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烏克娜娜隻回了四個字。
    “那又如何？”
    命而已，哪有若誠來得重要？
    若誠感受到從烏克娜娜身上傳來的虛弱感，下意識地抬手抓住了她背後的衣服，把人按到自己身上。
    她本能地對著戒指輸送駛卷使能量，催動手上戒指裏的防護法陣，在烏克娜娜的身體表麵，形成一層烏克娜娜無比熟悉，同樣也是她過去幾個月裏夢魘的，貼身的銀白護盾。
    這次的盾在外形上，雖說同烏克娜娜帶著若誠逃離遺忘之地的時候，被動生成貼著她的肌膚的護盾相似。
    但這次所形成的護盾，明顯比那一次厚實得多，至少銀白色的護盾上，烏克娜娜還能清楚地看到上麵的雪花同蒲公英共存流轉的暗紋。
    隻見烏克娜娜指尖微蜷，露出來的一小節手臂上的肌肉繃緊，冰風暴中裹挾著大量的冰晶，集中能量攻擊著珠子表麵暗黑護盾的某一處。
    注意到身邊的暗黑護盾被烏克娜娜的魔法波及，出現了一道極其微小的裂紋，鄭經沒由來的心頭慌亂起來，在攻擊銀白護盾的同時，手裏祭出暗黑大帝在他出發前所賜下的道具，同時口不擇言道
    “嵐霜騎士就是一個誇克族隨時可以拋棄的替代品！就連你奈亞公主也是！為什麽一定要為那群f拚上自己全部？好好臣服在暗黑大帝腳下，又有什麽不好的？”
    烏克娜娜無視了鄭經將軍的持續“輸出”，微微偏頭咬著牙用餘力轉動眼珠子，看向若誠狼狽的臉，低聲道
    “我還陪著你呢”
    “可別被過往打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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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小的若誠站在某一處充滿血腥的陰影中，黑色而髒汙的發絲還在往下淅淅瀝瀝地滴著血，浸透了她肩膀和後背上的衣衫。
    她的半張臉被鮮血覆蓋，就連一隻眼睛也因為血液的浸入而變得通紅。
    她手邊什麽都沒有，隻有自己的拳頭和牙齒可以保護自己。
    小若誠緊緊攥著還在滴血的拳頭，警惕地站在牆邊身體微微前傾，費力地睜著一隻眼睛看向來人，啞著嗓子問道
    “你是誰？”
    白發若誠沒有靠近，她的狀態同樣不是很好，蒼白的臉頰上時不時好看地蹙眉，忍受從骨髓中傳來的劇痛，沉默地站在光影中，看著過去無助的自己。
    良久之後，她才緩了口氣，抿了抿唇發出聲音，問道
    “疼嗎？”
    小若誠見狀仍然沒有放鬆身心，她沒有回答，仔細觀察周圍試圖找機會逃走。
    白發若誠又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她幹脆就地坐下，喘了一口粗氣之後，捂著胸口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那麽抖，說
    “喂小家夥你傷成這樣，還要繼續找娜娜嗎？”
    小若誠聽到“娜娜”這兩個字，神情嚴肅起來。
    “你到底是誰？”
    她正視眼前對自己完全不設防的陌生人，隨意地用手背擦了擦眼前的血，睜開雙眼冷聲問道。
    破碎的半個月亮高懸於她們頭頂，皎潔的銀色光芒被猩紅染了整片夜空。
    白發若誠還是沒有正麵回答她，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疲憊地閉上眼，不願回憶起自己討厭的結局，輕歎道
    “娜娜在等你”
    “你不是來阻止我的？”
    小若誠微微揚起下巴，厭世的臉蛋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我為什麽要阻止你？我又不是那群垃圾，嗬~”
    白發若誠睜開眼，同樣用手背隨手擦掉嘴角溢出來的鮮血，似笑非笑道。
    小若誠眯了眯眼，猩紅色的月光灑在她身上，有一種想要侵蝕她的肌膚，汙染她的理性的錯覺，就像是有好多螞蟻在身上爬一樣，難受，且惡心。
    她向前走了兩步站定，滿身的血汙在緋紅月色下依舊耀眼矚目，問
    “她在哪兒？”
    “她在等你醒來。”
    白發若誠低聲笑了兩聲，說。
    小若誠感覺她在誆自己，並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醒來？我很清醒，不需要醒來。”
    “真的嗎？”
    白發若誠指了指小若誠身後的屍山，小若誠剛才所站的地方，儼然是由無數屍體堆疊形成的一處小角落。
    她繼續問道，
    “那是我在二十三歲的時候才去做的事，你現在多大？”
    “十六歲。”
    小若誠的眼前飛速閃過幾幀畫麵，她沒有看清。
    腦海中突然的刺痛並沒有讓她忘記自己最初的願望，她咬了咬牙，冷聲問道
    “她在哪兒？告訴我！”
    “哈哈哈哈~”
    白發若誠看著天邊的火海，遠處的世界隻剩下妖冶的火焰，那個場景，和自己當年火燒庇護所之後，站在山頂上居高臨下欣賞的風景別無二致。
    “我不是說了嗎？娜娜在等你。”
    她抬手看著自己變得半透明的手掌，微笑道，
    “她陪你接受過去的存在，不是為了讓你在這時候被人戲耍著封印自我的。”
    “醒醒吧。再不快點，娜娜”
    小若誠感覺不對勁，跑著衝上前來卻還是晚了一步。
    白發若誠整個消失，她剛才坐著的地方隻剩下一攤血花。
    小若誠懊悔地跪坐在地上，十指抓著染血的黑土，在地上留下幾個滲血的小土坑，悲戚道
    “她在哪裏！你說完再消失啊！”
    “她還好嗎！姐姐她我該怎麽見到她”
    好不容易知道的一絲消息就這麽從自己眼前溜走，小若誠顧不得身體本能的警惕與抗拒，攥著手中染血的黑土，哀求道
    “告訴我我該怎麽醒來！”
    “回答我啊”
    “我想擁抱她”
    地麵緩緩化為粘稠的血池，陰風卷過，在黑紅色的池子表麵蕩起層層漣漪。
    小若誠似是無知無覺一般，維持著剛才的動作跪在地上，一點點沉入池底，一點點被淹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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