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馬蹄踏著積雪，依舊轟鳴之聲如雷鳴。
    三萬餘騎兵，一人一馬，在三萬騎兵之後，就是十幾萬匹戰馬，或是拉著馬車，裝滿了各種物資，或是戰馬馬背上馱著一些物資。
    在這些戰馬之後，就是一群綿延不知多遠的羊群、牛群...被俘虜的數萬韃子騎兵，或者韃子牧民，負責驅趕。
    有一支支騎兵，來回縱橫，監視這些俘虜。
    在這支騎兵最前方，就是一輛輛囚車，足足數百輛。
    這是瓦剌可汗猛哥木耳等瓦剌貴族男男女女，他們習慣了苦寒之地，現在在囚車中，依舊是瑟瑟發抖。
    賈玓沒有因為他們是瓦剌貴族，就優待他們。賈玓眼中，他們隻是俘虜。
    那些瓦剌貴族女人，賈玓沒有讓手下淩辱她們，就是最後的道德底線。
    賈玓就帶著數千騎兵，在前方開道。
    一匹快馬奔來：“報！”
    “前方三十裏，就是神京城，神京城外十裏，陛下率領文武，在十裏長亭迎功！”
    皇帝帶著文武親自迎功？！
    賈玓訝然。
    這不是賈玓第一次大勝班師還朝，也不是第一次經曆迎功，還是第一次，被皇帝率領文武迎功。
    皇帝率領文武，出城十裏迎功，史上不是沒有。
    但是在大寧，還是第一次。
    這是無上榮耀！
    至於乾元帝會不會忌憚他功勞太大？
    會不會功高震主？
    賈玓了解乾元帝，雖然人性有缺，沒有完人，乾元帝是缺乏安全感的人，但是身為帝王的乾元帝更清楚，他需要忠臣。
    能疆場縱橫，戰無不勝的忠臣。
    不是為了輔佐他治理天下，而是當乾元帝治理天下的時候，有一支兵馬，能夠隨時調遣，威懾宵小，平定叛亂。
    乾元帝有野心，有欲望，也有...
    心懷天下的氣度。
    他有對於百姓的憐憫！
    這是賈玓最終選擇站在乾元帝這一方的原因，隻要乾元帝不傻，絕不會讓賈玓心裏不舒服。
    未來如何賈玓不管，賈玓隻知道，未來他自己會有更大的軍功，會有更強的聲望...如果乾元帝真的有了忌憚之心，直接轉身投入太上皇懷抱。
    你有變化性。
    我就有靈活選擇性。
    所以，對於乾元帝的態度，賈玓根本不在乎。選擇權不在賈玓手中，而是在乾元帝手中。決定權不在乾元帝手中，而是在賈玓手中。
    皇帝現在已經做出了選擇出城十裏迎功。
    就是告訴了賈玓答案。
    “大人...”
    在賈玓身邊的將領，一個個眉眼間含有振奮情緒。
    皇帝出城十裏迎功，雖然主角不是他們，但是他們也是配角。對於他們來說，也是無上榮耀。
    這次賈玓身邊，出現不少新麵孔。
    這都是這次出征，軍中立下赫赫戰功的將領，足足十幾個。
    這也都是賈玓，將他們提拔上來，給予他們立功機會的將領。他們是最振奮的：“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皇帝迎功。
    麵見皇帝。
    有些緊張，不知道什麽禮儀的他們，隻能求助賈玓。
    “放空肚皮，到時候喝酒吃肉。”
    賈玓看了一眼這些將令，知道他們興奮，拚命拚出來了榮華富貴，這個時候有些飄，有些期待，也有些忐忑：“然後，神京城中，不少煙花之地，你們可以去放煙花。”
    “放水花還差不多。”
    “不對，那可是地動山搖...”
    “神京城啊，據說酒美歌好，美女如雲呐。”
    他們是騎兵營的將領，之前隻是低級將領，有時候輪休的時候，也沒有敢去神京城亂逛。將自己的俸祿，全部寄回家裏。
    看他們肆意討論，但是隻是嘴炮罷了。
    到了地兒，未必能夠放得開。
    這是典型的台下嚷嚷厲害，登台立即啞火。
    賈玓喜歡軍營，就是因為這些漢子們，形形色色各不同，具有人性特點，其實還是很有趣的：“今日你們升官加爵，到時候，讓賈武帶著你們去煙花之地去看看。”
    賈武...
    一個正經人。
    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一個心裏隻有練武，根本沒有女人的人。
    老大不小了，這次讓人帶著他去嚐嚐鮑魚味道，讓他知道鮑魚的好處。
    然後...
    也該找媳婦結婚了。
    還有賈林、賈傲...這三個家夥，因為曾是街邊乞丐，哪怕是現在身份地位有了變化，哪怕是已經縱橫疆場所向披靡，其實骨子裏透露著卑微。
    這種心態，因當初還是乞丐的時候，償遍人間冷暖，受到各色眼神，深入骨髓。
    有的人因此身居高位之後，心裏扭曲。
    萬幸，賈武等人，還有心裏的善良。
    至今，他們見到乞丐就會幫助，甚至聚集起來養著。
    “不不不...”
    賈武連連擺手，臉都紅了：“我還要練武呢。”
    “賈將軍，那裏也是可以練武的，那裏有練習槍術的最佳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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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笑道：“絕對可以要你槍術大進。”
    “實在不行，咱們還可以雙槍大戰，較量武藝。”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賈武臊得慌：“大人，我去巡查。”
    隨後，賈武拍馬離開巡查。
    眾人再次大笑，賈玓很了解賈武，他是不會去的，看了一眼賈林與賈傲，賈玓摸著下巴，自家媳婦這些年交往的貴婦不少。
    那些貴婦都是勳貴府中誥命，她們府中自有待嫁之女...以前賈武等人品軼低，別人未必瞧得上眼。
    這一次歸來，賈武至少有一個爵位...
    二十四歲了，也該成個家了。
    “報...”
    說說笑笑間，斥候再次來報：“大人，前方三裏，就是迎功台。”
    賈玓神色一肅：“兵馬就地休息，賈傲...你們隨我去拜見陛下。”
    ......
    迎功台處。
    盡管寒風呼嘯，乾元帝內心卻是火熱的：“耀升回來了，這次他回來，騎兵營也該升級一下，不僅僅訓練騎兵，步卒也要訓練一些...”
    京營？
    乾元帝想過要賈玓執掌京營，但是...京營內部錯綜複雜，賈玓就算是執掌京營，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麽成效，隻是浪費時間。
    所以，乾元帝一開始成立騎兵營，並非因為賈玓的緣故，而是...另起爐灶，創建一支屬於他的兵馬。
    真正意義上屬於他的兵馬：“等著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整頓吏治，耀升練兵，沒有要我失望。”
    眼睛餘光，掃了一眼穿著臃腫的百官，依舊有人瑟瑟發抖，乾元帝收回了目光。
    十裏迎功，一則誇耀賈玓之功，二則就是讓賈玓兵馬之盛，震懾百官。
    為整頓吏治打開一扇門。
    今日的震懾，才能整頓吏治開始，不會有太大的阻礙。
    乾元帝沒有讓百姓前來圍觀，也沒有讓百官家眷前來吹冷風，因為他們來與不來不重要，隻要百官在這裏，見證騎兵營兵馬之強壯就好。
    “噠噠...”
    忽然，馬蹄聲響。
    前方烏泱泱一片騎兵，數量並不多，隻有幾十個。
    但是，就是這幾十個騎兵，依舊有一種一往無前衝鋒的氣勢，隨著他們近前，寒風似乎停止呼嘯，隻剩下馬蹄聲響。
    陰雲似乎飄散，陽光灑落。
    銀裝素裹，天地之間光芒萬丈。
    頓時，乾元帝精神一振，生出一抹難言的豪情壯誌。
    “耀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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