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吧，我的孩子。”
    恍惚中，小約翰覺得自己仿佛聽到了父親的聲音。
    父親！
    您在哪裏？
    您找到我了嗎？
    懷著激動的心情，小約翰睜開眼睛。
    本以為會看到父親那張英俊又和藹的臉龐，可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那張詭譎的雪白麵具。
    “！！！”
    小約翰睜大眼睛，用力地眼眶像是要撕裂般。
    隨著一聲輕笑響起，他的嗓子像被棉花堵住，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發出聲音。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瞬時間，不遠處的教徒們都看到，他們教皇下來後，不知道對那個小牧師說了什麽，然後那讓他們不舒服的光芒立刻就消失了。
    小約翰的眼睛在親耳聽到謝齊聲音後，似乎就失去了高光，整個人像是靈魂出竅。
    謝齊直起身，又側過臉看了眼範恩。
    為了之後讓他們為自己所用，現在當然不能讓他們被這群教徒解決掉。
    能老實些等待聚會結束是最好的，如果不行的話，那就隻能先讓他們睡一會兒了。
    好在範恩也不是沒有眼力見兒的。
    即便猜出這位教皇是誰，也沒打算現在說出來。
    隻是看著剛剛還一臉不忿，誓要滅掉所有人的小牧師臉上空白，不知道魂遊到哪裏去了。
    被打斷的恩賜儀式繼續開始。
    那隻眼睛沒了阻擋，顏色越來越深。
    所有教徒麵具下的眼睛中都帶著狂熱，剛才體內仿佛被淨化的位置也在這些紅霧下恢複。
    在給了三位主教各自獎勵後，接著便是下一序列的教徒。
    之前所有人接受的恩賜都是通過狂熱途徑教徒帶來的雕像。
    由教皇向雕像施展母神的恩賜，然後轉交給他們，之後就可以在禱告過程中逐漸接受到恩賜。
    得到的恩賜不僅能提高他們的身體素質，還可以施展出以前未曾擁有過的能力。
    就像是那些天生的超能者一樣，本來是普通人的他們竟有一天能成為這種人！
    這讓他們對於自己的信仰更加堅定。
    而現在，不用通過禱告，也不用經曆漫長適應的時間，能量直接被傳輸到他們身體裏。
    教徒們能感覺到那能量正在飛速改造他們的身體，而這過程又如此迅速和自然。
    隻是他們並沒有發現，隨著身體中屬於女神的能量越多，他們的精神更加被汙染，與之相應的，便是對空中的眼睛更加熱切。
    在範恩和小約翰眼中詭異恐怖的眼睛，在教徒們看來卻像是母親般溫和親切，有著包容一切的特質，無論他們身處何處，都仿佛待在母親的懷抱之中，這是無與倫比的安全感和舒適感。
    本次聚會除了集中進行恩賜，謝齊還有另一個打算。
    所有教徒恩賜已經結束，而空中的眼睛也已經完全成型，隻是形狀沒有上一個副本中那麽巨大，其他的各種細節都與真正的母神絕無二致。
    在經過三年的不斷喂養，教堂中母神的本體已接近破繭。
    一旦血胎母神現世，身為祂的首位信徒，要麵對的就是這位神明無邊無際的對於信仰的需求。
    就在幾個月前，祂便一直在通過契約向他傳遞這個消息。
    那股對於信仰的需求不是之前那樣小打小鬧，如果到時候他無法提供相應程度的信仰，無論是他或是這座小鎮，恐怕都會被缺失信仰的女神消滅。
    謝齊雖然在與女神簽下契約時就已經預見到這一點，為此也做了不少準備，本以為自己麵對祂的威脅時不再會有情緒波動。
    可是不行啊。
    怎麽可以有東西壓在他身上？
    管你是神明還是什麽，他真的很不喜歡有人管著的感覺呢。
    在人類肉眼無法看到的地方，謝齊的精神連同肉體又一次接受了女神的懲罰。
    對於信仰不虔誠的信徒，女神沒有絲毫留手。
    由於本體還是個繭，分出懲罰謝齊的力量並不純粹，大部分都是從這群信徒身上收獲的信仰之力。
    或許是祂沒察覺到，也或許是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並不在意。
    其實每次被懲罰的時候，謝齊的精神和身體都在被重新塑造。
    信徒接受到的恩賜同樣來源於母神，而且是去除了攻擊性的能量，而謝齊則不同。
    他一直以來承受的懲罰裏都帶著大量信仰之力，女神本身的汙染之力雖然會影響他的精神值，卻也同樣像煉鋼的高溫火焰，將謝齊的精神力凝練得更加緊實。
    在囚徒島囚徒中流傳已久的精神力很難增長的共識，也在他身上失效。
    謝齊此時沒有測量精神值的工具，卻也能清晰感受到，每一次熬過懲罰後，他的精神力就有了極大增長。
    在察覺到這一功效後，謝齊說不好每次內心中不敬的念頭是出自於本能還是故意。
    也就是女神目前還是個繭，除了謝齊在這種場合下主動幻化出眼睛，其他時候女神並不會花費大量信仰之力出現，因此也就沒見到謝齊在每次懲罰時，一邊忍著痛，一邊還仍舊掛著瘮人的笑容。
    被女神洗禮後精神值會增長這件事，除了謝齊外，應該沒有第二個人會知道。
    也是，哪裏會有第二個瘋子主動跟神明簽訂契約後，還頂著魂飛魄散的風險主動接受懲罰。
    即使有人這麽做，在第一次感受過懲罰的力度後，肯定也會規範自己的思想，不再產生一絲一毫不敬的念頭。
    而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下瀆神過錯，將懲罰當做喝水吃飯般接受的謝齊，恐怕在女神眼中，也是從未見識過的奇葩。
    可誰叫他天生就不服管教呢。
    謝齊感受到已經無比熟悉的疼痛降臨，努力克製自己不發出呻吟。
    他的動作不變，就像是無事發生。
    被從各州聚集過來的教徒們還沒意識到，上麵那個召喚他們過來的教皇是個瘋子。
    仍然用崇敬的眼神注視著他，聆聽教皇的吩咐。
    “神啟已經降臨，我們一直期待的事情將要到來！”
    謝齊仰頭，雙手舉起，在教徒眼中就像是在擁抱太陽一般。
    “接下來，到了讓世間都知道我們母神聖名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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