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鮮衣怒馬少年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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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選馬匹,楚陵光要龜毛得多。他曾經也是正兒八經的上流人士,屁事難免多。從個人喜好上來說,他更喜歡保留一些野性的。
    對他來說,馬術不是單純的機械練習,馴服才是精髓。取其烈,馴其野,懂得如何馴服動物,才能更好的馴服同類。
    樓雙信騎馬的習慣和其他的蟲都不太一樣,現代和星際都偏重於西洋馬術,樓雙信是純純實踐派,腳蹬這玩意兒他用不順腳,他習慣輕蹬或者無蹬的,試了一圈直接把腳蹬給卸了。
    西洋馬術的標準儀態是騎手背部直立,腳跟下沉,肩髖腳跟三點一線,強調穩定性和優雅儀態。
    加上這三隻蟲本就是學的標準貴族馬術,一上馬跟童話裏的王子似的,樓雙信盯著維爾西斯,像個流氓一樣吹了個口哨,他的好雌君看他又不正經,有點不好意思,但溺愛了。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拐走小少爺的黃毛了,如果在主星,他可以騎馬跑到坎貝爾家門口,然後喊:oi老登,我鬼火停你家樓下了!
    範斯應該會直接捶死他,樓雙信被自己逗樂了。
    卡爾文暗自打量每個蟲的動作,維爾西斯和樓雙信都是貴族蟲,會騎馬並不奇怪,但楚陵光比樓雙信看起來像貴族多了。
    馬對樓雙信來說不是消遣或娛樂,古代的馬不僅是交通工具,更是戰略資源和文化符號。
    鮮衣怒馬,仗劍天涯,是種花文化裏最藝術的場景之一,繁重的禮節和裝備都是累贅,實用和靈活為上。
    雙手持雙韁,肘部微曲貼近身體,通過韁繩的精細動作傳遞指令,是西洋馬術的基礎動作,楚陵光看了眼樓雙信的手皺了下眉,剛想說他這樣不安全;但樓雙信回頭看了他一眼,笑容裏帶了些恣意,很明顯的邀戰意味。
    隨即他雙腿一夾馬腹,單手隨意扯住韁繩,飛馳而去,揚楚陵光一臉灰。
    “喲嗬?”楚陵光難以置信,我特麽被挑釁了?
    那不能夠!
    雄蟲都這麽幼稚嗎,卡爾文看著一路火花帶閃電飛走的兩隻雄蟲無言以對。
    維爾西斯愣愣地看著樓雙信。他甚至有想在家裏也搞個馬場的想法,不過這需要很大一片地......回主星包個馬場算了?
    這樣的樓雙信也很好,策馬揚鞭的樣子如此張揚,戰意和野性撲麵而來,和平時的模樣截然不同。
    楚陵光心裏也暗暗心驚,樓雙信握韁繩很鬆,身體前傾,幾乎全靠腿部力量和身體重心引導,而且多得是急停急轉,走位騷得一批,危險得很。
    在裝逼這方麵楚陵光很少認輸,樓雙信真是他遇見過最強大的對手。
    而且,這是完全是傳統實戰騎法。楚陵光仔細打量著樓雙信,心裏覺得很微妙。
    無蹬或輕蹬,因為身體需要快速調整姿勢來閃避或攻擊,雙手對韁繩的控製很鬆,因為手上通常都拿著弓箭一類的武器。在現代大概隻有草原那邊更習慣這樣的騎馬方式。
    但樓雙信大概是......
    算了,楚陵光沒有多說。他對樓雙信的身份早就有猜測,第一次見麵樓雙信的反應就在他腦子裏種下了種子,更何況,自他們認識以來,樓雙信完全沒有刻意隱瞞。
    過去是很隱私的話題,樓雙信不提,他也不必提。史書工筆並不重要,對於眼前人,楚陵光隻相信自己的判斷,別的東西都無所謂。
    樓雙信一個急刹,馬的前蹄高高抬起淩空,然後重重踏下,他轉頭笑道,“你還不賴。”
    “少來。”楚陵光簡直想翻白眼,說你胖你還自己喘上了,逼都給你裝完了現在知道誇我了?
    維爾西斯和卡爾文緊緊跟著,但前者更憂心忡忡,因為樓雙信這種重心大幅變化的動作看起來實在很驚險,而且這壞東西還把有安全措施的腳蹬都拆了。
    卡爾文倒是慢悠悠的,楚陵光那設備好好的,故意摔都摔不下去,一點危險都沒有,如果這樣都能出洋相他就隻能拍照留念了。
    樓雙信哼哼兩聲,他高興,不跟楚陵光計較,轉頭去找維爾西斯,哎喲,他英姿颯爽的雌君騎著高頭大馬,完全就是王子,萌。
    “乖乖好帥啊。”樓雙信笑盈盈的,他玩開心了,動作隨性得多,神采飛揚,鮮衣怒馬少年時,大概就是這樣吧。
    “雄主看起來很高興。”維爾西斯操控著馬匹慢慢上前,兩隻蟲並排騎行著漫步。他看得出來,樓雙信很喜歡馬,是那種落葉歸根的喜歡。
    “是啊,我上次騎馬,是好多年以前了。本以為生疏了,沒想到一點兒也沒忘。”樓雙信說,“那時在打仗,還沒有車,更沒有飛行器,隻是用馬,迂回作戰。後來我去拜過軍馬合葬墓,裏麵也葬了我的馬。”
    維爾西斯問,“那時雄主多大了?”
    樓雙信仰頭思考了好一會兒,“啊?那會兒......哎呀......記不太清了,應該九百歲出頭?”
    說出來他竟然還有點無奈,雖然蟲族壽命長,但對他來說也就一般吧,顯得他像老牛吃嫩草似的,又開始癟嘴,“你可不能嫌我年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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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爾西斯看他這撒潑的樣子就想笑,“不會,雄主很年輕。”
    這就純屬睜眼說瞎話了,但樓雙信就樂意聽。
    心不老蟲就不老,再說別管他活了多久,至少看起來不還是如花似玉的?
    樓雙信繼續說,“其實我真年輕的時候,馬騎得不好。
    以往和澤桉他們比騎射,我總是末位的。有一年在皇家獵場,澤桉獵了頭老虎,而我雙手握著弓箭就控製不好馬,其他官員暗地裏笑我是墊席郎,弓馬蹇劣箭不中鵠。
    當天晚上澤桉就把虎皮剝了,掛在我的營帳前,說是送我的,我知道他是給我撐腰呢。說起來,星際可有打獵的地方?哪天我要還他一張猛獸皮,我現在騎射肯定不輸給他。”
    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孩子氣,樓雙信一直是笑著的,眼睛裏熠熠生輝。
    維爾西斯喜歡聽他講過去,像是一點點從時間的長河裏拾取到樓雙信的碎片,拚出很多個影子,都是他的雄主。
    故事有很多,樓雙信大概隻會挑覺得有趣的講,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有心者能聽出很多東西。
    他的雄主從騎得不好到駕輕就熟,中間想必受了不少苦,隻是苦的基數太大,沒有哪一些值得拉出來談。
    但要樓雙信自己看來,都不苦。學東西哪有不吃苦的?不受那些個罪,哪來現在一身技能,讓他能天天換著花樣展示給雌君看啊。爆炸保值了啊哥們!
    “我還想聽雄主以前的事。”維爾西斯說,“以後多講給我聽吧。”
    樓雙信總能一點點脫敏,維爾西斯想,如果過去有很多連著疼痛的回憶,那此後就把那些附著物換成他吧。如果掩蓋和遺忘都是掩耳盜鈴,那他就親自去撫平樓雙信的每一條疤。
    樓雙信看著他,鳳眼笑彎了像月牙,“好啊,全都慢慢說給你。”
    他的往事很長,恰好他和雌君的餘生也很長,正適合講故事。
    隻要你願意,過去、現在和未來,都交給你。
    “幹什麽呢你們倆?”楚陵光突然一個踏步衝過來,到他們麵前又刹住,他的馬挺調皮,而且老喜歡往馬廄那邊跑,看著挺不愛上班,跟樓雙信一個死出。
    楚陵光又拍了一把馬的腦袋瓜,勒緊了韁繩,“barnsour,壞孩子。”
    樓雙信抬頭看了他一眼,總覺得楚陵光說這話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在現代看了不少廢料......一個霸總氣質的帥哥戴著黑色皮手套握著馬鞭說這種話,在現代屬於同人女必吃榜。
    卡爾文悠哉悠哉地過來,頗有些冷傲的氣場,看著楚陵光的動作,卡爾文勾了勾唇,揉了一下自己馬匹的鬃毛,“乖。”<之巔?那很好看了。
    楚陵光該感謝這是蟲族,不然論上下位他倆能打一宿吧。
    “來比賽?”楚陵光一歪頭,“來馬場不賽馬?”
    樓雙信又沒在怕的,“可有彩頭?”
    楚陵光想了想,說,“誰贏了,讓其他三隻蟲都答應他一個要求。”
    有點意思,樓雙信答應了。維爾西斯和卡爾文也沒推脫,都是有分寸的蟲,誰贏了都不會提難辦的事。
    馬術如字跡,可見心性。古法如狂草書法,以征戰為魂,追求生死之間的寫意;西洋術如印刷體,以規則為骨,雕琢毫厘之間的精準。
    不同的生活,不同的世界,如今還是跑在一起。
    無關任何身份和詭計,就隻是幾隻蟲的小小玩樂,活在當下,走在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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