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石川信想過無數種望月悟的回應，卻從來沒想過是這個。
    望月悟的父親，竟然也曾經勸說過他？
    按照時間和邏輯來推算，應該是在望月悟成為納森衛前後不會太久。
    可望月悟現在依舊是納森衛，說明他並沒有聽從父輩的建議。
    “沒錯。”
    望月悟回想起了當年的事情，開始講述。
    那一天晚上，他用劍術擊敗了父親。
    但父親卻一點都沒有高興的意思。
    因為他真正的成為了納森衛。
    父親不清楚他為什麽會被納森島和樹選中。
    但一開始他的想法是，納森島那群人實力非比尋常，正好可以幫他調教一下望月悟，讓他實力更進一步。
    本以為望月悟也是同樣的想法，是為了提升自己劍術才選擇了成為納森衛。
    結果沒想到望月悟是真的效忠了納森王。
    這讓他的父親感覺很是困惑、憤怒，甚至是羞恥。
    他大聲質問望月悟“你忘記了我是怎麽教你的了嗎？我們一族就是為了躲避那群蠢材才來到這裏的！
    那些毫無才能，隻憑借著血統和謊言就能位居高位的蠢豬！
    我們絕不會成為那些毫無德行，虛偽無能之輩的犧牲品！”
    望月悟父親所指的那些人，不僅僅是那些掌握權柄之人，甚至包括那位所謂的萬世一係。
    畢竟他口中的靠血統的無能之輩，最為著名的就是這位了。
    可以看出，石川信的部分觀念，可能就是受了望月悟和他家族的影響。
    他們都與傳統的瀛國有些不同。
    傳統的瀛國人或許喜歡玩“下克上”，但對於至高無上的那位並不會有什麽不尊重的想法。
    但望月家族不一樣。
    不是望月悟父親認為那些人是蠢豬，而是從他們的先輩開始，就這麽覺得，所以選擇了離開瀛國，來到了納森島。
    望月悟父親現在憤怒和羞恥，就是覺得望月悟背棄了他們家族的傳統，選擇給一位無能之輩宣誓效忠。
    “那我們的先祖六郎大人呢？”
    望月悟對著身受重傷卻依舊對他恨鐵不成鋼的父親淡淡反問。
    “哈哈哈！六郎大人侍奉的豈是那些混賬能夠比的？
    六郎大人願意為了那位犧牲是值得的！因為那位也願意為了自己守護的東西獻上一切！”
    望月悟的父親在提及先祖時，情緒十分激動。
    仿佛那就是他們一族最為光輝榮耀的時候。
    隻是笑著笑著，望月悟的父親表情就逐漸僵住了。
    因為他發現望月悟表情依舊。
    “納森島也擁有那樣的王嗎？”
    他不確信地問道。
    視角回到現代。
    望月悟目光放到了石川信身上：“當初我對父親說的原話是——請以後務必不要再有這樣的表態，如果再讓我聽到或者發現可能會對王不利的事情……那麽就算是您，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斬殺！”
    “這……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石川信感受的到望月悟的殺意。
    哪怕他現在已經不碰劍很久了，卻依舊不會忘記這種感覺。
    曾經的交手過程中，望月悟從未對他有過這種殺意。
    真正對他產生過殺意的，隻有敵人。
    隻有比壑山的忍眾有過。
    如今望月悟是真的在警告他，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
    因為他現在的行為，的確就是在企圖說服望月悟“背叛”納森王。
    從剛才望月悟的故事可以大概明白他為什麽會做出這種“違背祖宗”的決定了。
    因為他的這個決定本質上並沒有“違背祖宗”。
    隻是石川信不解的是，納森王真的是跟望月六郎效忠的真田幸村一樣，是那樣的人物嗎？
    可納森王給他的感覺並不算多優秀啊？
    尤其是那天晚會上。
    他還特地給兩個晚輩分析了納森王。
    一個在白墨麵前，完全失去了主觀能動性的王，不過是一個有冕之臣罷了。
    不過現在石川信可不敢在這裏發表這樣的言論。
    望月悟那是真的會一刀砍死他的。
    他當初能跟望月悟在“表演賽”上打的有來有回，可能差距還不大，但現在此消彼長，那可是天差地別。
    他是真的扛不住。
    這倆人擱這敘舊的時候，白墨在那邊聽高鈺珊科普起了小故事。
    他對於這方麵的曆史幾乎沒什麽了解。
    就知道幾個人名和關鍵事件。
    當然，高鈺珊其實也並不了解。
    但她有萬能的網絡連接。
    網絡上的一切數據就是她的外接大腦。
    “沒想到還真有這麽個人。”
    白墨感覺有些奇妙。
    按照高鈺珊所說，望月六郎在曆史上沒有記載，出自的是江戶川時代關於真田幸村的小說，是真田十勇士之一，是虛構人物。
    曆史原型倒是有的。
    有個跟隨真田幸村進入大阪城的望月宇右衛門，而且他手底下的確有望月家族的效忠。
    這麽看來，這小說的虛構人物，其實也是真實人物。
    白墨對於真田幸村和望月六郎完全不感興趣，不過這種記載方式倒是一種特殊的角度。
    怪力亂神的事情在正史中除了魔法晉書目錄，其他都並不多。
    想知道異人的曆史，說不得就得從當時近期的野史或者小說中挖掘挖掘。
    嗯。
    不過這好像也與白墨無關。
    這得是以後新專業“異人考古”專業的人去幹的事情。
    至於望月悟究竟為什麽這麽忠誠於納森王。
    這點白墨倒是記起來了。
    這是原著中望月悟被貝希摩斯弄死之前的走馬燈畫麵。
    望月悟能結交石川信，他自然也去過納森島之外的繁華都市。
    他在見識過繁華都市後發現，納森王所能獲得的享受，可能甚至還不如外麵的一個普通人。
    即便如此，納森王依舊選擇了待在這裏。
    這才是最大的“犧牲”。
    最後的畫麵，是神樹伸出枝條，即將把納森王吞沒的幻象。
    這說明望月悟其實和以利亞一樣，也探尋到了神樹的真相。
    知道了納森王最後必將成為神樹的一部分。
    就像望月悟剛才故事裏講的先祖的故事一樣。
    真田幸村能夠為了自己的信念犧牲一切，他的先祖就願意跟隨著一同奉獻。
    納森王的犧牲，也是如此。
    所以望月悟才願意打破望月家族的傳統，宣誓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