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理層麵，雙全手該如何操作，阮豐的案例就給了端木瑛很好的詮釋。
    有時候“治療”不一定是要讓人恢複出廠狀態的完美，隻要能夠正常運行，那麽就是完成治療了。
    就像阮豐。
    他飽受無法壓製的食欲的痛苦。
    按照道家邏輯，那麽應該順其自然，修心持性，將心性修整好了，那麽自然就能無欲無求，利萬物而不爭了。
    這個理論很完美，但根本無法實現。
    就像春秋戰國時期道家主張無為而治，卻沒有一個強國真的敢“無為而治”。
    就算是漢初時期休養生息，那依舊是有強硬的律法限製。
    和對待病人一樣。
    如果真的要順其自然，那麽根本不會有醫生這種職業，病人生病就讓他自己恢複，恢複不了就去死好了。
    生老病死，這才是自然。
    總說醫道不分家，實際上是醫道的手段和經驗有些類似，但理念卻是完全相反。
    醫家就是要逆天改命，醫家的目的就是要逆自然的生老病死，將病人從死亡中重新拉回人世。
    白墨當初解決阮豐問題的方法很簡單。
    直接用人種袋控製住阮豐。
    相當於阮豐腦海中有了一個無可違逆的“至高命令”，相當於科幻小說裏的機器人三大守則一樣。
    這個至高命令下達的指令堪稱思想鋼印，無法磨滅，無法察覺到不適，在主觀層麵就感覺是自己想要做的。
    在控製住阮豐後，又隻給阮豐下達了忘卻無盡食欲的指令，刪除了昔日欲望的感受，屏蔽了六庫仙賊帶來的快感，恢複了尋常人的欲望感知。
    除此之外，不進行任何指令。
    在完成了這一係列操作下，阮豐就等於是恢複了普通人的心態，同時六庫仙賊依舊能夠使用。
    可放到道家人眼中，放到對自由極端重視的人眼中，這就是傀儡，這就是牢籠，這就是生不如死。
    這不能說誰對誰錯，這就是理念的差距。
    就像外國人看國人方隊十分整齊，他們會很困惑，覺得這是形式主義。
    而國人看老美，也會覺得為什麽這麽混亂？
    為什麽這麽亂也能成為世界霸主？
    這就是認知上的差距。
    就像在閱兵方隊上，國人會覺得整齊是理所當然的。
    這是軍紀例行禁止的體現，小學幼兒園做操都要求整齊，這很正常。
    但真解釋起來，這些都不是關鍵。
    國內文明起源於黃河流域。
    作為母親河，時不時就要怒而殺子。
    母親河從來不需要人牲祭祀，因為母親河餓了會自己出來吃人。
    在這種情況下，隻有把人組織起來，才能夠活命，才能夠度過災難。
    並且組織團結的越好，效果也就越好。
    再後麵的周禮、律法，都是為了設定一套能夠運行的規矩。
    而整齊的方隊，正是展示組織能力，讓人安心的最好展現。
    而老美那邊，本身建國就是一堆從腐國跑到美洲的“叛逆者”完成的。
    自由就是他們一開始的信條。
    他們不服從腐國國王的管理，才建立了這麽一個國家。
    所以他們底層邏輯是自由，那十分正常。
    總之，這就是理念的不同。
    你要說誰對誰錯？
    這還真不一定。
    畢竟人體的複雜程度超乎想象。
    在醫學方麵真正抵達一定程度前，盲目胡亂操作的確還不如順其自然。
    但你要說完全不操作，那也是不行的。
    幸好，來碧遊宮的這些專家院士們，都是秉承著實事求是的科學觀念的。
    結果正確，那就能夠接受。
    至於瑕疵，想辦法慢慢調整就行了。
    想當初錢老種蘋果樹，也是發現國內工廠根本造不出需要的那些零件。
    後來才想明白，不需要追求先進和完美，先把整體的合理性弄好，造出來再說。
    後麵的慢慢發展。
    在這種情況下，端木瑛對樂樂的大腦和記憶進行了操作。
    其實方法也很簡單。
    直接給她所有的那些非本人記憶加上了一層濾鏡。
    並且設置了心理暗示，以後一旦使用能力，都會自動添加這麽一層濾鏡。
    在這層濾鏡下，視角會稍稍偏移，畫麵會略顯失真。
    並且所有的感知能力也被大幅度削弱了。
    這種情況下，就像是在玩一款第一視角的恐怖遊戲一樣。
    玩過逃生的，應該都能明白。
    對於普通人來說，哪怕是玩這種恐怖遊戲，那也還是很嚇人。
    可隻要玩多了，那麽還是很容易習慣的。
    最重要的是，你如果玩的時候背景音樂播放什麽“好運來”、“恭喜發財”、“鬥地主”、“通天大道寬又闊”。
    瞬間恐怖感就會消退百分之九十。
    於是，在給樂樂治療完後，端木瑛給了一個建議。
    “你以後使用能力的時候，可以戴上耳機，播放一些音樂，現在你使用能力的時候，不是全身心的投入了。”
    端木瑛這麽做，看似是削弱了樂樂的能力，實際上卻是幫她更好的掌控了自身的能力。
    畢竟對於官方來說，接收到過去的畫麵和聲音，得到信息就行，根本不需要去深入感受受害者或者凶手的內心。
    端木瑛讓樂樂再次嚐試使用一下能力。
    出乎意料，除了削弱，也有增強的地方。
    由於沉浸感被削弱了，範圍反而被擴大了。
    根據樂樂所說，她原本隻能感知最多一層樓大小的範圍。
    現在幾乎是擴大了十幾倍。
    在完成治療後，端木瑛便帶著樂樂，和另一支小隊前往了呂家村。
    這支隊伍護送著一套馬仙洪製作的設備。
    如果說治療艙的修身爐分割紅手中單純治療的設備，那麽這個設備就是分割藍手中單純的記憶探查的設備。
    抵達了呂家村後。
    樂樂被帶到了呂家墓地。
    之前取出化驗的“骨灰”也被帶了回來。
    佩戴好設備樂樂開始發動能力，進行移情。
    她所感知的畫麵開始在設備上顯現出畫麵。
    這個設備十分的實用。
    畢竟樂樂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再加上沉浸感被削弱，很難發現一些細節。
    可如果她看到的畫麵能夠讓旁人也看到，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再加上耳機，甚至可以進行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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