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良，你究竟……”
    沈衝現在有些看不透了。
    之前的呂良剛加入全性不久，在沈衝眼裏，呂良和想加入全性的柳妍妍沒什麽區別。
    都是愣頭青。
    身上那股年輕人的不著調感覺很是明顯。
    而他沈衝和其他三人一樣，對於人的心境和情緒方麵很是敏感。
    現在呂良，身上完全沒了那種感覺。
    問題是他們也沒離開大陸多少時間。
    人真的能改變的這麽快嗎？
    頗有伍子胥一夜白發的意思。
    總不能是呂良聽個網抑雲就得玉米症了吧？
    而且這一手能力又是什麽意思？
    “不要問，我隻希望你們能幫我一個忙。
    事後你們照樣可以選擇繼續回到這裏。
    至於幫忙的報酬……隻要你們不是直接死了，我可以無條件救你們五次。”
    呂良臉上毫無表情。
    甚至有點苦大仇深的感覺。
    而當初呂良剛逃離呂家、加入全性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的呂良雖然也是被家裏人冤枉追殺，但他逃離後有種“從此魚入大海，鳥入青霄，再也不受羈絆了”的感覺。
    “呂良啊，你不會是把我們當傻子吧？”
    沈衝麵對呂良的交換條件，沉默了一陣，才緩緩開口。
    “其他人不說，你不會以為我來到了這裏，就真的一點不關注、不知道國內的事情了吧？”
    沈衝推了推眼鏡，盯著呂良。
    “是嗎？你知道什麽了？”
    呂良被揭穿，卻依舊淡定。
    不是因為他還有二手準備，所以不慌。
    而是因為呂良他來之前就已經思考過，沒有其他選擇了，覺得慌也沒用，所以依舊淡定。
    “你讓我們回去給你幫忙，這個‘忙’，應該不是什麽感動全國好事吧？
    現在國內這環境，你是準備讓我們被當典型抓起來嗎？”
    “……”
    聽到沈衝果然說出了國內的情況，呂良並沒有感覺意外，隻是有些可惜。
    “好一個隻要不死就能救回來。”
    沈衝摸了摸腰子，“我倒是不懷疑你的這個能力，就是如果我們是被抓起來監禁呢？
    如果我們真的被直接殺死了呢？
    我現在一年幾百萬，還是刀樂，陪你玩什麽命啊？”
    “說的不錯，既然這樣，你還關注國內的事情做什麽呢？”
    呂良一個反問。
    當初呂良自從在碧遊村接頭失敗後，就躲了起來。
    本來隻是為了先避避風頭，結果沒想到這外麵的世道發展這麽快。
    的確和沈衝說的一樣。
    如果現在隨便搞事，那真可能會被當典型案例抓起來。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
    以前的哪都通凡事都以掩蓋為第一要務。
    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處理起來首先要滿足不讓普通人知道這個基本條件。
    其次就是維護穩定這個條件。
    有這兩個條件的哪都通，別說是處置他們了，呂良如果想，甚至可以直接跟公司合作，去對付呂家。
    但現在不同。
    原本國內對於異人管控算是很嚴苛的了。
    國外相對自由一些。
    北美這邊則是更加自由。
    除了官方沒有承認，以及不會有主流媒體報道外，基本沒有太大限製。
    那限製異人的是什麽？
    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普通人為什麽不敢拿著槍去大街上掃射，異人就為什麽不敢隨便亂浪。
    根據沈衝最近都得到的消息，國內在這方麵已經從“封閉”已經不能說趕上北美這邊了，是已經超越了。
    畢竟已經有地方的官方進行宣傳和政策實施了。
    按照這種情況，如果他們回去搞事，出了問題絕不會像以前一樣被壓下去。
    因為普通人做好了心理準備。
    呂良現在來邀請國外全性回國幫忙，那真是其心可誅啊。
    “為什麽還關注國內？你不會以為我是什麽思念家鄉吧？”
    沈衝擺了擺手，“我到了這裏，被嘎掉腰子後在醫院裏進行了反思。
    白墨當初讓我們出國，說是雙贏、三贏。
    我們當時想的是國外的確更自由一些。
    可真到了這裏，還沒舒坦上幾天，就死的死，傷的傷。
    身為異人，過的比普通人還慘。”
    沈衝說到這裏，表情稍微尷尬了一下。
    因為一開始全性大規模傷亡，主要原因還是他們太浪了。
    在稍微嚐試了一番後，真以為能為所欲為了。
    沈衝他隻是被嘎腰子，不是因為他實力比其他人高。
    而是他能控製一下自己的欲望，沒浪過頭。
    “所以你覺得他騙了你們？”
    呂良問。
    “不，他給出的選擇都是真的，現在的任何結果都應該我們自己承擔。
    呂良，你了解我們幾個嗎？
    我們雖然熱衷於看人因為欲望墮入無盡深淵不可自拔，徹底自我毀滅。
    但如果一個人能夠無視這些，我們也十分樂意於去成就那個人。
    雖說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遇到這樣的人。
    一般人沒資格，真有資格的又不需要我們幫忙。
    白墨的事情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他把我們平時對其他人做的事情，做到了我們自己身上。
    這件事本身的好壞結果，都是我們自己選的。”
    沈衝這番話不知道為什麽，莫名的有求生欲。
    隻是他這套理論解釋白墨是其次，給他自己幹的事情辯解倒是刁鑽的很。
    呂良也聽出來問題了。
    “他那是雙贏，讓你們選小贏還是大贏。
    你們那踏馬是什麽？讓人選死還是活，這能一樣你？”
    呂良吐槽。
    “所以呂良，你現在是選死還是選活呢？”
    沈衝淡定地走到了一旁，確保房門關上了。
    “……你是這個意思？”
    呂良愣了一下。
    想起沈衝剛才的話。
    想讓他誠心幫忙，利益不是關鍵，而是要“夠資格”。
    “我也不是什麽殺人狂，你可以選擇向我借東西啊。
    我除了炁，可還能幫你聯係上另外一些國外的幫手。”
    “不。”
    呂良忽然抬起頭，“不用了，我忽然明白我該怎麽做了，多謝你的提醒。”
    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嗯？”
    沈衝一頭霧水。
    這是什麽意思？
    是真知道了，還是因為怕死，所以裝模作樣，想先逃離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