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雕鵬的係統4 雙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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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郭芙和雕鵬這兩人從小楊家裏出來以後,兩人就一直關在車裏,再也沒有露過麵。
連後來的拍攝節目,他們也一概沒有出席。
張導多次帶著劇組前來邀請,雕鵬每次都以郭芙身體不適為由婉拒了,態度客氣卻堅定。
而在推辭之後,雕鵬又順手扔給張導一盒沉甸甸的金條,讓他自己看著辦。
張導自然是個聰明人,本來也不是為了拍節目才來的——這次本就是受了郭芙的邀請,作為掩護的幌子。
如今郭芙不願出麵拍綜藝,那便不拍就是了,反正雕鵬這邊連路費都出了,還有額外的大紅包,他自然沒有任何怨言。
於是,張導幹脆利落地帶著陳靈、曾兮兮一行人,繼續拍攝黑水鎮的鄉村綜藝節目。
節目拍完以後,他又跟著沐雲菲一行人,一同趕往了沐雲菲的射電望遠鏡工作基地。
當然,那座龐大的觀測站歸屬國防體係,雖然表麵上客客氣氣地接待了他們,但真正能拍攝的畫麵少之又少,大多隻是外圍的風景和象征性的合影。
這一套流程下來,劇組前前後後也花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
而這一段時間裏,郭芙和雕鵬的房車,就一直靜靜地留在黑水村外圍,幾乎沒有任何動靜。
期間,陳靈本來也想纏著郭芙不走。
她又是撒嬌,又是賣萌,一副要留下陪伴郭芙的樣子。
但這時沐雲菲出來拯救了郭芙,她神色平靜地說道:
“射電望遠鏡的工程組近期要調試主天線,有可能接收到外星文明的微弱信號,想去看的話,得現在跟上。”
聽到“外星人”這三個字,陳靈立刻兩眼放光,什麽糾結不糾結,頓時拋到了腦後。
再加上曾兮兮在一旁小聲提醒:“笨蛋,人家雕鵬要和郭芙在一起,肯定要做點……小情侶之間才做的事,你在旁邊當電燈泡,多尷尬啊。”
陳靈一聽,臉立刻刷得一下紅了,氣呼呼地拍了曾兮兮一下:
“胡說八道!”
曾兮兮嘿嘿笑著跑開了。
而陳靈紅著臉,終究還是被勸動了,乖乖收拾好行李,跟著沐雲菲和劇組大部隊離開了。
就這樣,喧鬧的人群遠去,黑水村恢複了沉寂。
隻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張導帶著一行人走後沒多久,郭芙也悄悄帶著雕鵬,還有張叔出發了。
不過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再開那輛顯眼的雙層房車,而是悄悄征用了車隊裏一台黑色的路虎越野車。
雕鵬自己開車,張叔坐在後排,一路上不斷拿著手機打電話聯係什麽人。
而雕鵬則在車裏簡短安排了一下後續事宜,他留下了足夠的一筆資金,讓那些安保人員繼續留在黑水鎮,就地休整,嚴禁對外透露他們三人離開的事情。
這些郭芙請來的私人保鏢自然都是業內最老道的人,知道明星行事一向神秘,對此沒有半句多問,接過雕鵬打賞的錢財後,便心安理得地入住了鎮子上的小旅館,表麵上還維持著日常巡邏的樣子,掩人耳目。
而車內,氣氛微微凝重。
山道兩側,積雪越來越厚,越野車在昏黃的天色中緩慢行駛,車輪碾壓過雪地,發出沉悶的咯吱聲。
張叔終於打完了電話,湊到前排,壓低聲音對郭芙說道:
“大小姐,我聯係上了,當年一同上長白山的幾個老戰友。”
他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些微惆悵:
“隻是他們年紀都大了,腿腳不利索,很多人早就做不得這種事了。”
郭芙轉頭看了張叔一眼,沒有催促,隻是靜靜聽著。
張叔繼續說道:
“不過……我有一個老戰友的孩子,姓趙,在當地做山地向導,專門帶登山隊上山的。因為家裏有些關係,他對這一帶的情況比較熟悉。”
張叔頓了頓,壓低聲音:
“如果你們非要去我們當年到過的那個破廟,他能安排線路過去。”
“隻是……提前得和邊防打好招呼,不然貿然進山,因為長白山離朝鮮很近,有不少的巡邏隊和邵崗,被人當成別國的間諜,麻煩就大了。”
郭芙輕輕點了點頭,笑了笑,從隨身的小包裏取出手機,翻了翻相冊。
不一會兒,她找出了一張沐雲菲的身份證照片,遞到張叔眼前晃了晃,又一邊飛快地發到了張叔的手機上。
她笑著說道:
“張叔,你用沐雲菲的身份證,聯係一下,就說國家安排的考察組,來調查長白山適合不適合建立大型射電望遠鏡的項目。”
“想辦法開一張介紹信,走正式渠道。名字用沐雲菲的,身份也用她的。”
郭芙說得輕鬆,但語氣裏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從容。
張叔拿著手機,看著那張幹淨利落、寫著“國航二科研究員”的身份證照片,臉上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
畢竟,這種事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是違規操作。
但想到郭芙之前幫他老戰友的孩子解決了那麽大的麻煩,又幫了那麽多的錢,現在要是矯情推辭,張叔也是做人心裏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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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郭芙這身份,這手腕,張叔心裏很清楚,自己就算不參合郭芙也有自己辦法,到時候她胡亂一搞,出了亂子更麻煩,還不如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於是張叔沉吟了一下,還是咬牙點了點頭:“行!這點小事,交給我。”
說著,他又開始打電話,聯係關係。
車內一時間隻剩下了發動機的低鳴聲和外頭呼嘯的風雪聲。
約莫過了二十分鍾,張叔才放下手機,對副駕駛上的郭芙回報道:
“大小姐,已經安排好了。”
“我們用考古隊探查的名義進山,邊防那邊批了臨時許可。”
“隻是這次不會派戰士跟著,我們得自己負責安全。我跟他們說了,我們自帶安保。”
張叔說到這裏,又加重了語氣,叮囑道:
“咱們自己心裏也得有數,這可不是正式的國家任務,出了什麽事,誰也擔不起責任。”
郭芙微微一笑,偏頭看了雕鵬一眼。
雕鵬正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輕敲著膝蓋,聽到這話,隻是淡淡說道:
“放心,不會出事。何況任何事都有我在。”
他的語氣平靜得像冬日裏的湖麵,冷靜,且自信。
聽到雕鵬這話,張叔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雕鵬真正的身份,但從這一路觀察下來,他心裏隱隱知道,這個年輕人,絕不是普通人。
有他在,或許真的能護得大小姐周全。
越野車繼續沿著蜿蜒的山路前行,向著長白山深處而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天地間隻剩下一片茫茫白雪。
雕鵬開著越野車一路往北,車窗外的風雪越來越密。
行至長白山腳下時,車隊第一次遇到了大規模的遊客。
隻見道路兩側停滿了大巴車,遊客們身著厚重的羽絨服,成群結隊地下車,有些人脖子上還掛著相機,歡聲笑語在寒風中飛揚。
顯然,如今正值春季,正是長白山旅遊的旺季。
春天的長白山天池,一年之中能開放的日子本就不多,遊客們自然蜂擁而至,想趁著短暫的窗口期一睹天池真容。
雕鵬駕駛著越野車小心穿行在人群邊,目光冷靜地掃視四周,確認沒有什麽異常。
而車內,張叔也在一邊輕聲解釋道:“每年這個時候,來看天池的人特別多。”
“剛才你們看到的大巴車,是遊客們的第一站,到了這裏後必須換乘小型越野車才能繼續往上開。”
“因為再往上的山路又窄又陡,大巴車根本上不去,隻能用專門改裝過的四驅越野車。當然這些越野車也不是自駕遊,都是當地旅遊局認可的專業運營車輛,自駕遊是不允許私自上山的。”
郭芙聽得認真,偏頭問道:“那我們這樣開自己的車上山,會不會被攔?”
張叔嘿嘿一笑,拍了拍手裏的手機:“尋常人當然不行,但我們有手續,沒事。”
“有‘國家考察’的批文,旅遊局和邊防那邊都打過招呼了,不會有人管。”
雕鵬點了點頭,握緊方向盤繼續向前。果然,沒多久,前方出現了一個路口。
張叔指著右邊一條明顯更為狹窄的岔路說道:“雕少爺,右拐,咱們走那條路。”
“這條是專門走考察車、科研車的小道,遊客是不許走的。”
雕鵬幹脆利落地打了方向盤,越野車從車流中脫離,駛入了那條更加隱蔽的山道。
隨著車子緩緩駛上分叉的小路,周圍的喧囂聲頓時被厚重的積雪吞噬,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車輪碾壓雪地的咯吱聲。
這條路兩側都是高聳入雲的冷杉林,枝頭掛滿了沉甸甸的積雪,蒼白而寂靜。
偶爾有幾隻山雀飛過,撲棱棱地濺起片片雪沫。
雕鵬繼續穩穩地握著方向盤,目光不動聲色地從後視鏡裏掃了一眼。
隻見後方,一輛灰色的普通越野車,一直以不遠不近的距離吊著他們,行跡不明。
雕鵬微微眯起眼,壓低聲音說道:“後麵有情況,一直有輛車跟著我們。”
坐在副駕駛的郭芙也側頭看了一眼,秀眉微蹙。
張叔聽了,也不禁回頭看了看,仔細打量了一下,說道:
“看著不像是軍方的車,也是普通的車,估計是其他考察隊的吧。”
他拍了拍雕鵬的肩膀,安撫道:“沒事,繼續走,前麵還有幾公裏就到邊防哨崗了,真有問題,那裏也能處理。”
雕鵬點了點頭,繼續按原計劃往前開去。
可無論他們怎麽加速或者減速,後麵的那輛越野車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不遠不近,像一隻沉默的獵犬,令人心頭發毛。
很快,遠遠地便能看到前方路口處,立著一座簡陋但堅固的邊防哨崗。
幾名邊防戰士穿著厚厚的冬裝,手持步槍,正警惕地觀察著過往車輛。
雕鵬穩穩停下車,一名邊防戰士走上前來,敲了敲車窗,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雕鵬微微點頭,從張叔手中接過早已準備好的手機,將手機屏幕亮起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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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上是沐雲菲的工作證,還有一封蓋著鮮紅印章的介紹信,內容寫得規範至極,看起來無懈可擊。
邊防戰士接過手機,皺著眉細細查看。他看了看工作證,又抬頭仔細打量了一番郭芙。
或許是郭芙那一身雪白漢服太過醒目,也或許是她容貌過於出眾,與他印象中的科研人員形象差距太大,邊防戰士目光在郭芙臉上掃視了好幾遍,神色明顯有些猶豫。
但眼看著文件齊全,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正準備示意放行。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喧鬧。
隻見那輛一直跟著的越野車也停了下來,車上幾個人跳了下來,正與另一個邊防士兵爭吵著。
隻聽一個戴著灰色帽子的中年男人氣急敗壞地嚷嚷道:
“憑什麽他們能上山,我們就不行?”
“明星了不起嗎?搞什麽特權啊!”
那邊的戰士還在給這些人解釋,別人是科考隊,不是遊客,遊客是不準從這條線路通行的。
結果卻聽那邊的幾人哄笑著說道,“你居然不認識她們?她們哪是什麽科考隊,那女的叫郭芙,是個紅的不得了的大明星呢,你們是不是又要上演,普通老百姓進故宮要仔細檢查,權貴們可以開著大g進的戲碼。”
旁邊幾人也紛紛起哄,大聲叫嚷著,甚至有人掏出手機開始錄像,氣氛一下子變得混亂起來。
郭芙聽到這話,心頭微微一沉。
她心裏清楚,這份介紹信雖然做得很真,但本質上還是用沐雲菲的信息偽造而來。剛才邊防士兵之所以猶豫,就是因為她這副打扮和氣質實在太不像國家科考隊的人了。
而正是倒黴催的,對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認出了自己,這才一路尾隨。
隻不過,外行人想偽造這樣的文件基本不可能,畢竟涉及批複的部門、格式規範、官方水印,外麵的人根本拿不到。
但現在,被人這麽一鬧,邊防士兵也變得警覺了。
隻見剛才檢查證件的邊防士兵臉色一沉,眼神變得鋒銳起來。
他沉聲說道:“請所有人員下車,接受進一步檢查!”
畢竟在士兵看來,不管是不是大明星,造假身份就有問題,以往不少犯罪分子,就是靠著造假身份,逃出國避難,就算是大明星,在他們眼裏,也是普通人。
話音落下,旁邊的戰士已經迅速端起了自動步槍,動作迅速而標準,槍口微微下垂,帶著隱隱的壓迫感對準了雕鵬一行人。
空氣瞬間緊繃到了極點。
張叔神色微變,但依舊鎮定,他輕輕拍了拍郭芙的手臂,示意她不要亂動。
隨後他自己第一個推開車門,從容地下了車,動作沉穩,沒有任何慌張。
郭芙也跟著下了車,雪白的狐裘披風隨著動作微微揚起,整個人立在雪地裏,冷豔高貴,仿佛雪地裏盛開的寒梅。
雕鵬緊隨其後,臉色難看地咕噥了一句:“真是倒黴催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這群人給盯上的。”
幾名邊防士兵迅速圍了上來,一邊封鎖道路,一邊開始逐一核實身份信息。
而後麵那輛一直吊著他們的越野車上的幾人,則站在不遠處,雙手插兜,滿臉戲謔地看著這邊,一副等著看笑話的模樣。
寒風中,他們的身影顯得格外刺眼。
雕鵬眼中閃過一抹寒意,但並未發作,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任由邊防士兵進行程序性的檢查。
而張叔,則已經掏出電話,低聲和什麽人聯係著,神情凝重。
沒過多久,便聽到哨崗後方傳來一道轟鳴聲。
隻見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揚著雪塵疾馳而來,車上掛著明顯的軍方標誌。
吉普車穩穩停在哨崗前,車門打開,一個身穿冬常服、佩戴中校軍銜的中年男子邁步下來。
他的步伐沉穩有力,麵容沉著,眉宇間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軍人氣質。
哨崗的士兵見了,紛紛行軍禮高喊:
“林連長好!”
那中年人隻是微微點頭,目光一掃,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張叔。
他腳步一頓,臉上露出幾分不可思議的神色,隨即快步迎了上來,聲音中帶著幾分激動:
“張連長,真的是您?”
張叔笑了笑,抬手拍了拍林然的肩膀,道:
“小林子,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現在也成了連長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林然便轉過身,掏出衛星電話向上級匯報。
他語氣簡短有力道:“是,張斌就在我這裏,一切由我親自負責,保證配合,不會出任何紕漏。”
“是,領導請放心。”
掛斷電話後,林然對著周圍的士兵一揮手,沉聲命令道:
“放行!他們是內部特批任務人員!”
幾名邊防士兵立刻收起了警惕動作,紛紛退回哨崗,恢複了巡邏姿態。
雕鵬和郭芙對視一眼,二人麵上不動聲色,心下卻都鬆了口氣。
林然則是親自走到雕鵬麵前,極為客氣地說道:“幾位請上我的車,我來帶你們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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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叔回頭交代了一句,雕鵬便牽著郭芙的手,一同上了軍用吉普。
吉普車發動,卷起一陣雪塵,朝著長白山深處駛去。
而那輛之前嚷嚷著不平的民用越野車,此刻卻像被人抽去了脊梁骨一般,幾個人站在寒風中,神色尷尬又無奈,誰也不敢再說一句話。
他們心裏很清楚,有些人是他們根本得罪不起的。
一行人坐著吉普車,沿著盤山公路繼續向上行駛。
雪後的山路顯得格外寂靜,車輪碾過厚厚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又行進了大約十分鍾,前方出現了一片隱約的建築。
雕鵬眯眼望去,隻見半山腰處,坐落著一座規模不小的邊防站。樓房錯落有致,四周豎著高高的鐵絲網圍欄,院內還能看見幾棵光禿禿的老槐樹,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比起山下那些散亂的村落,這裏顯得格外整潔而有序。
吉普車緩緩駛入邊防站大門,一名年輕的哨兵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林然微微頷首示意,隨後便將車停在了休息區外。
下車後,張叔環顧四周,臉上露出一絲感慨的神色。
“變了啊……”他歎了口氣,指著不遠處的幾棟新樓房對郭芙他們說道,“以前咱們守在這裏的時候,連個像樣的屋子都沒有,就一間漏風漏雨的破木屋。天一黑,全靠火堆取暖,一下雪就得半夜去鏟門口積雪。”
他說著,眼眶似乎微微有些發紅。
林然笑了笑,接過話頭道:
“張連長,時代不同了。那時候咱們國家窮,連補給都緊巴巴的,別說樓房了,一袋糧食都得分著吃。現在國家強大了,咱們這些駐守邊疆的人,待遇也跟著提升了。房子有了,暖氣有了,蔬菜也能自己種了,再也不用天天吃鹹菜了。”
說到這裏,他拍了拍張叔的肩膀,笑意中透著幾分自豪。
“這變化,都是咱們當年苦過來的兄弟們,一點點打下的基礎啊。”
張叔聽了這話,咧嘴一笑,豪氣頓生,道:“好!這苦沒白吃!”
說話間,林然已經帶著他們走進了邊防站的小型休息樓。
暖氣撲麵而來,驅散了身上的寒意。
沒多久,一個身材壯實的廚師長便端著一大盆熱氣騰騰的餃子走了進來。
餃子香氣撲鼻,麵皮微微泛著光澤,看得人食指大動。
張叔見了,連忙擺手道:“這可不行,這裏補給困難,餃子都是留著過年吃的寶貝啊。咱們隻是路過,哪能動你們的年貨。”
林然哈哈一笑,擺擺手道:
“張連長,您就別客氣了。現在條件好了,國家的運輸隊每周都會來補給,麵粉、肉、油都有專門調撥。蔬菜嘛,是我們自己的大棚種的,雖然產量不大,但也夠改善生活了。”
他說著,還特意指了指窗外隱約可見的一片塑料大棚。
“你們看,那邊就是我們的小菜園,冬天也能種點綠葉菜。餃子餡裏的韭菜和白菜,就是咱自己種的,新鮮得很。”
張叔聽了,心中既欣慰又感慨,連連點頭。
雕鵬和郭芙也跟著落座。
郭芙捏起一隻餃子輕輕咬了一口,隻覺得皮薄餡鮮,湯汁濃鬱,竟比她在城裏吃過的任何一家餐館的餃子還要好吃。
餃子熱氣騰騰,香氣繚繞在整個休息室中。
郭芙吃著吃著,忽然間,晶瑩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滴在了白瓷碗沿上。
張叔正拿著筷子,看到這一幕頓時一愣。
跟著郭芙這些年,他隻見過郭芙笑,見過她生氣,見過她無數次強勢霸道的模樣,卻從未見她落過淚。
一旁的林然也看見了,還以為她被燙著了,連忙吩咐炊事班的戰士去打涼水。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凝滯。唯有雕鵬,像是早就察覺了什麽。
他緩緩放下筷子,伸手輕輕拍了拍郭芙的後背,動作溫柔而有力,像在給她安慰和支撐。
雕鵬抬眸看向張叔和林然,微微一笑,聲音低緩卻帶著莫名的沉重:
“她沒事,不用擔心。”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她隻是想家了。”
張叔微微一怔,麵上露出疑惑之色。
想家?可是郭芙一直住在雕家的別墅,衣食無憂,怎麽還會突然想家?那裏不就是她的家嗎?
張叔正疑惑間,就聽到郭芙聲音低低地響起。她放下筷子,緩緩抬起頭,眼眶微紅,卻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像是想掩蓋自己的情緒:
“我……想我娘了。”她這句話出口,帶著一股讓人心酸的脆弱。
張叔這才恍然大悟。細細一想,他跟在郭芙身邊這些年,的確從未見過郭芙的父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起初隻以為郭芙的父母或是因事常年在海外,或是因病早已不在人世。
如今聽到這話,張叔才真正意識到,眼前這個被萬眾矚目的女孩,其實也有著深藏心底的孤獨與思念。
他張了張嘴,想安慰幾句,卻又覺得什麽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屋內安靜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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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鵬看了看郭芙,又看了看張叔,收斂了眼中的情緒,道:“張叔,我們還是盡快趕到那個廟裏看看吧。”
張叔一怔,隨即明白了雕鵬的意思——讓郭芙轉移注意力,不再沉溺在悲傷之中。
於是,他迅速調整了心情,轉向林然,開口道:
“林連長,這次的目的地,還是三十年前我們去過的那座破廟。”
林然聽完,略一沉吟,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上麵已經下達了命令,讓我們全力配合。”
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長白山的天氣變化莫測,春季還有雪崩封山的風險,一定要小心。”
張叔點頭表示明白。
林然又提出安排幾名邊防戰士隨行護送,但張叔卻搖頭拒絕了。
他說道:“這次我們人少行動快,雕鵬的身手也不差,再加上我自己,保護大小姐綽綽有餘。如果人多反而礙手礙腳。”
林然聽他這麽說,也沒有強求。
軍人的本能告訴他,張叔雖然年歲大了,但身手未失,而且他也看得出來,雕鵬絕非尋常人。
再者,上級交代的是協助,而非幹涉。
於是他鄭重地向張叔敬了一個軍禮:
“祝張連長一行,一路順風。”顯然在林然眼裏,張叔任然是他的老連長。
張叔回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臉上露出久違的英氣。
一行人補充了些幹糧和水,便開始徒步上山。
雪山之上,道路崎嶇險惡,積雪沒膝,既不能開車,也無法使用騾馬運輸,隻能靠步行一點點攀登。
張叔憑著多年積累的記憶和手中gps的輔助,一路上帶著郭芙和雕鵬朝著那座三十年前留下深刻印象的破廟方向而去。
風雪交加,呼嘯不止,幾人頂著寒風在雪地中跋涉了三日,才終於在一個山坳之間,看到了那座破舊不堪的廟宇。
破廟外觀蕭條陳舊,被風雪侵蝕得殘缺不堪,屋簷上垂掛著厚厚的冰淩,門板早已傾斜半塌,隻剩下孤零零的牌坊在風雪中搖晃。
張叔站在廟外,望著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喃喃道:
“就這規模,當年考古隊居然能考察那麽久?這麽小的地方,二十個人住都困難,更別說長時間停留了……”
他一邊嘀咕,一邊順著記憶小心翼翼地往廟裏探去。
就在這時,雕鵬忽然在一側破碎的牆壁邊停下了腳步,他在積雪下發現了一處被半掩的石門。
雕鵬推了推,石門紋絲不動,眉頭微微皺起。
張叔也湊上前來,用力推了兩下,皺眉說道:
“這門怕是從裏麵鎖死了。憑咱們幾個人的力氣,恐怕是打不開的。真要開,怕是得調動外部機械了。”
雕鵬聞言,回頭看了郭芙一眼。
郭芙走上前,站在門前,閉上眼睛,像是在感應著什麽。
下一刻,隻見她纖細的食指緩緩抬起,一層淡淡的光暈在指尖匯聚,宛如一輪細小的月芒,輕輕流淌,悄然沒入石門之上。
然後,郭芙嬌喝一聲,一掌拍出。
隻聽得轟隆一聲沉響,那扇沉重的石門竟在這一掌之下緩緩打開,厚重的積雪簌簌滑落,露出了一條黑漆漆的通道。
這一幕看得張叔差點眼珠子都掉了出來,他失聲驚呼道:
“大小姐,這是內功?大小姐您……當真會武功?”
雕鵬則神色自若,隻是淡淡一笑道:
“其實芙妹拍那些武俠電視劇,打的可都是真功夫。她一直都會武功,隻是懶得顯擺罷了。”
張叔一時間又是震驚又是苦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原來郭芙是請他來保護自己的,現在看來需要被保護的是張叔自己而不是眼前的郭大小姐了。
而此刻郭芙已經不動聲色地理了理袖口,邁步踏入了石門後的密室。
雕鵬緊隨其後,張叔咬了咬牙,也跟了進去。
石門之後,一片幽暗。
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仿佛走進了一個沉睡千年的墓穴,空氣中隱隱透著一股說不清的壓抑和神秘。
石門之後,是一條又深又長的墓道,冰冷潮濕,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雕鵬率先點燃了一盞特製的風燈。
那風燈燃燒著小型燃氣罐,火苗穩定,在呼嘯的暗風中卻沒有絲毫搖曳,不僅照亮了前路,還帶來了一絲微弱的暖意。
三人小心翼翼地沿著墓道行進,腳步聲在狹長而幽深的通道中回響,像是在驚醒沉睡多年的幽靈。
走了不知道多久,前方終於豁然開朗。
他們來到了一個龐大的環形墓室。
墓室頂高聳,牆壁四周布滿了斑駁的壁畫,描繪著一些古老的祭祀場景,色彩雖然褪去,但依然隱約可辨。
在墓室中央,是一個用青石堆砌而成的巨大祭壇。
祭壇下方,散落著不少屍骨,骨骼森然,有些穿著早已腐爛破敗的衣服,還有些隻是孤零零的白骨,駭人至極。
張叔本能地伸手去拉郭芙,想讓她離那些骸骨遠一點,生怕她被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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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郭芙卻表現得異常冷靜,她隻是輕輕佛開張叔的手,徑直走到了祭壇中央。
在雕鵬提燈的光芒下,隻見郭芙在祭壇上拾起了一枚精致的玉佩,玉佩上雕刻著兩條魚兒環繞而生,栩栩如生,隱隱透出微弱的光澤。
郭芙舉著玉佩仔細端詳,眉頭微蹙,顯然在思索什麽。
就在此時,張叔忽然發出一聲壓抑的驚叫:“啊!”
雕鵬一愣,本以為是張叔膽小怕了這些屍骨,正要調侃幾句,卻聽張叔聲音顫抖地說道:
“這是……這是林然的屍骨!”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間。
雕鵬微微皺眉,不動聲色地擋在郭芙身前,沉聲道:
“張叔,你是不是認錯了?林然不是三天前還請我們吃過餃子?你在說什麽?”
張叔臉色蒼白,踉蹌著蹲下身去,從一具穿著破舊軍服的屍骨中,艱難地翻出一張老式的軍人身份證。
雕鵬打著風燈湊過去照了照。
隻見那身份牌上,赫然寫著:中國邊防軍 副連長 林然。
而照片上,那年輕麵孔雖然稚嫩,但卻與他們三天前在邊防站見到的林然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年輕了許多。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郭芙輕輕地將玉佩放回祭壇,緩緩轉身,臉色凝重地望著雕鵬和張叔。
郭芙說道,“張叔,會不會是你認錯了,也許是別人拿錯了林然的身份證,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裏。”
墓室裏,風燈的光芒照亮了張叔手中那本發黃的小日記本。
張叔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大小姐,不是我認錯了,不可能是別人。我可以打包票。”
他指著那具屍骨,咬牙說道:“你們不知道,在我們邊防部隊,身份證和工作證是命根子,能證明我們身份的東西。絕不會隨便丟,也絕不會隨便借人。更不會有人把別人的身份證和日記帶在身上!”
雕鵬微微蹙眉,接過那本日記,翻了幾頁。
紙張早已泛黃,但字體依稀可辨,內容也並非是普通的流水賬,而是林然當年駐守長白山時的記錄,裏麵詳細記載了很多軍中的細節和秘密,不像是偽造出來的。
郭芙也輕輕靠近,看了一眼,臉色凝重。
張叔又指著那具屍骨的右小腿說道:“你們再看這。”
他蹲下身子,小心地撥開腐爛的褲腿,露出森森白骨。
隻見那右小腿骨六寸處,果然有一道明顯的斷裂痕跡,骨質粗糙,帶著陳年愈合後的畸形。
張叔聲音低啞地說道:
“這道傷痕,是林然當年遇到的一次事故。當時巡邏途中,林然為了救一位滑落山崖的牧民,自己跌下去了,摔斷了小腿。我親手給他處理的傷,綁了三個月的石膏。這個位置,這個角度,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張叔說到這裏,眼眶已經微微發紅。他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雕鵬和郭芙,幾乎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說道:
“我可以發誓,這具屍骨,絕對是林然。哪怕這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也不會懷疑!”
一時間,墓室裏氣氛凝滯。風燈的火苗也仿佛在微微顫動,投下了一片片斑駁而扭曲的影子。
郭芙沉默片刻,輕聲說道:“張叔,我們相信你。眼前之人是林然,山下那個請我們吃餃子的也是林然。”
郭芙這話一出,倒是輪到張叔愣在原地,滿臉不可置信,不知道郭芙在講什麽。
卻見郭芙晃了晃手中的玉佩,將它舉到風燈前,柔聲對張叔解釋道:
“張叔,我當時聽你講三十年前的故事的時候,就有過幾個推測。我私下也和沐雲菲討論過,她是一個純粹的理論學術派,很認真的給我分析了可能的情況。”
郭芙微微頓了頓,見張叔神情專注,便繼續說道:
“您當年下山以後,少了六十人,很有可能是你誤入了某個平行世界。那個世界和你原本的世界有點不一樣,在那個世界裏,您的連隊從一開始就隻有六十人。”
她說著,輕輕摩挲著手中的雙魚玉佩,語氣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但今天,我看到這塊雙魚玉佩的時候,又想起了沐雲菲跟我提過的另一個理論。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
郭芙指尖輕輕摩挲著那塊雙魚玉佩,玉佩在風燈下映出一層溫潤的光輝。
她抬眼看向張叔,神色認真地繼續說道:
“張叔,沐雲菲曾經跟我說過一個理論,叫做‘雙生效應’。簡單來說,就是在極特殊的環境下,某些物質,乃至生命體,會在特定空間中,被複製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個體。”
張叔聽得眉頭緊鎖,似懂非懂地看著郭芙。
雕鵬在一旁輕聲補充:
“就像一滴水落入湖麵,會激起一個水花,那個水花在短暫的瞬間,會跟原本的水滴一模一樣。但不同的是,這種複製,有可能是真實存在的生命體,而非短暫的影像。”
郭芙輕輕點頭,語氣溫柔而沉穩:
“所以,我在想,當年您和考古隊進入長白山這片區域的時候,也許因為這裏某種異常的空間現象,導致部分人被複製了出來。你們帶著其中一部分人下了山,而另一部分,包括林然……留在了這裏。”
張叔的臉色微微變了,他喃喃地問道:
“那……山下的林然,和這裏的林然,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郭芙溫柔地看著他,語氣卻堅定:
“或許,他們都是。隻不過,他們的命運,在那一刻,被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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