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西斯當然是秒批，而且帕裏諾也在呢，這種主星外部的權限他更熟悉，特意調閱了一下這段時間的巡查記錄，挑了幾個合適的軍雌身份給他們套，還特意往那邊發了個通知，戲做的特別足，好像真的就是官方要求的檢查一樣。
    塞繆爾就是一個近期專門外勤來負責礦業運輸檢查的上校，並且由於最近星盜猖獗，還要負責對抽驗的關口進行安保防護的檢查，不過事情落實到地方，總是有點形式主義的成分。
    沒辦法，誰都不想在細枝末節處花時間，上頭來檢查，底下肯定也就是演演戲，再不濟送點小禮，招待一下，也就應付過去了。現在是非戰爭時期，軍雌不算很忙，但也未必喜歡幹這種活。礦業運輸也沒有軍火那麽高危，有時候也就是隨便看看，沒什麽大問題，登個記就走了，這種事兒什麽時代都是這樣。
    塞繆爾確實幹過類似的事，不過都是很早以前，那會兒戰亂，他們剛回主星修整的時期，隔壁部門缺蟲，他才去頂了兩趟，他和維爾西斯一般是不管這個的。
    還好基礎流程他沒忘......
    雄蟲想要偽裝成雌蟲這事兒，真不小眾，因為雄蟲就是很莫名其妙的群體，那一點異性帶來的氣息很容易就能掩蓋掉，也沒有誰會懷疑兩隻雄蟲會跑過來幹這種小事。
    薑照安是習慣了，他老行家了呀，範斯倒是第一次，還覺得蠻新鮮的。
    塞繆爾沒什麽看法，他已經完全麻木了。他恐雄都快要治好了，軍雌生涯混到這個份上實在是太夠本，可惜這些光輝履曆不能拿出去說，總不能說我的軍雌生涯最大成就是帶著s級雄蟲造反吧。
    他慫歸慫，做本職工作還是靠譜的，來接待的蟲也收到了通知，也沒有多想，就招呼著喝茶，然後給投屏貨物清單和近期的一些檢測數據，一般再帶著走兩圈就糊弄完事了。
    塞繆爾看著看著還真進入了一半工作狀態，仔細多研究了一下，確實也沒有什麽問題。
    “最近這裏都是和三殿下的礦業產業對接吧。”範斯突然開口，“總是聽說三殿下這段日子缺錢，現在看來也沒有嘛。這不是生意運轉得挺好的。”
    接待蟲也是工作了很久的雌蟲了，這一塊最靠近的就是卡特所屬的采礦星球以及一係列所屬的區域，工作的當然也是跟卡特利益聯係更緊密的蟲，聞言也是歎氣，“你應該是之前沒來我們這塊區域檢查過吧？這個規模已經比以前差多了。最好的那一批都被三殿下之前抵押出去了，結果後麵金融局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抵押品估值的時候壓價壓的那麽厲害。”
    範斯若有所思，“啊，那太過分了。肯定是有蟲故意的吧。”
    “誰知道上頭什麽想法？”接待蟲嘖了兩聲，“別影響我們的飯碗就好了。”
    範斯又輕輕捏了一下塞繆爾的肩膀，“上校，咱們是不是還得去貨倉看看？現在要交差很麻煩，得實地拍照才可以交報告呢。”
    塞繆爾差點一個激靈，感覺半邊身子都麻了，硬是靠著職業素養忍住了，強行板著臉點點頭，“你說得對。”
    接待蟲啊了一聲，“現在這麽嚴格？”
    “我們也不容易，你懂的。”塞繆爾拍拍他，“也不妨礙你們工作，但流程這次要走完，我們也是得交差，不然肯定不麻煩你。”
    同為打工蟲，互相理解吧，接待蟲同情地點頭，“我帶你們去存貨的地方。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消息啊，前兩年我們這新來了一個雄蟲主管，脾氣挺差的，他今天也在，你們可別惹他，不然我們就倒黴了。”
    “那不巧了，這次要找他簽字啊。”塞繆爾皺了下眉，看起來很為難，“這也是我們長官說的，不然我們也要受罰的。要不你告訴我們他在哪辦公，我們自己去就行，也不為難你們。”
    薑照安一本正經地用光腦投影了一個文件，看起來像是軍部官方的某種登記表格。
    確實是官方的，不過是塞繆爾翻出來的前幾年存的，單純用來裝個樣子，反正也沒蟲仔細看。
    範斯看了他們兩眼，就在邊上盡職盡責當個好下屬，其實心裏莫名其妙地想笑，這事兒辦得很胡鬧，但是很有意思，跟個片場似的。主要是他看薑照安這一臉麵無表情正兒八經的樣子就覺得挺樂。
    而且塞繆爾平時看著像個鵪鶉，工作起來確實有模有樣的，像條變色龍，在什麽環境就變成什麽樣子。
    來都來了，為了保證演得跟真的似的，塞繆爾直接真的檢查了一遍，雖然他也沒帶啥專業的檢測儀，但無蟲在意，因為此前很多來檢查的軍雌也不帶，大家都不想把事情弄得這麽麻煩。
    範斯一直沒說話，用光腦記這裏的路線和貨物存放流程，在貨倉裏清點的時候聽見塞繆爾小聲嘀咕，“管理好鬆散啊......”
    範斯挑眉，環視了一圈，附近也沒有什麽蟲守著，才輕聲說，“某種程度上，這裏算是卡特的轄地內。為皇子斂財的地方，即使有官方的管理，也不會有多嚴格。而且......任務的布置和落實之間總是相隔甚遠。”
    “但是這樣會有很多隱患。”塞繆爾說，“這裏也不光隻有皇子的貨物......就算光有卡特的，也不太幹淨。”
    “越不幹淨，越不好查。”範斯覺得年輕蟲的煩惱真是簡單啊，“‘隱患’本身是中性的，該不該留著，要看誰能從中獲利。就算這裏隻是個普通的地方，上位者和普通民眾的視角也是不一樣的。領導者希望下麵的蟲事無巨細的把工作做好，下麵幹活的蟲可未必願意，糊弄過去和仔細篩查能拿的錢都一樣，他們怎麽願意多幹活。”
    塞繆爾抿唇，他知道確實是這樣。他想起之前坎貝爾家的那次公開審查，很明顯中間環節有很大紕漏，有關軍火的事情都能那麽不清不白，更不要說其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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