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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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
正當田斕被眼前月亮和“太陽”交相輝映之景搞得神魂顛倒之時,翅膀突然穿透背脊,最大限度地伸展開來。
咦田斕站起身來,一邊反起雙臂,撫摸著不請自來的彩翼 ,一邊鼓起明眸皺起眉,詫異無比。
“看來……”少年籲了口氣道,“目北是真的料準了……走吧,到了那裏就知道你是不是改變我們世界的那個人了。”
說著,他便轉身朝另一條隧道走去。
“去哪兒?你說的話和目青長老一樣!”田斕跟隨著少年,同時扭著腦袋仍在看那巨大的金螺,“可為什麽不讓我好好看看這裏?”
“這裏沒什麽好看的,不過是第一個檢驗罷了。你跟我來,一路上我會慢慢告訴你。”少年快步前行,看樣子似乎有些急迫。
“哦……”女孩皺眉道,“檢驗是什麽意思?”
“看來那個目東一族的長老沒把目北族長下麵的話告訴你:第一,‘當那個人見到初代鸚鵡螺時,他或她的身體一定會發生不可思議的變化!’,再有,‘隻有他或她能打開我目北一族用特殊的方式鎖上的秘密之門!’”
“秘密之門?”一聽這話,女孩便感覺自己一定能打開那扇門,雖然不知道具體需要怎麽做。
“還有,我看你對我所說的反應讓我確定,那個長老也許約等於什麽都沒跟你說。”
“是嗎?但我覺得木青長老和其他各族的朋友們對我說的確實很多很多呀!”田斕有點不高興了。
少年歎了口氣道:“說得多,但關鍵的事情幾乎一件沒說吧?”
田斕不吭聲。
少年接著走,也接著說:“在我的那個時代,居於淺灘懸水木樓的目北一族第一次選出了一個女性作為族中領袖,其他四族族長,當然也包括我在內都是極力反對,甚至阻撓的。直到那個女性亮出了一件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東西。”
“黃金麵具!?”田斕想當然地說。
“不,是氣蘑。不過聽你這麽一說,我想你是搞混了誰先誰後的時間。我來說,你聽著就好……”
田斕豎起了耳朵。
“在我生活的那個時代,各族可謂是空前的強大。我族有綠道,能開荒建房,目南豢養九足蜈蚣,可替人治病,目東操控絞頭蕨,是五族中最好的獵人,目中一族則種出了食物,養活了更多族人。即便如此,食物的匱乏,氣候的惡劣,以及陸上凶獸橫行等因素仍舊大大地限製了五族民眾的生活質量及壽命。而某一天,新一任的北族首領帶著氣蘑上任,也給五族帶來了顛覆一切的計劃……”
“鸚鵡螺!”女孩還是忍不住插嘴了。
“如果沒有氣蘑,隻能是狩獵。有了氣蘑,才有可能完全馴服。”
“因為鸚鵡螺是要回到海裏的?”
“是的。氣蘑這東西,能夠保證目東一族的絞頭蕨操控者隨螺下海,無論多遠,無論多深。”
“多遠……多深……”田斕嘀咕著,腦中出現了陸離的樣子。她在想,有沒有可能陸離大哥也發現了氣蘑?
這一下,那些目不暇接的精奇壁畫瞬間失去了原來的吸引力。女孩隱隱約約覺得,那時候的事與自己身邊所發生的一切聯係得更全麵了。
“於是,氣蘑的橫空出世把目北一族,特別是當時的目北推向了五族的頂峰。這,也終於引來了目中與目南兩族的嫉恨。他們偷偷監視目北,卻發現了目北最初的秘密目北一族竟然能找到,或產出大量的,五族視為珍寶的黃金!”
“黃金!”田斕雖是小鎮海民,卻又怎會不知黃金意味著什麽?隻是沒有想到,在那麽那麽久之前就是黃金為王了。
“而我接下來說的,可以說是曆史中的絕密,即便是現在,世上知道這秘密的也是屈指可數。”少年回頭望了望聚精會神的田斕繼續說:“在中,南二族掌握了確切線索,同去興師問罪之時,發生了當時無解的最大事件:目中,目南二族族長,長老,一眾同去之人,皆慘死於目北之手!而後來我才知道,他們的死,正是因為偶然發現了另一個更大的秘密!”
田斕腦袋突然嗡嗡作響,停下腳來。
“你不走,我不說!”
田斕感覺透不過氣來,但還是邁開了輕飄飄的雙腿。
“然而,那個偶然發現的更大秘密終於在千年之後碰上了我。”少年喘了口氣,似乎一切曆曆在目。
“那時,我的雙手已經重生,胸口以下仍是一灘爛泥。某日黃昏,我突然聽到對了,你知道這火山內的腸道是目北驅使直腔鸚鵡螺所造的吧?”
“嗯。”田斕並不多說。
“我突然聽到腸道遠處傳來腳步聲,同時相伴的還有一種奇怪的滑行之聲。我想,這火山頂自從自己\u0027占據\u0027以來被五族都列為禁地,這來人會是誰呢?我奮力望向黑暗,漸漸出現在眼前的景象令當時的我嚇得幾乎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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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是怪物?”田斕不由自主地問,同時汗毛都豎了起來。
“是!也不是!”少年停下了腳步,回頭站定,看著女孩,繼續道:
“從黑暗中走出的,一個是當時的目北族長,男性。而另一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與我所聽到的那種奇怪滑行之聲不謀而合,是蛇!沒想到啊,就在五族的眼皮子底下,竟然還有一族!”
雖然田斕認識過半蝶,同時,自己就是半蝶,但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倒吸一口涼氣,渾身雞皮盡起。畢竟,蛇這種口含劇毒,冷冷冰冰的動物,與美麗的蝴蝶是有不小差別的。
“‘這人倒是幸運,沾了我蛇族的光。’那半人半蛇的家夥冷笑道。我一聽這話,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我頸脖之下,原來,這是蛇鱗!之前,我總以為這隻是一般的堅硬魚鱗受到重壓嵌入了我的身體而已!而聽那半人的口氣,我能活下來,定是因為這蛇鱗!”目西邊說,邊扒開了自己的領口,露出了喉下那一弧如項鏈般的黑色細小鱗片。
田斕目瞪口呆,她終於確信了這人,就是目西族長本人,這鱗,就是不死傳說的原因。
目西繼續道:“那北族族長接著說 道,‘按時間和大小來說,這應該是蛇祖幼時的尾鱗吧?’半蛇答到,‘沒錯,他可算是幸運兒兒中的幸運兒了!不過,遇上我,你的幸運也就到頭了!’我一聽這話,激動得流出淚來,我認為我終於可以去見我那隻有七日之婚的妻子了!”
“七日!!!”田斕脫口而出,這一下,她的耳邊響起了七日一奏的螺鳴,她的眼中,熱淚盈眶。
目西也不管田斕表露無遺的情緒,繼續道:“我一見那半蛇伸手向我探來便明白了,他定是要先取這鱗,再要我命。我剛要安然地閉上眼睛,卻見那目北擋在了我的身前,厲聲喝道,‘別忘了我們的契約,他可不是目北一族!’此話一出,那半蛇竟然咬牙轉身,一言不發地滑進了黑暗,再也沒有回來。”
“別忘了我們的契約,他可不是目北一族!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別扭?”田斕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這話的意思倒是好理解,蛇族與目北定下了約定,不得傷害或是殺戮目北一族外的任何一族!”目西咬牙道,“這是目北一族用本族的死,換他族的活!”
“沒錯!”田斕懂了,可她立馬又想,這到底是為何?
“雖然在往後的數千年,萬年中,那蛇族都從未出手傷害過其它四族之人,而目北一族一直棲居在淺灘之下,鮮有露麵,他們的情況我與四族都不得而知。直到你看那卷軸中的無眼海獸一次次地上岸騷擾四族,我才有了下山探上一探的打算。”
“下山?那時你的身體已經”田斕道。
“是的,那時我已完全恢複了。”目西接著道,“於是,在綠道的幫助下,我短暫地進入了淺灘之下的氣蘑空間,發現了讓人瞠目結舌,不寒而栗的恐怖景象。
“蛇,在吃人?”田斕猜想道,畢竟,她受吐赤城的影響很大。”
“不,不是吃,而是目北一族剝下一條條手指大小幼蛇的鱗片,將其嵌入鮮血淋淋的族人腰間。再把人,封進一個個等身的氣蘑之中。”
“他們是在造半蛇!”田斕嘴角抽動著。
“對!而放眼望去,這製造之所的空間之大,廣闊而沒有盡頭,容納的半蛇數量之巨,在我估計,超過了五族人數的總和!”
“但話中契約的具體內容,直到今天我都不得而知。”在目西看來,其實不說,之前以北族的實力為何不反抗?而之後蛇族到達了如此大的規模,為何還遵循那契約?矛盾中又有矛盾,目西實在是想不透徹。
目西轉身,示意田斕繼續前行。而自己也繼續道:“毫無疑問,蛇族在北族的‘舍身幫助’下日益強大,強大得匪夷所思!但這也倒讓我更加無法理解,蛇族如此強大,如果前麵的猜想是正確的,那麽現在的他們完全可以撕毀那契約,把所有五族都變成蛇族絕非難事!而他們卻依舊遵守著隻有弱者才會遵守的契約,到底是因為什麽?是他們認為自己還不夠強大?還是什麽別的原因?他們的最終目的又到底是什麽?直到那永載史冊的那一天,我才算明白了一點點。”
“永載史冊的那天,墜入海底之底?”田斕自然聯想到。
“不錯,正所謂是旁觀者清,那天我所看到的,與你在千手樹那曆史卷軸裏看到的,絕不是同一個意思!”
這田斕就無法想象了。
目西繼續道:“我猜,那蛇族並不在意我五族的存在,甚至希望我五族不斷強大!就連墜入海底之底,也許都是蛇族的授意!”
“等等,”田斕再次停下了腳步,那五族曆史書卷中的點點滴滴在腦中不斷拚湊,連接。
“那無眼海獸其實就是蛇,也自然屬於蛇族,隻是沒有眼睛罷了,是吧?”田斕有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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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而且我可以確定,你所說的那無眼蛇就是蛇族之祖,自然,我這脖子上的鱗片就是幼時的它遺落的。但有一點,並不是如你讀到的那樣,”目西提高了音量,“那蛇祖並非無眼,隻不過‘侵擾’五螺世界,‘攻擊’五螺殿時,它那雙眼並沒張開,要不,五螺世界早就灰飛煙滅,不複存在了!”
“那蛇祖的眼中有驚雷閃電能摧毀一切?”田斕自有她的猜測。
“不!我活了這萬億年,也隻見過那蛇祖開眼兩次。它眼中所放的,是光,照亮一切,把一切映紅,將一切蒸騰的毀滅之光。”
“那蛇祖現在又如何了?”田斕不禁害怕那怪物仍舊長存於世。
“不知道,也許在某地下,也許在某水下,又或者已飛上了九霄雲外。”目西無奈地回答道。
“噢”田斕歎了口氣。
目西接著道:“墜底前些時日,那蛇祖不斷侵擾五族其實並不是天性使然,而是因為蛇族知道海侵要來,刻意要把五族趕出那片土地而已。至於侵擾的過程中造成五族的傷亡,那麽龐大的身軀在侵擾的過程中想要不造成任何傷亡自然是幾乎不可能的。而你在卷軸中看到的‘那巨獸不斷撞擊氣蘑,五螺民眾恐懼無比’一說,在我看來,是那蛇祖故意發力,幫助整個氣蘑之內的五螺世界快些脫離地麵而已。”
田斕聽目西這麽一說,確實是在理,但一想到那末日婚禮,這推斷的可信度又低了下來。
“那目東族長被吞”
“要是我說目東族長未死,或是至少不會因為掉入蛇祖肚中而死,不知你信或不信?”
此言一出,田斕的精神瞬間亢奮了起來。可剛要一問究竟,卻又被目西轉了話題。
“千山樹啊千山樹”目西歎道。
“千山樹又怎麽了?”田斕對千山樹的好感不言而喻,但聽目西的口氣,似乎要推翻自己對千山樹的感情了。
“你可曾想過,按你所說的,千山樹總在不斷地上浮下沉是吧?”
“是的。”
“那你可問過,打聽過,他們為何要如此呢?”
“這,”
對於這一點,田斕確實沒有想過。
“我看,他們是在不斷地躲著,或者說是逃避著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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