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眨了眨眼，麵不改色：“這是什麽陷阱？”
    “陷阱？當然不是。請把它當作一種交流的儀式。”阿格萊雅微笑著回應。
    “墨涅塔的金線纏繞著你我，它能察覺到最細微的動搖。如此一來，我們便不能對彼此撒謊。”
    “接下來，我會告訴你此世的真相。相應的，我需要你回應一個小小的承諾。”
    “完成這一步交換，我才能允諾你們在翁法羅斯的旅程一帆風順。”
    穹捫心自問沒有任何可以隱瞞的秘密：“繼續說吧。”
    “曾經統治世界的泰坦神，如今已成為腐蝕翁法羅斯的病因。某種不可知的力量改變了他們中的多數，招引來憤怒和瘋狂。
    “……集結於此的黃金裔是世人唯一的希望。人們奉我們為英雄、守護者、救世主……期盼我們擊潰眾神，奪取火種，將神明的權柄收斂於人類手中。”
    “當所有的火種集齊，創始的奇跡便會顯現，破碎的世界將重獲新生。”
    “這便是翁法羅斯的逐火之旅【一眾英雄踏上弑神的旅途，摘得十二枚火種，實現再創世的偉業。”
    “朋友，你怎麽了？”阿格萊亞發現穹手在微微的顫抖，有些疑惑地問。
    “不，沒事，我很好。”穹搖了搖頭。
    “您看起來很困擾。”阿格萊亞說，“需要我用金線的力量幫你梳理一下心中的思緒嗎？”
    “不，這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有些……似無非故的感慨罷了。穹那雙帶著沉重思緒的藍色眼睛看著阿格萊雅。
    當穹抬頭看向阿格萊雅時，那眼中的沉重讓阿格萊雅感到一陣心悸，仿佛她的靈魂都被凍結了一般。
    “你，知道鳥為什麽會飛嗎？”穹的聲音低沉而冰冷。
    ……
    阿格萊雅抬頭望著天：“鳥為什麽會飛？因為它們想要飛上天際。”
    穹搖了搖頭，反駁道：“但這不可能……這隻是浪漫主義者的一廂情願。我也擁有同樣的理念——跨越[童年]的渴求。”
    他頓了頓，繼續沉聲說道：“但終焉的隕星在白堊紀降下，唯有自由的鳥兒，才能跳出既定的滅亡。”
    阿格萊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思索，接著問道：“那麽在你看來呢？鳥為什麽會飛？難道僅僅是為了生存嗎？”
    穹搖了搖頭，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遙遠的過去：“不，它們之所以會飛，是因為它們曾經親眼見到過，最初的鳥以一顆高貴如月的心髒，勇敢地試圖觸摸那遙不可及的天頂，雖然最終墜亡在了地麵上，但那份對飛翔的執著卻永遠留在了它們的血脈之中。”
    他的繼續說道：“後來的鳥，同樣做出了類似的嚐試，它們一次次地起飛，一次次地跌落，但卻從未放棄。就這樣，它們越飛越高，越飛越遠——所以此刻，我們才能看到鳥群仍然盤旋於天際，自由翱翔。”
    阿格萊雅聽完，眼中閃爍著讚賞的光芒，她輕聲說道：“很奇特的見解，看得出來……你似乎相信適者生存，結局將會成為一切的試金石，勝利即是公理。”
    ……
    ”……奧赫瑪需要更多盟友，成為我們堅實的助力。也許，你們就是黃金裔在等待的【援軍】。”
    “你太高看我們了。”穹說道。
    “可能我將希望放錯了地方，可為了翁法羅斯，我願意一試。”阿格萊雅平靜地說道。
    “我已對你袒露了心聲，接下來，隻想請你做出一句承諾。”
    “請答應我，無論如何，無論如何不要向市民透露【天外之界】的存在。”
    “為什麽？”承諾可以，但穹總需要知道原因。
    “因為奧赫瑪的時間不多了，我不想再給予人們虛假的希望……世人曾被它深深傷害。你能答應我的請求嗎？”阿格萊雅請求道。
    “我盡力。”穹認為說話不能太絕對，而且對阿格萊雅這個人，他始終處於懷疑態度。
    “我想大費周章把我邀請到這裏，不可能隻是聊聊這些東西吧，說出你的目的。”穹開口說道。
    “「開拓」並不介意成為你的朋友，但我在你這裏看不到最基本的坦誠相待。”
    “這件事在翁法羅斯的學前教育中我想你還是明白的。”穹看著阿格萊雅，“女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倘若是要合作，就要光明磊落。而不是假借邀請之名，行試探猜忌之事。”
    “……”阿格萊雅垂眸一笑，“你說的有理，我會認真考慮的。
    “我隻是給一句提醒罷了，至於你是否認真考慮，那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但要是出現什麽事，你最好有付出代價的準備。”
    穹看出了阿格萊雅無神雙眸中的冷漠和不甚在乎，特意強調。
    “至於你之前所說的事，在正式合作前，身為外來者的我們會盡力遵守，也希望你不要打我們的主意。”穹答應了的要求，也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阿格萊雅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如此一來，約定便完成了。謝謝你，穹。”阿格萊雅緩緩收起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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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笑著說道：“雖然現在我很想聽聽你自己的故事，不過……我已占用了你太多時間，丹恒先生似乎有些心急了，他的焦慮擾亂了水流聲。
    “和你的同伴們一起參觀一下聖城吧……晚些時候，我會為三位貴客準備好見麵禮。”阿格萊雅微微欠身。
    ……
    與丹恒和星兩人匯合後，穹將從阿格萊雅那裏獲得的信息以及與她達成的約定轉述給了丹恒。
    這讓丹恒有些奇怪：“沒想到她唯一的顧慮，是擔心我們向民眾散布星際旅行的傳聞。這倒和白厄在重淵的反應如出一轍。”
    “……這個世界有些奇怪。封閉如雅利洛vi,當地人也對太空有著基本的認識，甚至知道命途和星神。”
    “但在翁法羅斯，天空更像……一座監牢，就連談論天空都成了一種禁忌。明明有著如此先進的技術......”
    “這麽一看，的確很奇怪。”穹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雖然說宇宙間出於某些偶然因素而語言文字甚至文明近乎一模一樣的星球不是不存在，但那是罕見中的罕見。”
    丹恒開口表示：“我總有種預感，翁法羅斯是被人為封鎖的。神話中的那些泰坦，也可能和某位星神有所關聯。”
    星卻搖頭：“我隻關心你的斷槍。”
    丹恒安慰她：“白厄的意思是他會搞定的。要是遇見了，就問問他吧。”
    “先照阿格萊雅說的，四下看看吧。我們參與了聖城保衛戰，趁著人們的印象還在，可以向他們了解些信息。”丹恒想起了三月七的囑托，“順
    便，也多拍幾張照片留作記錄吧。”
    一路上，三人不時插下錨點，走走停停，很快就來到了熱鬧的雲石集市。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好奇地望著前方聚集的人群。
    “他們聚在一起，到底在做什麽？”丹恒三人走上前去，丹恒開口問道，“請問，你們需要什麽幫助嗎？”
    一個市民注意到了他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們是？這身衣服真奇特，口音也沒聽過……喔！莫非你們就是白厄閣下從邊疆帶回來的戰士？”
    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疑惑地說：“我們說話帶口音嗎？”
    丹恒無奈地搖了搖頭：“……比起這個，我覺得溝通上的謎團才是更大的問題。”他重新看向市民，“沒錯，是我們。”
    市民頓時放鬆下來，連忙請求他們幫忙把一旁倒塌的石柱複原。
    丹恒皺了皺眉：“複原？隻靠人力，怕是要修上兩三天吧。”
    這時，緹寶走了過來，笑眯眯地說：“當然不能靠【人力】啦！”
    市民驚呼起來：“緹寶大人！刻法勒在上，這樣就不用勞煩兩位英雄了。”
    丹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以為我們也會【神跡】。”
    星和穹卻對這話題很感興趣，口中念念有詞：“翻越雅努斯的萬千門徑……”
    緹寶感到十分驚訝：“咦，你們怎麽也念上啦？說起來，剛到奧赫瑪那會兒，你是不是也這麽做了，星？莫非，你有學習歐洛尼斯禱言的資質？”
    她興奮地提議：“這樣吧！不如兩位也來嚐試一下，讓緹寶老師看看你們的資質如何！”
    星躍躍欲試，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丹恒對此並無多大興趣，隻當是陪這隻活力四射的浣熊玩玩罷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份力量居然真的讓星和穹折騰出來了。
    緹寶忍不住驚歎道：“哇！你真是天賦異稟，一教就會！”
    星的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她扭頭看向穹，興奮地說：“太棒了，哥！我們真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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