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老太太有請。”
    賈玓這邊剛進入儀門，就看到鴛鴦在儀門內等著，看到賈玓到來，頓時迎了上來：“老太太要奴婢在這裏等著王爺。”
    “嗯...”
    老太太這個時候讓他過去，必然是他入宮之事。
    看了鴛鴦一眼，賈玓若有所思。
    如果賈赦不強娶鴛鴦，鴛鴦成為賈璉的妾的可能性多大？
    不大！
    自古母婢半個母，如果賈代善還活著，鴛鴦成為賈代善的妾的可能性極大。
    就像是賈寶玉與金釧之間的事情，賈政為什麽會暴怒，會大罵賈寶玉逆子？
    原因就是出自這裏。
    金釧是王夫人的大丫鬟，也隻能成為賈政的妾。
    賈寶玉調戲金釧，還被賈環汙蔑要強健金釧，賈寶玉這種行為在賈政眼中，就是在自己頭上動土，就是染指他的女人一般。
    勳貴府中的子弟，府中丫鬟誰要為妾，那都是大家長提前就會做出的安排。
    金釧，就算是到了年齡出府嫁人，賈寶玉也不能納她為妾。
    賈母為何早早的將襲人、晴雯送到賈寶玉房中？
    就是這個道理。
    孫子豈能納祖母身邊丫鬟為妾？
    看上去不可思議，在這個時代禮法的約束下，鴛鴦已經注定不能成為賈赦的妾的同時，也不能成為賈璉的妾。
    賈玓想到這裏，突然張口：“若是有意，我可以幫你，將你調到璉二哥房中服侍。”
    鴛鴦一愣，隨後俏臉一紅，緊接著就是一陣惶恐。
    身為榮府丫鬟，在沒有主子允許下，是不能對誰有私情。
    “王爺，竟然看出來了？”
    鴛鴦內心不安。
    “王爺心地善良，不會告訴別人吧！”
    “可千萬不要告訴老太太！”
    鴛鴦內心有些焦急，在這榮府之中，璉二爺最為風流，但是也是最為吸引人注意。
    王爺雖然更為英俊魁偉，而且心地善良，卻給人一種不可靠近的距離感...且，隨著王爺逐漸崛起，身份地位的提升，她這種家生子兒，更沒有資格覬覦這樣的主子。
    再有...
    如今的王爺，當初的玓二爺，又是一個不近女色之人。
    娶妻之後，又是一個寵妻之人。
    別看定安王英俊魁偉，卻在每一個丫鬟麵前，劃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成了每一個丫鬟，想要翻身，最不可選擇的主子。
    不可覬覦。
    不可靠近。
    橫著鴻溝...
    想都不能想！
    璉二爺風流，但是璉二奶奶...
    “璉二奶奶這樣的人，平兒都防的死死的，要是知道我對二爺有意...”
    就算是在這榮府之中，她是老太太的大丫鬟，是地位最高的丫鬟，也會被璉二奶奶暗中收拾。
    收拾不了她，她還有家人！
    當初璉二奶奶的陪嫁丫鬟有四個，為何隻剩下平兒一個？
    其餘的死的死，送走的送走...
    本想跪求定安王，卻見定安王已經走遠。鴛鴦趕緊去追，奈何定安王那兩條大長腿，走起路來龍行虎步，虎虎生風。
    她小跑著，都沒有追上。
    等到鴛鴦到了榮慶堂，定安王已經走了出來。
    “王爺...”
    鴛鴦下意識就要下跪哀求，卻聽到榮慶堂內賈母喊她：“鴛鴦...”
    鴛鴦咬著嘴唇，低著頭，心中惶恐的進入房中。
    “奇怪。”
    今日的鴛鴦，沒有了之前的爽朗，似乎心事重重：“難道是我剛才的話？”
    “傻子。”
    這種事情，豈能到處張揚？
    再說，這件事情，還得秦可卿去處理：“不相信本王的為人？還是不相信本王的善良？”
    “小的給王爺請安。”
    賈玓正要回榮禧堂，就看到賴大跪地磕頭。
    當初的玓二爺，還隻是一個庶子的時候，就仿佛可以看穿他的內心一切，隨著玓二爺封伯，進而晉爵郡公，現在更是封王...
    錦衣衛還要聽命於定安王，賴大每天都是度日如年。
    他知道，他犯下了大錯，觸犯了底線，暗中侵吞太多的賈家財貨，也更是頂著賈家名頭做了很多事...
    越是如此，賴大越是心中不安。
    所以，這幾年來，賴大幾乎將家中資財貼補到了榮府，暗中將田產歸入榮府，就算是鋪子，也是費盡心機的歸於榮府...
    現在他還有些資財，還有一座大院子。
    已經沒什麽了！
    所以，賴大希望自己將功贖罪，希望定安王可看到他努力的一切，這才開始在定安王麵前晃蕩。
    賈玓不知道賴大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但是知道賴大暗中所做之事。
    不僅僅是賴大，就算是賴二、單大良、吳新登、林之孝、周瑞等賈家養肥的奴仆，暗中也在做這件事情。
    特別是賈玓奉旨，可以指揮錦衣衛，監察天下田畝改革之後，這些奴仆，更是積極且主動的，暗中歸還原本屬於賈家的一切。
    隻為了保命！
    也正是因為如此，王熙鳳手中寬裕了，榮府更為奢靡，這麽多錢財，這幾年也沒剩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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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熙鳳依舊還是暗中放印子錢。
    榮府不差錢的時候，王熙鳳這個貪權愛財的璉二奶奶，還在充盈著自己的腰包。
    “哦？”
    賈玓似笑非笑的看著賴大：“賴爺爺啊...”
    “砰！”
    賴大直接一腦袋撞在青石地麵上，甚至出了血：“王爺饒命，老奴擔當不起啊！”
    要是賈寶玉叫他一聲賴爺爺，他還會高興的，切感覺有臉麵的接受...但是定安王這裏，會認為他這是倒反天罡。
    他一個奴才，怎麽敢讓一個王爺喊爺爺？
    賴大知道，這是定安王對他的警告。
    賴家服侍了賈家幾代人，成為賈家奴才中的第一奴仆之家，所以...包括她母親賴嬤嬤在內，他的婆娘在內都有些驕傲自滿。
    他明白，定安王這種警告，就像是皇帝警告權臣一般...這個時候，定安王心中，他已經是惡奴一個。
    看到如此驚懼的賴大，賈玓很清楚，警告已經起了作用。
    賴大，是一個聰明人。
    可以說榮府的奴仆都比主子聰明。
    特別是賴大。
    賴大，還是有能耐的。
    賴家一家子，包括賴尚榮在內，都比賈家大部分主子強了太多太多...論隱忍，論能力，論心性...
    賴大絕對是一個有能耐的奴仆。
    這種識時務的奴仆，賈玓反而不忍心收拾他了：“你做得很好，本王都看在了眼中。”
    賴大心裏一鬆，更是搗頭如蒜：“老奴知錯了！”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賈玓抬腳就走：“本王看你以後表現，不要消耗賴家幾代人的服侍主子的功勞，換取本王抬手一刀。”
    “老奴謝恩！”
    “老奴謝恩！”
    賴大知道，自己這一劫，算是度過去了大半。
    賈玓已經走遠，快到榮禧堂的時候，一個小廝送來一封拜帖：“王爺，倪二求見王爺。”
    “哦？”
    賈玓有些訝然，最近都沒有聯係倪二了。
    賈玓來到前院，倪二納頭便拜：“小的給王爺請安。”
    “你不在家中品嚐美酒，怎麽想起來本王這裏了？”
    今日倪二沒喝酒，還是挺讓人意外的：“奇怪，醉金剛沒有喝酒。”
    “王爺...”
    倪二看了一眼四周。
    賈玓揮了揮手，丫鬟、小廝紛紛退下：“你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就說吧。”
    倪二爬起來，靠近賈玓，小聲說道：“何三最近，與一夥人往來頻繁，但是，就在今兒早上，何三死在了家裏。”
    “據說是自縊而死。”
    倪二神秘兮兮的：“但是有人發現，昨天晚上，就有幾個人去了何三家裏，那幾個人沒有出現，何三自縊了。”
    賈玓心中一動，立即明白了怎麽回事。
    忠順王本想著，了解更多的賈家信息，如今他站在了乾元帝這一方，且與他有了些許交情，最重要的是，賈玓執掌錦衣衛些許權柄...
    忠順王除掉何三，唯一的目的，就是...斷了何三這一個眼線，從而不得罪他。
    賈玓沉吟：“如此，忠順王想什麽，更加不容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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