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公？”
    王文公就是王安石，宋王朝變法之人。
    相比較起來，大寧如今麵臨的問題，比之王文公所處的宋王朝更為嚴峻。
    吏治腐敗，地方擁兵。
    勳貴豪強人脈交織，牽連之多，牽連之廣...令人咋舌，牽一發而動全身，牽兩發而動天下的情況下，想要新興勢力代替老舊勢力，想要革新變法...
    真的很難！
    而且很危險。
    賈玓不由想到，原著中以忠順王代表的新興勢力執掌朝政，賈家等老舊勳貴一個個倒下...就算是金陵甄家這種，太上皇的母舅家族都倒下，可見朝廷開始占據上風，開始革新變法。
    但是從賈惜春出家之後的視角來看，卻已經是兵荒馬亂，極有可能天下易主，大寧已經不複存在。
    革新...
    最終失敗！
    而大寧付出的代價，極有可能就是亡國！
    “我們是貴族。”
    王子騰歎道：“唯有太上皇才能夠給予我們富貴榮華，維護我們這些貴族的利益。貴族利益穩定，天下則安。你見我蛇鼠兩端，何嚐不是天下勳貴、官宦的普遍現象呢？”
    雙日懸空，豈止王家搖擺不定？
    左右逢源，雖然最不討喜，卻可以最大利益化。
    “貴族？”
    賈玓低聲呢喃了一句。
    王子騰微微頷首：“不錯，我們是貴族，貴族也分三六九等，像我們這樣的貴族，就是貴族之中的大貴族。”
    “貴族，大貴族？”
    賈玓心頭一顫，興許他現在，就是百姓眼中，朱門狗肉臭，路有凍死骨，淒涼與悲哀時代中的朱門大戶中的貴族？
    大貴族...
    就是這樣子的嗎？
    自私自利？
    不以國為重？
    民為重？
    大貴族為什麽出現，因為什麽存在？
    為何要存在？
    應該如何存在？
    賈玓這一瞬間大腦之間，湧現無數的疑惑。
    他，這個時候無法想明白：“舅父，天下萬萬人，從未一條心。人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心中利益。而我，既然是大寧之臣，就要付出一切擁護陛下，無論這天下勳貴、官宦如何可怕，縱然是有一天，陛下為了這天下百姓革新變法，而大亂...”
    賈玓不了解乾元帝。
    但是賈玓明白乾元帝要做什麽，他一方麵要做中興之主，千古一帝，一方麵又要革新變法，獲取民心。
    無論乾元帝有什麽追求，什麽目的，隻要乾元帝將這天下百姓放在心中，放在首位，賈玓就會支持他。
    無條件的支持。
    “到了那一天，我願做陛下手中一把刀，蕩平這天下，再造朗朗乾坤！”
    賈玓看向麵色凝重，眉眼間流露駭然的王子騰：“身為人臣則忠於君，身為人子則孝父母，身為人夫則專於情，身為人父則教於子。我不懂什麽大道理，我隻知道，這是做人的根本，也是我一直以來的追求。”
    ......
    “人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心中利益。而我，既然是大寧之臣，就要付出一切擁護陛下，無論這天下勳貴、官宦如何可怕，縱然是有一天，陛下為了這天下百姓革新變法，而大亂...”
    “到了那一天，我願做陛下手中一把刀，蕩平這天下，再造朗朗乾坤！”
    “身為人臣則忠於君，身為人子則孝父母，身為人夫則專於情，身為人父則教於子。我不懂什麽大道理，我隻知道，這是做人的根本，也是我一直以來的追求。”
    王家，賈玓與王子騰之間的對話內容，第一時間出現在皇帝禦案之上。
    乾元帝內心震動，麵色凝重、欣慰、感動...很是複雜。
    揮了揮手，讓錦衣衛退下，乾元帝起身，背負著雙手，看向遙遠的天際：“臣遇明君為之幸，君得良臣為之幸。”
    “賈玓。”
    乾元帝忽然放聲輕笑：“不枉朕看重你，這天下，朕定當掃蕩魑魅魍魎，讓這天地，再現光明，浩浩蕩蕩！”
    “擺駕鳳藻宮。”
    乾元帝內心喜悅，身為帝王，賈玓這種臣子的出現，是他的幸運。乾元帝走出禦書房，直奔鳳藻宮。
    鳳藻宮中。
    賈元春正在觀看雪景，眸子裏流露著一抹笑意，一抹複雜，還有一抹期待。
    抱琴在一旁將一封書信收好，笑道：“老太太決定，王爺做主，娘娘省親要在定安郡王府。眼看著就要到新年，這日子就有了盼頭。”
    賈元春也不言語，就這麽看著遠處宮中高處積雪。內心卻暗暗想著：“二哥哥告訴我謹言慎行，我一直都在努力這麽做呢。”
    二哥哥。
    那個疼她。
    寵她。
    唯一一個，不以犧牲她換取利益的哥哥，已經好久不見了。
    好想他！
    “陛下駕到。”
    賈元春思緒飄飛之際，夏守忠高亢聲音，在鳳藻宮中響起。
    賈元春連忙跪迎：“恭迎陛下。”
    看到雍容華貴，美豔絕倫的賈元春，本來心情極佳的乾元帝，內心有些得意：“耀升啊耀升，還好朕多了個心眼，留下了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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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吧。”
    乾元帝坐下，賈元春起身，抱琴早已經端茶。
    “坐下吧。”
    與忠順王乾元帝滿臉笑意，上下打量賈元春。
    賈元春微微欠身坐下：“陛下國事繁忙，怎麽這麽早來了？”
    國事為重。
    現在乾元帝，三天裏就有一天，甚至兩天都在鳳藻宮。
    不知道多少後妃妒忌她。
    不過，賈元春不怕，不說皇帝之寵，隻說她的二哥哥，定安郡王就是她最大的靠山，是她的定心丸。
    隻要她的二哥哥在，後妃如何妒忌，就算是皇後，也不能將她如何。
    盡管如此，賈元春依舊盡可能溫柔賢惠，每每勸乾元帝以國事為重，去其他後妃那裏。
    不多說。
    不多問。
    什麽事情都不插手。
    越是如此，乾元帝對於賈元春越是寵愛：“眼看著新年將至，朕也要休息一下。到你這裏來，朕不會耽誤國事。你們都下去吧...”
    抱琴等宮女太監退下，乾元帝抱起賈元春：“你也該給朕生一個皇子才對。”
    “陛下...”
    賈元春大驚：“這才晌午...”
    ......
    賈玓在王家赴宴，到了下午這才離開。
    臨走前，王子騰送出門外，親自給賈玓牽馬：“臣思慮很多，臣以為王爺所言，乃是正道良言。以後王家...”
    王子騰麵色鄭重：“就全靠王爺了。”
    賈玓麵色含笑，王子騰這般選擇，就是告訴賈玓，以後王家，以賈家、以賈玓馬首是瞻，利益相同：“舅父放心，陛下乃是明君聖主，今日舅父選擇不會有錯。”
    “哎呦，乖孫，有空就來。”
    另一邊，王家老太太，滿臉都是不舍。
    不知什麽時候，賈荀被叫了過去，這個時候，王家老太太，一手牽著賈藺，一手牽著賈荀，依依不舍：“你們來了，我這心裏高興，可要記得常來。”
    王子騰看了一眼這邊，眸中光彩一閃。
    定安王世子，像極了定安王。
    就算是性格，言行舉止，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定安王府世子...
    這是定安王後繼有人！
    這是定安郡王府的未來希望！
    王子騰，再看一眾女眷，她的夫人與定安王妃正在說話。王子騰很清楚，這個定安王妃也不簡單，定安王府一切都是她打理。
    積攢了不知多少財富。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但是，賈家...
    再度中興！
    媳婦賢惠。
    子嗣教導有方。
    中興之家啊。
    當看到薛蟠醉醺醺的與王仁勾肩搭背，再看看女眷之中的薛姨媽，王子騰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們兄妹，多年未見，就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吧。”
    “文龍，也該好好管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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