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
    這一日清晨。
    天剛朦朧亮，馬蹄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捷報！”
    有些睡夢中的人，被這一陣馬蹄聲驚醒，聽到捷報兩個字的時候，一陣恍惚。仿佛就在昨天，他們還聽到過這種類似的捷報。
    這已經是半年前？
    七年前？
    十幾年前？
    那時候還是武宗皇帝當政，武太王南征北戰，常有捷報傳來。
    “我想起來了。”
    剛剛被驚醒的人，忽然眼睛亮起：“武王率領大軍，半年前出征西叭國，之後渡海出征八嘎國...”
    半年前西叭國作死，派遣使臣正式為它們的新王求娶武王府郡主，武王在朝中就將西叭國使臣打了一個半死。
    於是提議，大寧兵強馬壯，倉廩豐足，出征！
    小皇帝一拍龍椅起身，下旨滅西叭國。
    西叭國號稱三十萬精銳，陳兵邊境。武王率兵五萬出征，僅僅半個月，就將西叭國滅國，當初捷報傳達朝堂，滿朝震動。
    繼武太王南征北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總是以少數兵馬攻克強敵之後，武王繼承了其父強悍的軍事天賦，這一戰展現出統兵能力。
    讓原本還質疑武王統帥能力的人紛紛閉嘴。
    之後，就是武王征調工匠前往西叭國，打造渡海船隻，一晃半年過去...如今捷報傳來，不出意外，八嘎國不是被滅，就是投降了。
    人們湧上街頭。
    不知什麽時候起，吃飽喝足的百姓，對於軍國大事有了興趣...人們湧上街頭之後，就得到一個消息：“武王下令屠滅八嘎國！”
    這個消息，瞬間震動神京城，向天下傳播。
    一時間，天下震動。
    屠滅一國？！
    風起雲湧，關於武王屠滅八嘎國的事情，逐漸發酵。
    武王之名傳遍天下，但是武屠夫之名，同樣傳遍天下...隨著武太王離開後這幾年，雖然短暫出現在神京城，人們似乎忘記了，當年武太王的功績。
    國子監有監生，開始抨擊這種屠殺...
    “太殘忍了，武太王多麽英明神武的英雄人物，繼任者怎麽如此嗜殺？”
    “少年人，終究是少年人，就算是已經大婚，還是一個少年人。還需要修身養性啊，如此好殺...”
    監生群情激奮。
    卻也不乏清醒之人：“諸位，武王滅蠻夷之國，屠戮蠻夷之邦，未曾害我大寧百姓一人。且，當年武太王南征北戰，所殺之人...亦不少啊。所以，彼之賊寇，我之英雄，你們，想的太簡單了。”
    想得簡單了嗎？
    大寧禮儀之邦，修聖人之德，豈能以霸道行天下？
    “不錯，高陽兄高見。”
    有人立即提出支持意見：“爾等少年，不知近二十年前，瓦剌、韃靼還有金國，如何破我邊關，屠戮我大寧百姓。河北數百萬人浮屍遍野，餓殍滿地，白骨盈於野。”
    “爾等不知當年大寧之苦難，如今才不到二十年，當年對我們造成無盡傷亡的夷狄，你們忘記了仇恨，卻同情那些不曾教化的野蠻人。”
    “武王父子兩代人護我山河，壯我國威，才有大寧的盛世，不再擔憂夷狄入我中原，威脅你我生命。”
    這個書生年齡大了一些，當年作為逃難而來的難民之一，當初接受武王府救濟的難民之一，武太王是他心中神明，如今的武王是他心中的新的神明。
    豈容別人詆毀？
    看著眼前的一張張年輕的臉，書生歎道：“包括你們如今，能夠在這裏讀書，何嚐不是武太王父子二人，給你們提供機會？人不可忘本，也不可忘記英雄。”
    “可是...”
    有人想要本能的狡辯，卻又啞口無言。
    他們年輕，二十來歲，二十年前的事情，自然記不清楚，也僅僅是有印象。
    如今，仔細想一想，他們都在議論武王，卻不敢詆毀武太王...他的父親一代，那可是將武太王視作神明的。
    均田...
    官紳一體納糧。
    這是武太王，為天下百姓爭取來的好處，才讓天下百姓，少了餓死之人。
    “這些年，西叭國狂傲無邊，屢屢侵犯我大寧邊境。”
    說起西叭國，年齡大一些的監生，臉上忍不住的古怪。西叭國反複橫跳，被滅了幾次？就是不長記性，總以為自己無敵。
    無論是被金國所滅，還是當年他們第一勇士前來挑釁，都是體現出，他們根本沒有謙虛之心。
    書生滿臉輕蔑：“西叭國與八嘎國，那是已經暗中結盟，武王出征，就是為了解決這兩個小國。”
    國子監安靜下去。
    少部分年齡大的監生，依舊記得當年，武宗皇帝當政的時候，大寧是什麽樣子。
    多數國子監監生，二十多歲的樣子，對於接近二十年前的事情，早已經印象模糊...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情緒，在國子監出現。
    “荀兒太著急了。”
    賈玓苦笑一聲，當初離開的時候，賈玓曾告訴賈荀：“滅掉西叭國與八嘎國。”
    誰料，自己的兒子，就這麽華麗麗的，時隔一年，就直接動手。
    這是一個好孩子。
    但是難免心焦：“別國挑釁，雖然我不願意做縮頭烏龜，但是...讀書人的存在太危險。”
    他們筆下，才不管你們什麽死活，他們隻要闡述他們的聖人言，不管對錯，也要你點頭讚同他們。
    甚至，成為幫凶。
    賈玓吃過這樣的虧，所以才會說賈荀太急了...這種事情，不應該掖著瞞著，一旦夷狄進犯，就要公諸天下，讓百姓...
    支持你去屠戮西叭國與八嘎國。
    “孩子要完成你交給他的任務。”
    秦可卿很是心疼兒子，年紀小小的時候，就跟著他的父親練武，如今...更是接替了自己的父親，成為朝中第一掌權人。
    南征北戰。
    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偏偏被人還要詆毀，甚至暗中，想要將武王趕走。自己的兒子，十三歲，就開始執掌武王府，他...
    沒有父母在身邊，所以也需要開導開導：“找個機會，咱們也會去一趟吧，不能讓兒子受委屈...”
    “我們，怕是暫時還不能離開。’”
    賈玓看向深山：“斷掉的龍脈在哀鳴，興許知道我們來了...你要相信咱們的兒子，我也相信咱們的兒子。”
    “他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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