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狴犴話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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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象!!!這名字取得……其父其母毫不遮掩……不過……聶雲垂低頭不語,緊閉兩眼,快速回憶著一路走來所瞥到的兩壁浮雕,片刻之後把眼一睜,道 “沒有!”
“沒有什麽?”
“我一路雖行得匆忙,但仍然確定這左右浮雕上有龍有蛇,也有從未見過的大小異獸,但象……包括有象特征的異獸一隻都沒有!”
狴犴一聲咆哮,毛發針刺般立起,灰褐巨瞳忽聚,一束強光射出,直照聶雲垂,“小娃娃的意思是我在編故事?!”
“不像……”聶雲垂不急不慌地搖頭,“你不像是在騙我……但我就是覺得不合理而已!既然浮雕上是龍族長子龍象與蜀地妖女的兩人故事,他們為何不把自己給刻上去呢?”
“自己!?”狴犴轟然一笑,“你娃娃以為這些浮雕是龍象和那妖女刻上去的?”
“難道不是!?那這通道……”這下子聶雲垂完全摸不著頭腦了。
“通道確實是龍象與妖女二人所開鑿,用於……嘿嘿……但你忘了我說過我脖頸後的那個討厭家夥了!?”
“怎麽?”
“葉氏龍族葉氏龍族!也難怪,你不知道每一位龍族的背後都有一個木頭人兒!這木頭人兒啊……就是葉氏!”
聶雲垂心下一抖道“木頭人兒!這些浮雕都是木頭人兒刻的!?這葉氏……難道是鬼神!?”
“是也不是!”狴犴嘿嘿一笑,“這葉氏與我龍族之間的事我都說不清楚,隻是傳說那葉氏比我龍族還要古老,古老得多!”
“葉氏……木人兒……能刻下如此浮雕那力量”聶雲垂念著念著,腦中突然出現了藍青石手中的那根神木,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那葉氏是如何與龍族相輔相成的……也不知那木人兒是如何個討厭法兒?”
“相輔相成!?那是相互鉗製!”
“等等……”
“怎麽?”
“這通道長得似乎沒有盡頭,您的意思是說……這些浮雕都是龍象脖頸後的那一個木頭人兒刻的……還是……”
“當然就那一個!”
“著實厲害!……可……可這葉氏……怎麽著也不過是一個個木頭人兒,它們是怎麽鉗製龍族的呢!?”
“變化!”
“變化!?”
“雖稱為木頭人兒,不過是一條條細細根須而已!隻是這些根須可被靈力催化得細如發絲或粗若殿柱,又可化網化籠化兵器,變化無窮無盡,自然也能化成人形!也不怕告訴你,我們龍族的弱點嘿嘿……就是”
“好了好了…其實您也沒必要告訴我龍族的弱點……不如我們還是回到先前的問題吧!”話是這麽說,聶雲垂當然想知道!但她一聽狴犴對木頭人兒的描述這說的不就是藍青石與陸離的神木嗎?!聶雲垂兩眼一骨碌,認為自己對這個葉氏鉗製龍族的猜測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但目前重要的是了解蜀地的信息,是去往蜀地!
狴犴轉不過彎來,還以為這姑娘真是為他龍族著想,倒是對其有了幾分好感,於是柔聲道“先前的問題是?”
“長子之後名不示父,次子之後……”
“唉……”狴犴一聲長歎,熱氣滾滾翻騰,吹得木門亂顫,“長子龍象從小便敦厚善良,溫文儒雅,慈仁殷勤,他集萬千寵愛,久而久之就連葉氏配與他的木頭人兒都對他毫無防備之心。當然,這些都是我後來聽說的……”
“聽說的也無妨!但還是那木頭人兒到底是個什麽??!!”
狴犴知道聶雲垂所謂,答道:“不算是人,但與人相伴久了卻有靈性,也或多或少有了人味。”
“請繼續!”
“傳說那時為平息蜀地叛亂,葉氏態度強硬,定要我父皇入蜀,前往巴山參加祭巫大典”
“巴山我倒是聽說過,祭巫大典又是什麽?!葉氏為何逼著你父皇前去,地方叛亂,出兵威懾鎮壓再正常不過了吧?”
“ 這個我也不知,但龍族中誰人都知曉,那葉氏與蜀地的巫族淵源極深,出兵蜀地,這基本是不可能的!”
“那麽……您的父皇去了?
”自然是去了。隻是龍象要為父皇分憂,在我父皇出發前便瞞過所有宮中之人,悄悄隻身一人入了蜀地,希望憑一己之力平息叛亂!嘿嘿,就連他脖頸上的木頭人兒都為他壞了葉氏規矩“
“一己之力!他有那個能力?”
狴犴嗬嗬一笑道:“龍象是龍族長子,得了父皇五分神力,又兼得蜀地第二靈獸的靈力,龍族野史中更有龍象之威早已超越我父皇之說!對,一己之力平反,還真是有那個可能!”
聶雲垂知道蜀地第一靈物為蛇,卻不知象排第二,聽完長出一口氣道:“隻是龍象單純又遇上了那蜀地妖女!?”
“是!”狴犴痛心疾首的表情絕非故作,“祭巫大典後,我父皇一行回宮卻發現龍象不知所蹤,立即遣無數能人異士尋找,卻終究難覓其蹤!而半年之後,待龍象歸來,身邊已是多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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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龍象與蜀地妖女……的孩子!?”
“你不猜妖女,倒是猜他們的孩子,小娃娃你真是聰明得很啊!不錯……傳說那小孫兒龍頭象身,烏金細鱗長蛇尾,長得乖巧,惹人憐愛,就連本該勃然大怒的父皇見了都喜笑顏開,別說降罪,連一句責怪的話都說不出口!但可怕的是……”狴犴突然大笑,笑得白須飛舞,周身光暈閃閃忽忽。
“怎麽?!可怕的是什麽!?”
“其實並不是可怕!!”狴犴狂笑驟然停下,虛著眼貼上木門,湊近聶雲垂,“可喜的是……對我龍族可喜可賀的是龍孫脖頸竟然容不下那葉氏小木頭人兒!不不不!傳說那木頭人兒根本就近不了龍孫的身!!”
“也就是說……自龍孫始,葉氏有可能再也控製不了龍族了!?”聶雲垂周身一抖,驚與喜躍然臉上,幾乎要與這龍族同慶了!
卻見狴犴搖著頭,驟然冷卻下來,道:“所以……所以葉氏以龍孫為蜀地妖孽所生為由,背著父皇將不識水性的他投入驪山腳下一無底湖泊,任其自滅,又逼迫父皇將龍象無限期幽禁於地宮,不聞不問。也正是那一天……次子破殼而出,取名囚牛。顧名思義……你該明白了吧?”
“明白……”聶雲垂一時總覺那驪山二字似乎在哪聽過,隻是胸中隱隱生出酸澀,沒再細想,又道“隻是囚牛之後……”
“囚牛生性爛漫,與世無爭,得知長兄之事後不但常常為其求情,還時不時地偷偷下地宮探望,父皇知道後連連搖頭歎氣,哀其不爭,於是對其放任自流,不再委以重任。囚牛也心灰意冷,漸漸淡出了龍族視線而龍象之事始,我父皇開始不問政事,遠遊八方,那些兄弟也一個個降臨世間。又過千年,終於一日,父皇病重,就在此時,葉氏逼迫父皇剮龍象之牙,斷龍象之尾,打入天牢。又唆使我們兄弟齊入蜀地,做了件大事“
“什麽大事!?"
狴犴巨頭輕擺,猶豫道:“不光不彩之事不說也罷”聶雲垂見狴犴說得吞吞吐吐,便也不好追問,但心頭記下,到了蜀地定要搞清此事。
狴犴又道:“不久,父皇駕崩。就在當晚,那蜀地妖女趕來龍城,除早已不知所蹤的囚牛,入蜀後立馬消失的嘲風,以及留在蜀地的霸下外,先後將我狴犴,狻猊,負屭,睚眥,蒲牢,螭吻一一拿住,關在了這私會通道中。同時,妖女也不知與葉氏達成了什麽協議,使得木人兒控製我們龍族六子不得踏出木門半步,直到今日……”
“蜀地妖女的本事也大得離譜了……”
“ 誰說不是呢!”
“那龍象呢?他定是被那妖女帶走了吧!?還有他們的孩兒呢?他們”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妖女與龍象再也沒有踏進這通道半步”
話到此處,聶雲垂不知如何接下去,狴犴也是伏地不語。短暫的沉寂過後,聶雲垂有了判斷,終於將自己為何要進入通道,穿過通道進入蜀地的目的,三言兩語,除了一點做了“修飾”之外,一一告訴了狴犴。之後,她又問出了早就想問的問題。
“龍族……無論是您的父皇還是十個孩子,又或是王公貴族,以及一切有龍族血統的……能化人形嗎?”聶雲垂問道。
“好問題!葉氏如若僅僅因知道我龍族的弱點就能鉗製,那就太小瞧我龍族了!龍族能化人形,靠的便是葉氏!”
“我猜就是!!!”
“而葉氏具備這種能力,又是因其與蜀地巫族的淵源!”
“但願這次能走出這漫長通道,尋到秘方良藥!”
狴犴唏噓:“龍族,蛇族,巫族,人族,誰得到天下,誰又隻能屈身一隅,也許都是機緣巧合!你去吧!”狴犴長舌一舔,舌上倒刺勾下一縷白須,再一吹,落入聶雲垂手中,“我與五位皇兄皇弟雖然秉性不同,但與我一樣,他們都因入蜀之事而被妖女囚禁,你懷揣我這胡須,他們定不會害你的。”
“多謝!”聶雲垂謝完想了想又道,“不知我……有能力放你出來嗎?”
狴犴感激一笑,“你說呢?”
聶雲垂低頭不語。
“去吧,長路漫漫,至於你走不走得出去,那就要看運氣了!”
“再次感謝!”聶雲垂拍拍身上灰塵,撿起水壺,朝狴犴深深一拜後扭頭便走。可剛走五步便又被狴犴叫住。
“對了……”狴犴利爪搭上木門,“也不怕你娃娃笑話,也不知多久以前,這通道裏曾進來了個非常可怕的家夥”
“誰!!!”聶雲垂胸口一抽,一口唾沫艱難下咽,更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奇怪感,或者說是恐懼之感油然而生!連狴犴都覺得可怕,而且加了個‘非常’……
“不知道……”
“不知道!?”
“慚愧慚愧……當我感覺到那家夥靠近的時候……我就躲了起來,直到他走遠,我也沒敢吭聲……他從通道的盡頭……蜀地而來由通道的那一頭什麽動靜也沒有可以肯定,我那些兄弟們也是如我這般……你,去吧!小心!!!”
“謝謝您相告!”世間竟然有那等人物!璃瑤腦中自然而然地蹦現齊後描述的那個敵人,他們……有什麽關聯嗎!?還是……他……就是他!!!可惜,狴犴沒能看到他分毫!
狴犴之光熄去,通道驟然涼爽了起來。點燃掌心火焰,繼續向前,聶雲垂的腦中開始不斷猜測,那妖女和龍象還在嗎?是否藏匿在蜀地?那蜀地中的蛇族與巫族又是否還有當年氣象無論如何,聶雲垂認為每往前一步便距離秘密又近了一分,而她又隱隱預感,秘密,即將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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