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謎中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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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二木醒來的時候已是接近午時。若不是陽光過於刺眼,這個小夥能睡到下一個天亮。
    “田斕!田斕!”醒後他迷蒙著眼看了看四周,哪有女孩的影子。
    “田斕!”
    他害怕田斕歸來是一場夢,急得從搖椅上跳了起來。
    但一看空地上殘留的木炭,又放下心來。
    她能去哪兒呢?二木想。
    除了海邊她還會去哪兒?
    沒錯,在深潛隊把真金白銀的補償款交到鎮子,再由鎮長分發給每一個雙季人的那一刻起,雙季鎮人感覺自己獲得了新生!他們昨天,往年,祖輩,哪見過那麽多錢呢?也偏偏是在這個時候,他們反倒想起了引歸峰下那塊已出現了明顯裂痕的石碑。他們告訴自己,我們是該放下,至少是暫時放下曾經的生活了!於是,此刻的黑礁碼頭空無一人,就連淺灘上也隻有一個田斕形隻影單了。
    田斕踏著浪花徘徊,頭卻是昂著的。她望向遠方的海,在回想那些關於“水滴”和爹爹的夢,也在想自己在“水滴”裏的每一個片段。她認為一切都沒有那麽簡單,都像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毫無疑問,所有的關鍵定是那鸚鵡螺!
    這螺到底從哪裏來?田斕把胸口的小東西握在手裏,用大拇指不斷摩擦上麵的細紋,自言自語道:“是誰把能控製事情來去的魔力賦予了你?”
    雖然在信天翁關於田句的“記憶之血”中並沒有記載田句在院子裏埋下了一顆,但其中那段半蝶在白玉大“碗”內摩擦觸須下命令的情節,使得田斕相信,在那“碗”的內壁上很有可能還有一枚,甚至幾枚鸚鵡螺!
    。
    那麽那“水滴”真的變回了水母,並把體內的一切都消化幹淨了嗎?有沒有可能就在一切結束的瞬間誰又對那鸚鵡螺發號施令了呢?
    還有昨夜夢到的“掛滿琥珀的參天巨樹”,顯然,這又是一個指引!
    你是誰?
    你還想通過鸚鵡螺做什麽?
    你要把我帶到哪兒去?
    田斕一腳踢向浪花,帶起海沙,灑向海麵。
    不知曾經的快樂能否像這浪花,退去後還會再來。
    不知不覺,二木來到了田斕身後,隨著她向西漫步。
    “你不去林子那兒看看,有些奇怪的事我想告訴你。”二木道。
    “有多奇怪,比我還奇怪?”田斕淡淡地說。
    二木沉默了一下道:“你相信有三個人騎在一隻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大概是巨大的鳥之類的動物身上飛行嗎?”
    他可算是問對人了。
    “是嗎?”田斕依舊表現得很平靜,畢竟她昨天也是乘鳥歸來的。
    “嗯,我親眼看到的。還有一隻”
    “對了!”田斕叫道。
    說起鳥,她突然想起了一個細節:爹爹把鑲嵌在鳥腹上的鸚鵡螺拔掉後那鳥竟然還而那鯨在被自己拔掉鸚鵡螺後可是死掉了!
    要麽那鳥的身上還有鸚鵡螺!
    要麽那鳥和鸚鵡螺,是一夥的!
    田斕自然而然地得出了這兩種可能性!
    “你說三個人騎一隻鳥?”田斕問,她想知道二木所言與自己所想有沒有什麽關聯。
    “是鳥還是什麽我不知道,那是晚上,太黑了,隻是那東西超級大,應該比奔牛大得多!”
    田斕腦中出現了鯨的畫麵。
    “你說三個人,你能清楚看到是三個人騎著那東西?”
    “這樣吧,我把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鎮子裏發生的事講給你聽吧!”
    “好。”
    於是,二木把文太爺的身體和那盤子的事,深潛隊到來的事,護墳,三個人,瓶中信,一隻小怪物,一隻大怪物,包括推倒成片林子的大竹子這些事詳細地告訴了田斕。當然,與文太爺打的那個賭的事,以及自己背著羽夢舟在林子裏奔跑,隻字未提。而關於田斕小時候的那次受傷自愈,二木覺得也沒有必要再提起了。
    “這些,”田斕邊示意二木把要交還給她的,已用一個小竹筒裝好的瓶中信自己留著,邊低著頭道,“都不是偶然!”
    田斕想看一看那個小怪物和大怪物,甚至那節大竹子,還想一寸寸地檢查它們的軀體上有沒有鑲嵌鸚鵡螺。至於文太爺的身體確實讓她吃了一驚,但那盤子是個什麽東西則提不起她的興趣。還有,深潛隊的目的是什麽?是否是鸚鵡螺促使這次遠航的?
    “我的想法是,”二木對田斕的話深以為然,“深潛隊的目標很有可能就是那盤子。”
    “那盤子能讓人不老不死?”田斕問。
    “從文太爺的身體情況和他那麽想要那盤子來看,他曾經得到過那盤子。這樣說的話,除了不老不死還有什麽能使得皇族花那麽大的價錢去得到呢?”二木道,“你看,你還不知道,朝廷給的補償款可是能讓每家每戶三輩子不需要出海了!”
    “文太爺得到過盤子?那麽重要的東西為什麽你怎麽知道他現在沒有盤子?還有,如果那盤子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個餅或是藥之類拿來用的,而且越用越少的東西,所以他才想要下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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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木覺得田斕比自己聰明,他一時半會講不出話來。
    “我等不了了。”田斕說,“你幫我個忙吧。”
    “你說。”
    “我要出海,你幫我準備些吃的喝的。”田斕雖然能長出蝴蝶的翅膀,但她知道自己少不了人類的基本需求。
    “行!什麽時候去?”二木雖然不知道田斕出海是要幹什麽,但聽到她要吃的喝的,心裏便高興得不得了。這是否表明她是隻蝴蝶這事,包括她的那些遭遇就是她的幻覺而已呢?
    “明天吧,不知道在那之前能不能見一見那幾個怪物。”
    “這麽急?是去哪兒?”
    “我爹,也許還能找回來”田斕不確定,但必須要去。
    “我和”
    陸二木話沒說完便聽不遠處傳來呼喊聲,是喊他的。
    “二木二木陸二木”
    又是他鎮長的小兒子。
    陸繼宗急停在陸田二人跟前,雙手撐膝,上氣不接下氣,
    “你你爹快快快快不行了”
    二木和田斕雙雙一驚,心裏猛地一顫,背脊忽涼。
    “你再說一次!”二人齊齊叫到。
    “你爹快不行了!”陸繼宗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走!”田斕瞟了眼呆住了的二木,抓起他的膀子就跑。
    田斕雖是將信將疑,但陸伯伯待她如同親人,她怎能不急!可她又哪裏知道陸二木與文太爺的那個賭呢?
    一路狂奔,片刻之後,二人便穿過已是站了數十個親朋好友的院子,衝進了陸冬生的臥房。
    仙草堂主人文益心坐在床頭的矮凳上麵朝陸冬生,鎮長陸貴生,老奔牛全向恩及三個鎮民弓腰站在床尾。陸二木一看這景象便想起那奔牛船員的海葬,差點忘記了這是在還賭債。
    “爹!”
    “陸伯伯!”
    二人湊上前去,看到了滿麵紫紅,唇口枯裂的陸冬生。
    “爹,你文大伯,我爹這是”二木看到他爹可怕的樣子,有些懷疑這是否屬於那個賭債。
    “別說了”陸冬生開口發出微弱的聲音,“你們都去吧,我要和他說說話”
    眾人見陸冬生這個樣子,都認為他的時間不多了,紛紛快速離去。田斕朝二木點了點頭,也慢慢退了出去。
    “二木長話短說”
    “我聽著。”陸二木握住了陸冬生的手。這離他上一次主動握父親的手相隔快十年了。
    “那兩人和你娘一定來自同一個地方”
    “嗯”
    “你若要去查這事攔不住你”
    “嗯”
    “你大哥臨走前給了我一個寶貝和和一本他的航海日誌”
    二木打了個冷顫。
    “你哥讓我把那寶貝放到放到你娘的木棺裏說那寶貝能起死回生”
    大哥的話,二木信了!
    如果是陸冬生說這樣的話,二木會認為是在說胡話或是醉話。
    “但我不敢打擾你娘隻是做了個機關加厚了墓碑把那寶貝藏在了墓碑裏”
    “我這就去拿!”二木起身要走,他要用那東西來救爹爹,他越來越不相信目前的情況屬於那個賭債了。
    “等等”陸冬生的臉張得更紅更紫了。
    “怎麽,這時不去我怕晚了!”
    “不見了”
    “什麽不見了?”
    “那寶貝不見了,你娘也不見了”
    陸二木“咚”地坐回了矮凳。一種思想離身體遠去的感覺油然而生。
    “那時雖然不信你哥的話”
    “娘還活著!!!”
    “就在剛才我見大家夥都在看那些士兵搭”
    “無論如何,娘還不對!如果娘活了為什麽不回家!”二木激動得插嘴道。
    “你聽我把”
    吱
    門被輕輕推開。
    “二木,文太爺讓夥計送藥來了。”陸貴生探頭輕聲道。
    “什麽藥?哦”二木呆了一瞬,反應過來了。
    “說你爹是中了屍毒了,吃點藥很快就能好。”陸貴生答。
    父子二人同時一楞既然人沒死,棺內沒有屍體,哪兒來的屍毒?
    “你看”陸貴生有些猶豫,畢竟文太爺快二十年沒給人看病了,萬一是老糊塗了呢?
    “快,吃藥!”二木道。
    “好”陸貴生把一小包藥粉遞給二木,“衝水服下就行,”
    三下兩下,藥到病除。
    “神醫啊!!!”
    這三個字是陸貴生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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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眾人聽到這聲驚呼後正紛紛想要擠進屋內一探究竟,卻見陸冬生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
    “各位鄰裏鄉親,謝謝你們的關心!”陸冬生向大家抱拳鞠了一躬,“有幸得到文太爺的靈丹妙藥,陸某人已經痊愈了。謝謝大家,謝謝!請回吧!謝謝!”
    “神醫”兩個字在人群中此起彼伏,他們又怎會知曉其中“解鈴還須係鈴人”的奧妙。
    眾人相繼散去,二木也讓田斕回去等他,並說他很快就過去。
    父子二人坐了下來。
    “那文太爺的藥為何如此厲害?可我也沒中什麽屍毒啊!這我可以確定!你娘的木棺裏空空蕩蕩,就連陪嫁的銀鐲頭都沒了蹤影。”陸冬生首先對這中毒之事產生了疑問。
    “這個那可能是”二木對此支支吾吾講不出話來,轉而問道:“爹,你是怎麽發現那盤子和娘都不見了的?”
    “當然是先發現碑上的機關被打等等,”陸冬生好像想起了什麽。
    沉默了片刻後,陸冬生盯著二木的眼睛道:“我回想了一遍,剛才躺在床上,雖然我那時心五髒六腑都難過得很,但我記得我隻說了寶貝,並沒有說‘盤子’兩個字吧?你是怎麽知道的?不會是你拿了去吧?”
    “我沒有我我我”二木急中生智,“我小時候偷看到大哥給了爹你一個會發光的盤子,自然就覺得那是寶貝了!”
    “哦”
    陸冬生忘了問“你大哥還給了我別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你為什麽說的不是那些?”若是問了,二木定然答不上來。
    “還有,”陸冬生繼續說道,“有件事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奇怪。就在剛才,我見鎮子裏的人都去看那些士兵安營紮寨,想起那些兵實在是太多,還是去看看你娘的墳才安心。可到了卻見墳地那一片竟然被好些士兵圍了起來。我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其實是你那晚的成果,我沒說錯吧?”
    “是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角色給我的承諾。”
    “嗯,不錯。但我當時看到那情形,就是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就跟圍著的兵士說了句‘我妻子的墳在裏麵,我想去看看。’,那兵士看了看我,說‘哦,是你呀,去吧。’就放我進去了。你說怪不怪?”
    “‘是你呀。’,”二木重複著,“爹的意思是你認為他見過你?而且知道你就是那墳上所刻的陸冬生?”
    “對!要不那麽多人保護的地方,能隨便讓不相幹的人進?!”陸冬生道,“而且我肯定那個兵士並不是那晚在院子裏開會的那些兵其中一員。怎麽會見過我呢?”
    “爹怎麽知道不是那些兵的其中一員?”
    “二木啊,那些跟隨李將軍來開會的可都是銀甲騎兵!而那些圍著墳的,可是穿著普通布衣的步兵啊!”
    “那爹的意思是?”
    “我也說不清楚,難道我之前也去過一次?不會啊!我還沒老糊塗吧?”陸冬生不斷地揉捏自己的腦門。
    二木也想不明白,於是轉而問道:“對了爹爹,你不是說還有大哥的航海日誌嗎?”
    “沒錯,這也同樣邪門!”陸冬生說完起身,走向後院。
    “我的搖椅哪兒去了!?我下蛋的母雞呢!?”後院傳來陸冬生的大吼。
    二木急忙跳起,直衝隔壁,跟田斕打了個招呼,把搖椅搬了回來。
    陸冬生把搖椅倒翻過來,從竹筒椅腿裏扯出了一個薄薄的小本子。接著從本子裏翻出一張泛黃的紙,擺在二木眼前。
    “五星伴月!”
    二木的腦中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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