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絕情穀不絕情 14 上官劍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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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止原本端坐在主位,神色沉穩,盡管心中對韓言直等人的回歸有所警惕,但麵上卻依舊保持著慣有的城府與從容。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裘千尺身上時,瞳孔卻是微微一縮,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她竟然還活著?
這女人,這個當年被他親手推下厲鬼峰的女人,竟然還能站在這裏?
公孫止眯了眯眼,仔細打量了一番裘千尺。
蒼老、枯槁、狼狽……
果然,厲鬼峰的囚困歲月並未給裘千尺留下任何優待,她的臉上布滿風霜之痕,本應五十多歲的年紀,如今看上去卻像是七旬老嫗。
她的眼神依舊淩厲,但眼角的皺紋、臉上幹枯的皮膚、滿頭斑白的頭發,讓她再不複當年那個絕情穀主母的風姿。
公孫止狐疑地看著她,片刻後終於認了出來,但他卻並未露出驚訝或是慌亂的表情,反而微微收斂了目光,刻意保持沉默。
——因為他的注意力,已經被堂下站立的楊過、黃蓉一行人牢牢吸引住了。
這群瘟神……竟又回來了?!
公孫止的指尖微微收緊,袖中的手掌已經開始暗暗盤算。
這群人到底是如何找準了絕情穀的入口?又是如何直接找到他的密室?
公孫止深知,自己之前設計韓言直的事情,已經被楊過等人揭破。
——如今,他們這群人再次歸來,定不會放過自己,而黃蓉的武功他公孫止已經領教過了,他公孫止全力施為,還是撐不過三十招!
黃蓉站在堂下,量天尺化作的鎮尺,輕敲掌心,像個要打學生板子的老師一樣,似笑非笑地看著公孫止,那雙慧黠的眼眸中透著一抹戲謔之色,顯然已經察覺到公孫止的心虛。
楊過則是雙臂抱胸,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眸底殺機微微浮現。
公孫止心中一凜,他知道,今日若是讓楊過等人掌控局勢,自己隻怕很難全身而退。
——必須想辦法脫身!
他眸光微微閃爍,腦海中飛快地思索著退路。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打破了整個大堂的緊張氣氛——
“夫人,我對不起你,當年,當年……”
裘千尺的聲音沙啞而沉重,帶著一絲隱忍的情緒。
緊接著,她竟是緩緩地對著韓言直的母親跪了下去!
“砰——”
她這一跪,頓時驚動了在場所有人!
韓言直的母親神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錯愕,而韓言直、公孫綠萼等人更是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滿是疑惑。
韓言直眉頭微皺,隱約察覺到母親與裘千尺之間,似乎藏著某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而公孫止原本還在暗暗盤算退路,但此刻也被裘千尺的舉動吸引了目光,他目光微沉,心頭一動,卻沒有輕舉妄動。
大廳內,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而緊繃。
裘千尺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透著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夫人,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裏?”
她的話語中,竟透著一絲痛楚與懷念。
韓言直的母親沉默了一瞬,低下頭看著裘千尺,輕輕歎了一口氣:“……千尺,你起來吧。”顯然韓母還是認出了裘千尺。
廳內氣氛沉靜而微妙。韓言直的母親端坐在堂中,神態淡然,語氣平和地道:
“其實這些年,我一直都藏身臨安,並未遠走。”
她輕輕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目光微微垂下,仿佛隻是在隨意地敘述一樁陳年舊事:“所謂燈下黑,宋廷的皇帝一直都未曾察覺,我們母子就藏在臨安邊上的牛家村。”
話語落下,眾人皆是一愣。
堂內的空氣似乎在頃刻間變得凝滯,連燃燒的燭芯偶爾炸裂的細微聲響都顯得格外清晰。
穆念慈手中捧著的白澤團子微微一顫,她不自覺地收緊了懷抱,眼中透出驚愕。
她遲疑地開口,語氣透著些許不確定:“韓夫人,你說你一直藏身牛家村……可是……”
她緩緩皺起眉,腦海裏飛速回憶起牛家村的過往,“我自幼便帶著過兒生活在那裏,村中之人彼此相熟,我卻從未聽說過韓家有什麽特殊的身份。”
穆念慈的眉頭蹙得更緊,目光落在韓母身上,眼中滿是疑惑:“可如今聽您所言……韓家似乎並非尋常人家?”
她的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仿佛心底某個被忽視的細節,終於露出了蛛絲馬跡。
韓母淡然地放下茶盞,杯底輕輕觸及桌麵,發出一聲極輕的響動。她看向穆念慈,眸光平靜而柔和,微微歎息了一聲。
“我既未曾刻意隱瞞,也未曾刻意顯露。”她緩緩說道,“牛家村隻是個偏僻的小村落,能平靜度日,便已是天大的福分。”
她的話語仍舊淡然,語調輕柔,卻讓人聽不出任何深究的縫隙,仿佛這段往事本就該止於此處。
然而,堂下的楊過與黃蓉卻是瞬間對視了一眼。
他們彼此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驚訝與疑惑。
楊過雙手抱胸,緩緩掃了一眼韓母,心中波濤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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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劇情,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從未聽聞韓家與裘千尺有任何關聯,更遑論韓家竟曾遭到宋廷緝拿,又在理宗登基後被赦免。
黃蓉輕敲手中的鎮尺,眸光微微閃爍,目光悄然落在韓母身上。
燭火映照下,她的臉龐依舊清麗動人,然那雙慧黠的眼眸中卻藏著一絲深思。
“這韓家……到底是什麽身份?”
黃蓉的指尖輕扣鎮尺,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裘千尺,隨後又落回韓母身上。
若說韓家真是尋常百姓,裘千尺又怎會對韓母如此稱呼?
——“夫人”?
這可不像是普通朋友的稱呼,反倒更像是某種曾經存在過的主仆關係,或者更深的牽連。
黃蓉眯了眯眼,唇角微微上揚,輕聲笑道:“韓夫人這般說來,倒是讓人更想聽聽,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呢。”
她語氣輕快,帶著幾分不輕不重的調侃,仿佛隻是隨口一問,卻巧妙地將話題推向深處。
楊過聞言,嘴角微勾,知道黃蓉這是在探韓母的口風,索性順勢接口,笑道:“是啊,韓夫人,我們既然已經到了這裏,想必也不該再對這段往事一無所知吧?”
韓言直亦是望著自己的母親,眼中帶著些許疑惑與探尋。
一旁的公孫綠萼則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母親裘千尺,眼中帶著一絲隱隱的不安。
大廳內,一時靜得詭異。
韓母微微一笑,抬眸望向裘千尺,目光柔和而意味深長。
裘千尺則是緊緊盯著她,眼中摻雜著複雜的情緒,似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戚。
絕情穀大堂,燭火輕搖,光影晃動。
韓言直的母親緩緩地抬起頭,目光透過堂內的人群,仿佛望向了遙遠的過去。她的神情微微恍惚,手指在茶盞邊緣輕輕摩挲,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的聲音輕緩,卻清晰地落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人們常說,在最好的年紀,遇到最好的他,是最幸運的事。”
她停頓了一下,嘴角浮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輕歎道:
“可當我遇見他的時候,我二十歲,而他……卻已五十有餘。”
此言一出,堂內頓時一片寂靜。
楊過眉頭微微一皺,黃蓉鎮尺輕輕一敲,目光變得銳利起來。穆念慈與公孫綠萼交換了一個眼神,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幾分驚訝與疑惑。
韓母的話,仿佛是一塊沉甸甸的石頭,緩緩投入了湖心,泛起了一圈又一圈漣漪,將眾人的心緒都牽引向了那一段未曾知曉的往事。
她的語氣依舊平緩,帶著一絲縹緲的感慨——
“我的家人並不反對我們在一起。”
“但我知道,他們之所以答應,不過是貪圖他的名聲,貪圖他的地位。”
韓母輕輕放下茶盞,指尖微微收緊,仿佛那溫熱的茶盞,是過去自己唯一能握住的溫度。
她的目光緩緩落在桌案上,聲音微微低沉:“可當他失去這一切的時候,一切也就不複存在了。”
韓母的話語輕飄飄的,仿佛是隨風而散的塵埃,可卻帶著令人難以忽視的沉痛。
韓言直神色微動,他從未聽母親提及她的過往,此刻聽到這番話,心中頓時生出種種疑問。
——“他”是誰?難道是自己的父親?
——“他”曾經的地位與名聲,又是什麽?
——他又是如何失去一切的?
楊過與黃蓉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濃濃的困惑。
作為穿越者的他們,對曆史與劇情皆了然於心,可如今的韓母所言,卻完全不在他們熟知的“劇本”之中!
四十年前的那天,輕風拂過庭院,吹起枝頭的一片落葉。
庭院中,一名身著素衣的女子,韓熙兒焦急地站在門前,眉宇緊蹙,伸手攔住正準備跨步離去的上官劍南。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與不安:“你真的要去和他比武嗎?可我聽說他天下無敵。”
上官劍南停下腳步,微微一笑,目光溫和地落在她的臉上。
韓熙兒身姿纖細,眼中透著憂慮,一雙玉手死死拽著他的袖袍,仿佛想要將他留住。
上官劍南細聲細語的說道:“獨孤求敗,是一個奇人,他如此年輕便擁有這般武功,若是為大宋效力,何愁金人不滅?我此去,比武倒是小事,重要的是說服他,讓他為我大宋效力。”
他的語氣雖平靜,但卻透著幾分豪情與責任。
韓熙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望著眼前的男人——上官劍南,他已年過五旬,鬢角染霜,然身姿仍挺拔如鬆,氣質儒雅而不失英武。
韓熙兒咬了咬唇,聲音中透著憂慮:“你也知道他年輕,你都五十多歲了,他才三十多歲,正值壯年,你如何是他的對手?”
上官劍南聞言,忽然輕歎一聲,眼中帶著一抹笑意,望著她調侃道:“哎,你終究還是嫌棄我年紀大啊?”
韓熙兒一怔,旋即臉色微變,連忙搖頭,焦急地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的手仍拽著他的衣袖,聲音裏帶著一絲羞惱。
上官劍南輕輕一笑,抬起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秀發,語氣溫和:“好了,我心裏有數。”
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這次比武回來,我就向你爹提親。”
韓熙兒聞言,身子微微一震,臉色瞬間紅得如同朝霞,那雙清澈的眼眸裏映著他的身影,怔怔地看著他,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應。
她的心頭湧起一陣異樣的情緒,既羞澀,又有些期待。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低聲道:“提親……嗎?”
她的目光微微閃躲,臉頰滾燙,心中卻早已被這兩個字填滿。
等她終於緩過神來,準備再說些什麽時——
上官劍南已然踏步離去,背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庭院的大門之外。
韓熙兒站在原地,望著那扇緩緩關閉的院門,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這一戰,他真的會平安歸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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