坐，歎眾生不肯回頭”。
    這讓現在無根生也想起了小時候馮道士經常在他麵前痛罵佛教，毫不避諱的辱佛。
    一開始無根生以為這就是旁人所說的佛道之爭。
    後來長大了一些，無根生才發現，原來馮道士罵的不是佛，而是那個在大旱年間在秦川待了一年，就差點把這裏弄成人間煉獄的“老佛爺”。
    那個被李太監按照著自己容貌造了個觀世音雕像的“老佛爺”。
    更離譜的是這老妖婆出來拉個屎，都有當地的文人寫什麽金花落在黃土地，步步生蓮之類惡心的文章吹捧。
    也就隻能馮道士借著佛道之爭的名義指桑罵槐一下了。
    總之，馮道士生怕把無根生培養成那些酸儒的樣子，四書五經儒家經典什麽的，是完全沒給他看。
    然後還不斷讓他接受“新”的理念。
    十五歲那年，首都新文化運動開始席卷南北各地。
    在那之後接觸到的東西，是現在無根生能夠理解馬本在能讓白墨這麽重視的緣由。
    馬本在之前說的理想是“現在的煉器法門太過消耗心神，想開宗立派，創出一門新的煉器法門”。
    如果煉器不再局限於長年累月，甚至是一輩子煉化一件兩件東西，那麽的確能夠普及、成為能夠讓國家興盛的科學技術中的一個分支。
    “想必你那個曾孫在未來的那個時間，就是在研究這方麵的東西吧。”
    無根生向馬本在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隻是他有一件事有些疑惑，就是從現在到白墨口中的未來，中間間隔了這麽長一段時間，原本難道是一點都沒有變化嗎？
    三十六賊被趕盡殺絕後，幾代人都成不思進取的白癡了？
    因為白墨沒有說，無根生做夢也不會想到，未來會有一個叫哪都通的存在，隔絕了異人與普通人的聯係，還為了維持穩定，盡可能的限製異人發展。
    在哪都通出現之前的幾千年曆史裏，異人和普通人本就一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帶兵打仗的將帥不一定是異人，但衝鋒陷陣的猛將先鋒一定是異人。
    武狀元不一定是最厲害的異人，但基本就是願意為了朝廷效力異人裏最厲害的。
    同樣，那些每個朝代的特殊組織，漢朝時期的繡衣使者，唐朝的不良人，明朝的錦衣衛。
    這些必然也都是異人。
    把異人與普通人區分開來，當成兩種不同的群體對待，就相當於是說白馬非馬。
    無根生能想到，未來一段時間，應該會集中精力發展科技。
    畢竟科技方麵已經有係統的成長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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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就算整體方麵不給異人一丁點資源，讓異人自生自滅，那也不至於快七八十年了，一點進步都沒有吧？
    無根生忽然察覺到了。
    白墨找馬本在去研究東西，該不會就是想著彌補這點過失，然後到未來直接摘桃子吧？
    那也太舒服了。
    這不就相當於他拿著現代飛機大炮，還有各種技術的圖紙，跑到永樂年間扔到神機營去，容納後回來看國家科技發展到什麽地步嗎？
    呃。
    無根生被自己的奇思妙想弄的有些暈了。
    他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挺好，但實際執行起來根本沒有用處。
    退一萬步說他就算真能和白墨一樣回到過去，那等他回來後，大概率世界又會開始逐步修複。
    畢竟他無根生又不是那一線生機。
    想明白了這點後，無根生看向周圍其他的目光帶著上了一絲凝重。
    按照他剛剛想的這個理論，白墨走後，這個世界的一線生機已經消失，唯一可以算得上的殘留的生機，隻有三一門那邊。
    他們這裏接觸過白墨，也勉強算是沾染了一點。
    但如果真的遇到世界意誌想要修複，那麽他們依舊是難逃一死。
    換而言之。
    如果不選擇來他無根生這裏報名，前往三一工廠，選擇自己仗著白墨給他們的先知先覺去自由逃亡或者隱居，那麽極有可能結局依舊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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