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號身上扛著謝齊，跟著諾亞去到他的辦公室。
    佩恩此時正舒服地躺在一張躺椅上，這是他從身上佩戴的空間扭裏掏出來的，在等待諾亞的時候，考慮到自己要是再一次坐在諾亞椅子上，恐怕會被這個有重度潔癖的好友弄死，於是就自己準備好位置，然後一直在看副本裏的發展。
    就在諾亞進門同時，佩恩也將眼鏡摘下。
    “你身後怎麽還帶了個小尾巴？”
    聽到佩恩打趣的話，諾亞沒有表示，零號更是無視所有人類，進門後就小心地將謝齊放在一張椅子上。
    “原來是零號，你小子還是這樣沒禮貌，諾亞，他在你手下這麽久，怎麽一點兒都沒學乖？”
    佩恩帶著挑事兒的語氣，暗中卻驚奇地看著零號的動作。
    他將視線轉到那個昏迷的人身上，這是佩恩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對方。
    英俊地仿佛非人的臉龐雙眼緊閉，沒了清醒時那抹虛假的笑意，在沉睡時，謝齊的表情就顯出一股冷酷和淡漠。
    剛才在副本中，佩恩已經見識過零號有多聽謝齊的話。
    作為囚徒島上的監獄長，他當然知道零號的存在，畢竟作為實驗室最早的那批實驗體，卻是唯一成功活下來的孩子，不管表麵上是否被放棄，實際上總是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
    當時在他身上的實驗佩恩了解的不多，隱約知道是跟人體基因有關。
    實則能在囚徒島待著的監獄長，都知道這裏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說是讓囚徒參與遊戲給公民取樂，實際上等到了高級囚徒，囚徒本身就可以拒絕觀眾觀看，而且在監獄裏得到的待遇也是外麵比不上的，這已經脫離了法院判決他們來此處的目的。
    監管、懲戒與規訓。
    不僅沒有做到，反而讓囚徒得到力量，比如s級囚徒，已逐漸成為囚徒島上僅次於監獄長的群體。
    應該說，在發現遊戲中的技能可以在現實中使用後，就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了。
    佩恩不清楚外麵那些人是否意識到這點，囚徒已漸漸從被娛樂的對象，變為有數萬追隨者，擁戴者堪比外界明星的存在。
    雖然現在還沒有那種振臂一揮，就有無數公民應和的人，卻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出現了。
    到那時候，作為遊戲投資人和開發對象，政府那邊會如何應對？
    而五大公司又對這件事是什麽樣的態度？
    佩恩已經察覺到，諾亞跟他不同，很早就開始接觸那些人了，而此時對於謝齊不同的態度，很有可能背後跟源能源公司有著利益交換。
    囚徒島的監獄長守則中就有這一條，不準跟五大公司的任何事務人員有牽扯，違者警告一次，並降低權限等級，第二次則撤銷監獄長職位，調離囚徒島。
    從諾亞的行為看來，他掩護謝齊的行為已不是第一次了，而這回暴露在佩恩麵前，是覺得自己不會揭發他，還是認為就算他說了也沒人相信？
    佩恩能以c級公民的身份爬到如今這個地位，可以說是普通公民能到達的最高位置了，跟他不同，諾亞本身就是a級公民，從小就生活在浮空島，與佩恩的生活天壤之別，他的想法當然也跟自己完全不一樣。
    也許佩恩自己已經滿足於目前的情況，卻不能猜到諾亞的打算。
    諾亞見佩恩久久沒說話，便抬起眼皮，如冰塊般的眼神銳利，其中仿佛蘊藏著無數的沉思。
    “那三個人找到人了嗎？”
    佩恩回過神，撇了撇嘴，“沒，本來李有機會確認，卻錯過了時機，另兩人還打起來了，我就不該隨便選人的。”
    “要說你看中這人確實有點兒能耐，在那東西手下能撐那麽久，你不知道，他被扔進這副本裏已經三年了，這三年裏他麵對索求無度的母神，不僅要自己貢獻信仰，還要到處給祂搜羅信徒，一旦沒滿足要求，他就會被立刻吸成人幹，可這小子卻精神抖擻，看起來好的不能再好了。”
    佩恩也是感歎不已，覺得這人真的幾次打破他的設想。
    本以為自己是帶了三人去幫他，這麽看下來，恐怕不用那三人認出他，他自己就能解決掉一切。
    “你知道嗎，這小子還創立了個教派，叫什麽黃昏結社，各種規章製度那叫一個詳細，把一個散亂的團體一下子整合起來，短短時間裏就像瘟疫似的遍布各州，你猜他這三年裏搜刮的錢財數有多少，我說出來你都不敢信……”
    佩恩滔滔不絕地開始介紹起謝齊的豐功偉績，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人，還以為他是謝齊的狂熱粉，對他各種手段介紹的詳細程度讓人咋舌。
    “我看你是白操心了，就以他的手段，就算擺脫不了那東西，也能在裏麵生活的不錯。”
    一旁零號似乎也意識到佩恩說的是關於謝齊的事，在佩恩說出不管後，他的嘴咧開，似乎想要上前咬佩恩一口。
    “我去，你這是想造反啊？諾亞，你管管你這兒的狗，可別到處亂咬人。”
    就在零號想要無視佩恩帶給他的那種巨大差距，想要上前時，脖子上項圈一緊。
    這是諾亞使用權限控製的，隻是放了一點兒電流，對零號身體沒有影響，隻為了警告他。
    “我也，要進去。”
    零號說出麵對他們的第一句話。
    “我天哪，真是不得了，零號這是會說話了？你這主人調教的可以啊。”
    諾亞也無視了佩恩的調笑，沒有忽視零號的話，嚴肅地對他說道：“現在我無法讓你進去，但可以允許你在直播間觀看，隻要你老實待著。”
    零號點點頭，表示明白。
    佩恩在旁邊驚奇地咂咂嘴，要知道當初實驗室的人不管怎麽威脅誘惑，也沒讓零號開口說話，之後又被扔進野獸森林好幾年，出來後就像是野獸一樣隻知道吼，佩恩還以為這小子這輩子廢了呢。
    看來那個新人調教人的手段也很高明啊。
    佩恩摸著下巴，嘴角噙著不懷好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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