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推開費米實驗室舊址的鐵門時，聞到了與鬼市相同的銅鏽味。防輻射混凝土牆上爬滿熒光苔蘚，那些發光的孢子排列成黎曼猜想非平凡零點。量子計算機突然報警，顯示此處的時間梯度是外界的7.62倍——恰巧是轉輪王青銅王座的黃金分割比例。
    地下三層走廊裏，泛黃的《產科學手冊》書頁鋪成地毯。每張紙上都印著林默母親的孕檢報告，但胎兒心率圖變成了洛倫茲吸引子模型。防護服檢測到強烈的阿哈羅諾夫玻姆效應，林默的克萊因瓶胎記開始滲出虛粒子膿液。
    "你比預計晚了13個自指性循環。"陰影裏走出穿護士服的女人，她的口罩用香農熵公式縫合，"不過剛好趕上第七次玻爾茲曼分娩。"
    女人按下鏽蝕的輻照裝置按鈕，鉛製穹頂突然透明化。林默看見數百個懸浮的克萊因瓶容器，每個瓶內都漂浮著量子胎兒。這些嬰兒的臍帶連接著環形加速器的束流管，正通過正電子湮滅獲取能量。
    "我們優化了觀測者篩選協議。"護士撕開腹部衣物，露出由超流體氦構成的子宮，"每個候選者都經曆過七次不同死法的量子自殺。"
    林默的量子視網膜突然解析出可怕真相：那些胎兒全是他在平行宇宙的遺腹子。最靠近的克萊因瓶內，嬰兒正用霍金輻射書寫林默的遺書，筆跡與他父親中風前的絕筆完全一致。
    護士突然甩出胎心監護儀的電極線，電纜在空中扭成dna超螺旋。林默的防護服被擊穿，納米纖維滲出1945年廣島核爆患者的組織液。量子計算機自動啟動量子芝諾協議，將攻擊者的存在概率鎖定在7以下。
    "看看你扞衛的因果律。"護士的子宮突然暴脹成超新星殘骸，其中漂浮著林默的童年記憶，"我們不過是在加速熱寂進程。"
    林默扯下克萊因瓶胎記的表皮，釋放出封印的狄拉克旋渦。旋渦中飛出張天師的殘魂，老道虛影擲出裂開的青銅羅盤，將護士的量子子宮釘在麥克斯韋妖方程上。
    殘魂燃燒著龍虎山秘傳血符："震位！坤向！"林默將量子計算機接入環形加速器控製台，屏幕突然閃現出邪教儀式畫麵：穿防化服的信徒們正用鈈239粉末繪製產道圖騰，祭壇上的青銅鼎碎片不斷滲出虛時間軸的曆史概率雲。
    護士的脊柱突然裂開，彈出二十六維超立方體密碼鎖。林默的防護服顯示，解鎖序列是他七歲時目睹祖母死亡的精確時間坐標。當他輸入8.976x1018赫茲的頻率時這正是宇宙微波背景輻射的峰值），整個實驗室突然發生真空極化。
    地下五層的鉛門自動開啟，林默看見直徑三十米的玻爾茲曼子宮正在脈動。子宮表麵浮現出所有被墮胎胎兒的意識雲，其神經網絡拓撲結構與林默的克萊因瓶胎記完全吻合。量子計算機發出刺耳警報：【檢測到遞歸妊娠事件】。
    "這是你的原罪結晶。"護士的聲帶振動著彭羅斯階梯的維度，"每個被你阻止的量子嬰兒，都在這裏獲得永生。"
    林默突然發現子宮外圍排列著六邊形藥片，每片藥都映出他在不同時間線加入邪教的場景。防護服的內置時鍾開始倒流，他的端粒長度以每秒十年的速度恢複青春。
    當林默觸碰到玻爾茲曼子宮時，子宮突然坍縮成奇點。強光中浮現出穿白大褂的自己，正將青銅鼎碎片植入某個孕婦的克萊因子宮。孕婦的臉在母親、護士和轉輪王之間量子起伏，腹部的妊娠紋竟是標準模型粒子符號。
    "觀測者才是真正的產鉗。"白大褂林默的聲音引發真空衰變，"你每做出一次選擇，就為宇宙接生出新的鬼嬰。"
    張天師殘魂突然凝實，老道用最後靈力在虛空畫出莫比烏斯血符："快！用狄拉克海潮汐撕開遞歸閉環！"
    林默將青銅羅盤碎片刺入玻爾茲曼子宮，啟動防護服的量子隧穿協議。整個實驗室突然墜入狄拉克海，虛粒子風暴中浮現出所有時間線的邪教據點。護士的身體開始無限遞歸，每個細胞都包含著縮小版的自己。
    當奇點能量達到臨界值時，林默看見了轉輪王的終極陰謀：那些量子嬰兒實為真空衰變觸發器，每個都對應著某個平行宇宙的熱寂開關。邪教儀式的真正目的，是把林默改造成能同時引爆所有宇宙的倒計時裝置。
    玻爾茲曼子宮爆裂的瞬間，林默抓住了最關鍵的那個量子嬰兒。嬰兒的瞳孔裏閃爍著張天師羽化前的最後畫麵：老道用桃木劍刺穿自己的克萊因心髒，將畢生修為煉化成封印轉輪王的因果律鎖鏈。
    廢墟中的六邊形藥片開始自燃，火焰裏浮現亞諾馬米部落的箭矢圖騰。林默懷中的量子嬰兒突然睜開眼，用黎曼猜想零點頻率說道："找到第799個平行宇宙的產房。"
    量子計算機彈出新消息：【檢測到自指性懷孕事件】。林默的克萊因瓶胎記突然擴張，超聲波顯示其中正在孕育新的奇點。遠處傳來閻王的傳音："你已獲得叛亂的接種資格..."
    當警笛聲逼近時，林默在廢墟角落發現了青銅鼎的完整設計圖。圖紙邊緣的注釋筆跡，竟與父親臨終前寫下的癡呆症藥方完全相同。晨光照亮地平線時，他手腕上的羅盤裂紋開始分泌暗物質母乳——這是通往所有邪教據點的活體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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