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賴王八,賴黔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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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雪宗,位於北域的一顆星辰上,與扶搖聖宗這種大帝道統相比,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但在三十年前,這宗門內有一女弟子天賦絕倫,修行數年內便達到了道境一階,大能層次。
    諸世的修煉境界可分為,入微,靈玄,地淵,天人,道境七階,仙法八變,準帝,大帝。
    張知啟見那女子天賦出眾,雖然沒有陳邪君那般妖孽,但也是個天驕,一時間也是生出了愛才之心,便讓陳邪君和那女子立下婚約。
    “其一,便是為你尋個道侶,好讓你安心修煉,夜晚泄火,白日安靜,找個人管管你罷了。”
    那時聽到張知啟所說的“其一”後,陳邪君登時就愣了,要知道那時候他才剛來扶搖聖宗,而且那時他才13歲,太上長老剛坐化不久且被他也剛封為聖子。
    但隨後張知啟卻又說出其二,讓他思考思考。
    “其二,那便是你師兄我起了愛才之心,那女子天賦雖沒有你那般妖孽,可也算絕世,但其身後宗門不行,致使她的天賦與容顏隻會給她引來殺身之禍,讓你與她立下婚約,這也是變相的將兩宗捆綁。
    屆時,其宗門無人能動,而她也可好好修行,一旦成長起來對我扶搖聖宗也是一大助力,若是情況允許,你還可以有個道侶,何樂而不為呢?”
    雖說陳邪君對他二師兄所說的“其二”表示相信,但更多的還是懷疑。
    “大師兄,雪怡姐真不是二師兄的私生女?”
    陳邪君站在戰艦前端,確認四周沒有其他人後,悄咪咪地靠在徐飛雲耳旁小聲嘀咕著。
    聽到這話,徐飛雲以一種半認可半懷疑的眼神看著陳邪君,“你怎麽判斷的?”。
    “捆綁兩宗這理由雖然可以,愛才之心也算吧,但是都太牽強了。他明明可以直接告知天下,‘誰敢動天雪宗,便是與我扶搖聖宗為敵’,但是他偏不,非要給我立下婚約。”
    說著,陳邪君看向下方天雪宗大殿前車水馬龍的熙攘人群,“我覺得,正因為雪怡姐是二師兄的女兒,所以他才要為自己的女兒找一個天賦異稟,長相俊美的夫君。”
    聞言,徐飛雲站在戰艦前端,微風吹過他的臉龐,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玩味,他不急不緩地開口,“那現在江雪怡和丹陽宗少主成婚又怎麽回事呢?”
    “雖然我風流倜儻,長相俊美,被他們這幫無聊的人稱作‘北域美男子’,但我進入歸墟,命魂燈熄滅,正常人都會認為我已死亡,而雪怡姐總不能和一個死人定著婚約吧,所以我和她之間婚約取消。至於丹陽宗的那小子……說實話不確定的雪怡姐是不是真心想和他成婚,如果是自然好。如果不是,那就另算了。”
    聽著陳邪君之言,徐飛雲的表情頓時有些僵硬,嘴角不由抽搐幾分,
    自家小師弟好像有點過於腹黑和痞子了吧?
    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話都能扯到自誇……
    不愧是十年前北域年輕一代最強,臉皮真厚!
    “少瞎想了!到了,趕緊下去吧。”
    說著,徐飛雲直接拎著陳邪君落在天雪宗大殿前方,在那充滿喜慶的桌子上寫下幾筆後,便要帶著陳邪君往殿內走去。
    “師兄,你去即可,我先在外邊逛逛。”
    陳邪君看了看主殿內,紅毯鋪地,兩邊擺放著許多適用於個人飲食的紅桌,而在大殿的主上方則有著幾個老者在舉著酒杯相互攀談,不過他也發現了,有些熟悉的麵孔正在大殿中疑惑地看著他。
    “你小子別亂走,我進去做個模樣就出來。”
    徐飛雲眼見陳邪君不願進去,便隨意地說道。
    說實話,他是也不願意做這些對酒攀談互吹的。
    但是又礙於張知啟被當世瀚海大帝召入帝宇,他身為大師兄,隻得親自來一趟。
    畢竟,天雪宗與扶搖聖宗關係還不錯。
    而另一邊,陳邪君與徐飛雲分離後便百無聊賴地穿梭在了滿是人群的宗門內。
    天雪宗占地極廣,而江雪怡大婚之地則是舉辦在主峰。
    因為天雪宗與扶搖聖宗關係莫逆,所以所來參加大婚之人眾多,已經不止是僅有北域之人,南幽,東玄等地亦有人來往。
    “喲謔,稀客啊,這不失蹤了十年的小鬼嗎?”
    正當陳邪君坐在天雪宗主峰邊緣處的山崖上,看著下方雲層疊繞的風景時,耳旁卻是忽然傳來驚訝的話語。
    陳邪君回眸看去,隻見身旁便坐下個身穿黃袍的青年,他之眉眼如劍鋒,身形清瘦,坐在崖邊,雙腳在空中輕搖,微風在耳旁吹過,腰間懸掛著一柄三尺長劍,雖未開封拔出,但卻可感受寶劍的恐怖。
    看著此人之容,頓時感覺有些熟悉,腦海中有些模糊的記憶,但短時間內卻無法立刻想起。
    “怎麽,十年不見,你這小鬼就不認得我了?”
    似是察覺到陳邪君那疑惑的眼神,先是一怔,後是裝作孤傲地開口著。
    “你……”
    看著陳邪君開口,青年的雙眼也直勾勾地看著對方,胸膛的起伏變得略微明顯。
    莫非他還記得?
    也對,十年前我曾與他一戰,震動北域古今曆史,事跡流傳至諸多星辰中,至今各大宗門聖地還廣為流傳著我與他之間的決鬥。
    按理來說,他不可能忘記我是誰!
    “你……”
    陳邪君舉起右手撓了撓腦袋,記憶有些模糊,畢竟處於歸墟百年,外界僅十年的情況下,他還是很難想起百年前的一些小事和不重要的人。
    可他這番思考的模樣落在青年眼裏卻像是那種十年未見的老友突然出現,以至於不知如何開口的激動。
    “小鬼,我們不打不相識,雖然你我在擂台上一戰,將擂台打碎,將山峰打崩,但也十年未見,我知你激動,安分些,先看看風景,平息一下你那激動的……”
    “賴王八!”
    本來陳邪君還一時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可青年卻忽然說起擂台與山峰,這一瞬便讓陳邪君想起此人是誰。
    眼前之人喚做賴黔衫,來自北域內,非天雪宗與扶搖聖宗所在的星域星辰上。
    至於對方說的打碎擂台,打崩山峰……
    饒是以陳邪君的性格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打碎擂台?打崩山峰?
    確有其事,無可爭辯。
    但具體情況好像是,
    他一人壓著賴黔衫打,結果對方一直叫囂著不服,而他也秉持著打人打服為止,硬生生地將賴黔衫打到昏厥。
    “什麽王八!小鬼,你別瞎叫,我乃賴黔衫,如今天人境強者!”
    聽到陳邪君喊他王八,賴黔衫登時就炸了,他乃堂堂北域九王,如今北域年輕一代的領頭人之一,怎能有如此綽號!
    陳邪君看著賴黔衫嘴角一挑,嬉笑著開口,“喲謔,十年前怎麽不見你這麽大動靜?不就王八嗎,坐坐坐,別急啊,十年沒見,多敘敘。”
    賴黔衫看著陳邪君那表情,將信將疑地坐下,可還不等他開口,陳邪君卻忽然以右手搭在,微微一彎,將他的耳朵湊到嘴邊,再次開口,
    “聽說那天打完之後,你昏迷了三天,然後那好不容易找到的準道侶在你的屋子裏和其他人吞龍吃蛋,顛鸞倒鳳,聲音銷魂?真的假的?”
    靜……
    空氣如同被禁錮了一般,陷入了死寂!
    “不是,你有毛病是不是,十年不見,你開口就這話?”
    賴黔衫眉眼一挑,頓感無言,心中悲憤,拉開陳邪君的手臂,雙手抱胸,看著遠處雲端,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見此,陳邪君不語,隻是一味地笑著。
    他模糊地記得當時賴黔衫不服他,被他一路打,最後被打暈都沒說出一個服字,而也是那次打暈,讓賴黔衫見到了他從沒想過的事情。
    根據後來的扶搖聖宗弟子相告,
    賴黔衫本在自己屋內養傷還沒蘇醒,而他的準道侶卻帶著一個男師兄在他的床上,就在他的身邊開始顛鸞倒鳳,聲音銷魂,還美名其曰“刺激”。
    等賴黔衫睜眼之際,恰好看見他的準道侶吞龍吃蛋的畫麵……
    當日陳邪君知曉此事後捧腹大笑的同時,又覺得有點對不起賴黔衫,但這一點對不起還沒持續幾息便煙消雲散了。
    畢竟,是賴黔衫閑著沒事,花了三萬中品靈石來找他切磋討打,想要拿走那北域九王之首的稱號。
    “行吧,看看時間,大婚還有一會兒就要開始了,跟我去天雪宗後邊看看。”
    又是坐了一會兒,陳邪君拍了拍賴黔衫說道。
    “不去,你幹嘛不自己去!”賴黔衫似乎還沉浸在被陳邪君喚醒的悲苦中。
    “你看我這修為適合嗎?”
    聞言,賴黔衫抬頭看了看陳邪君,眉眼忽然皺起,表情詫異,“你這修為……”
    “歸墟內凶險無比,殺伐之術遍地,能活著出來就不錯了,區區修為,重新修過即可。”
    陳邪君釋放出體內那剛剛達到的入微初期修為,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嘴在自己身上,說什麽也是自己決定。
    凶不凶險,有沒有殺伐之術,不還是靠他一張嘴……
    “行吧,勉為其難和你走一遭!”
    賴黔衫搖搖頭,心中微微歎息。
    昔年北域九王之首的絕世者,名動無數星辰,結果消失十年歸來,卻是隻有入微初期的修為。
    誒!
    真是……
    真是太舒服啦!
    “這位道兄先別急啊,不妨再坐一會兒,與我們聊聊歸墟之內究竟有何機緣,能讓你留戀其中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