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誰是誰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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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焰王,因為自小被家人拋棄的經曆,在成為歐斯長老的養子後,極其渴望來自歐斯長老的父愛與肯定,卻從未真正得到過肯定的回答。
    一心想幫歐斯長老向暗黑大帝報滅門的仇,從而隻在乎自己的魔法能力的強度,所以他對於其餘課程,約等於一竅不通。
    幼年的陰霾和枯燥的訓練,讓他對很多事情都很無感,個性冷淡又自負,讓人覺得疏離難處,大概比若誠還要桀驁不馴上好幾分。
    畢竟,若誠至少還有烏克娜娜作為約束,實在不行,她還有烏克娜娜的親身威脅和強化版的引導。
    而焰王在歐斯長老高壓且略帶畸形的教育下,從來都是獨來獨往,大多時候就連情緒也不敢輕易釋放。
    說到底,他也害怕自己會失望。
    焰王原本是繼堅尼之後的炎之星,但現在沒可能嘍~
    若誠早就知道焰王的過去如何,但她一點也沒有共情,或者同情憐憫的意思。
    在庇護所裏,比焰王還要悲慘的小孩子多了去了,他們基本死無全屍,連名字都無法留下。
    焰王的好運,已經是他們那群孩子怎麽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了。
    就連她自己,也是一個人咬著牙,從遺忘之地一步步爬出來,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後變成之前那個實際偏執陰冷的假麵人。
    要不是尋找烏克娜娜的執念支持她,若誠大概也會成為一抔黃土。
    當然,若誠那個程度的遭遇和她承受的後果,也沒人能望其項背了。
    曾經的烏克娜娜雖然有帕主任和大甜甜護理長照看,還有艾瑞克和謎亞星一起長大,但她常年封閉自我,情感缺失的程度也不比焰王誰好上多少。
    通過若誠的記憶,她理解焰王的過去,同情他的遭遇,尊重他這個人,也羨慕他至少還有歐斯長老陪伴長大。
    而她的爸爸......
    就連名字和來曆她都沒有記憶。
    罷了。
    烏克娜娜自從了解完若誠的記憶之後,眼裏便隻剩下了若誠。
    對她來說,若誠的重要性,遠遠大於焰王。
    烏克娜娜剛想拉著若誠的手要繼續走,卻發現自己完全拉不動人。
    她疑惑地轉身,想要看清楚若誠的狀況。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一滴滾燙的熱淚突然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就像一滴岩漿跌入冰川。
    那滴淚被迅速冷卻,化成冰晶砸落在草地上,化成一朵碎裂的冰花。
    “姐姐,我忍不住......”
    “什麽?”
    在原本的命途中,烏克娜娜會因為被維多利亞老師奪走冥月頑石,從而被身上的暗黑因子控製。
    萌學園的同學和新任校長的歐斯長老,就會以暗黑臥底的身份,重新定義曾經無數次保護萌學園、守護誇克族的時任月之星烏克娜娜。
    焰王會為了執行歐斯長老的命令,打傷烏克娜娜,親手抓住了她。
    每次若誠回想起這一個畫麵的時候,都恨不得把焰王當場折斷。
    冷漠是萌學園的底色,個人責任製度讓這個校園變得更為冷血。
    在若誠看到的畫麵裏,落難的烏克娜娜會被那些自己曾經數次保護的人肆意攻訐,被下令抓捕關進禁閉室等候審判。
    曾經的輝煌和功績一夜之間變成浮雲消散,甚至連一點點被優待的處境都換不回來。
    即使是英雄,也會得到一個牆倒眾人推的結局。
    哪怕她曾是他們所有人的守護者。
    原住民更是會對外來者戴上名為輕蔑和不屑的有色眼鏡。
    弱小的人會在這裏被逼瘋,而強者,也不一定能在這裏生活得很好。
    如果不是近兩年裏,有藍寶和堅尼在萌學園中時不時插科打諢,潛移默化地改變這一基調,無情這個詞,就會一直是現在這個萌學園,藏在青春熱血底下的隱形標簽。
    這也是為什麽,若誠從一開始就懶得展開自己校園交際的原因。
    就算烏克娜娜願意在被她保護的人背叛之後,繼續堅持自己的職責,若誠也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去跟著守護那群潛在的白眼狼。
    她隻要烏克娜娜就足夠了......
    她從心裏就膈應那些在命途中牆頭草一般欺辱烏克娜娜的人。
    隻有烏克娜娜能讓自己接受,若誠不相信別人能好好保護她。
    在若誠出現之前,烏克娜娜是最強大的萌騎士,可是不論發生了什麽,她都是第一個受的重傷。
    既然沒有人可以一直站在她身前好好護著她,那若誠就自己來。
    所以,她才會在同意加入萌騎士團的時候,從一開始就坦然地告訴所有人,她隻願意保護烏克娜娜。
    若誠扁著嘴,垂下的眼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小片的陰影,濕潤的眼角滑過了一道長長的淚痕。
    她委屈巴巴地說:
    “一想到他按照原來的命途走,要對你動手,我就忍不住自己的拳頭。”
    很久沒有感受到若誠心底陰冷的那一麵,烏克娜娜神情嚴肅地皺了皺眉。
    成功的偽裝者為了騙過別人,總會第一時間把自己也騙過去。
    時間久了,就連當事人也會對真實的自我感到恍惚。
    若誠的眼淚像是落雨一般淅淅瀝瀝地落下,她緊緊攥著拳頭,指關節都隱隱泛白。
    她紅著眼眶抬眸看向烏克娜娜,眼眸中的悲傷染著一絲怨恨和倔強,死死咬著嘴唇在心中氣憤道:
    “我看到了!”
    若誠心裏很委屈,隻因烏克娜娜為了別人教訓自己。
    明明她沒有違背約定。
    明明她想幫她報複回去......
    “你也看到了的......”
    “那些畫麵......”
    烏克娜娜不由地啞然。
    若誠的大腦不斷閃回著自己記憶中看到的片段,同時又在心中不斷回想著烏克娜娜日前的囑咐。
    一邊是在心底生根了的怨恨,一邊是烏克娜娜耐心的引導。
    若誠選擇了中間,在最中間投機取巧......
    她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閉上眼睛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壓著聲音說:
    “我有在盡力克製自己......”
    “我也有記得你說的不能把人踹飛,不然......”
    若誠睜開雙眼,垂下眼眸深吸了一口氣,緩聲道:
    “不然他根本沒有辦法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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