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想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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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惆悵良久,林知輕歎口氣,他不知,溫熱的氣息就拂在曾永忠脖子耳後,曾永忠半點不晃,隻是脖子處的酥麻,還是叫他心馳蕩漾。
    曾永忠也不知道,但就是想要他。
    曾永忠緩了緩氣息,才說:“衛思易這幾日甚少去王府了,宮中如何,卻是沒查到。”
    林知輕輕點頭,“嗯,暗衛報過了。”
    曾永忠暗暗吐槽暗衛,該死的,這下叫他怎麽搭話?
    林知不知他心中所想,隻說:“那個陳清浣倒是得多多留意。”
    曾永忠不屑道:“他就是個老奇葩。”
    林知:“怎麽說?”
    “他原是因著祖蔭才任翰林院掌院學士的,要說有多大才,這個我不知,但是翰林侍講這個職位,也是他運氣好得來的。”曾永忠說,“他是韓展業的人,韓聖奕弑父後,大肆殘殺先皇部下,陳清浣識時務,當夜就找了韓聖奕表示良禽擇木而棲,願意幫韓聖奕,他那時便是翰林侍講了,韓聖奕要登基,少不得要禮部,雖說他可以等大局穩定了再將禮部裏的人換了,但當時最缺的就是人手了,既有得用的,用了就是。所以陳清浣是這麽保命的,後來韓聖奕皇位坐穩了,他怕被揪出來處置,就一直裝瘋賣傻,活得像個老頑童一般。”
    竟是這樣!
    陳清浣不常露麵,所以他以往也沒特地去查過。
    林知問:“那太子太傅又是怎麽回事?韓聖奕既不處置他,也不該讓他教導儲君啊。”
    “據說他是真有才幹,”曾永忠說,“這個我也不清楚,總之,多年前他隨皇帝去了普渡寺,回來後皇帝突然間就對他放鬆了戒備,還隱隱有重用之意。”
    林知:“那將軍如何看待他?”
    “忠臣不事二主,”曾永忠說,“他不是個忠誠的。”
    “嗯,但是,”林知說:“韓氏父子一個德行,叛君叛主,他選擇明哲保身,也說得過去。以前,我怕是溫再多的書,也不能真正懂得這個道理,隻有換了種身份,當了一名隱士,才知道什麽叫賢主難遇。”
    他說的是他還是風朝太子時。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紙上談兵,站在道德倫理、等級秩序高度指點別人,哪裏知曉現實民間的盼想?
    曾永忠聞言驚愕,微轉頭,林知不察,唇瓣擦過他的脖頸,若是曾永忠於他,那這樣倒是司空見慣了,可這對於林知,卻算得上是他為數不多的主動湊到別人的肌膚上去,所以在曾永忠目光所不及之處,他臉紅了。
    曾永忠似無感,沉聲問:“你真是這樣想?我以前……”
    林知心猿意馬,沒聽清他說什麽,迷糊問道:“什麽?”
    我以前也是,被利益迷惑了雙眼,但後來我尋到了……忠主嗎?曾永忠住了嘴,哪裏是?
    林知已入草莽,助他複位,實則不如自己去奪,自己不過不想要罷了,現在的自己看不上利益了,隻是愛上了欲望罷了。助他,讓他用身子來換取自己手中的權力。
    曾永忠搖搖頭,“無事。”
    曾永忠好推理,可是入局太深,他竟是不想想,自己寧失權力,而隻要一個林知,到底是因為什麽!
    林知看著石子路的盡頭——小木屋,一下子就機靈起來了,睫毛顫顫,心下戚然,這條路怎麽就不能再長些呢?
    曾永忠將林知放在院裏的石椅上,見他低著頭看著地麵,便手動捏住他的下頜輕抬起來,“吃飯了沒?”
    林知點點頭。
    “行,那倒省事了。”曾永忠說著又彎腰將他抱了起來。
    省事,做事,完事。
    完了,林知是越來越懂曾永忠的弦外之音了。
    他雙手撫麵,就是進了屋後雙腳沾到地板了他也絲毫不敢去看麵前的男人。
    曾永忠哼笑一聲,按著他的臂膀讓他坐在榻上,二話不說就拉他的衣裳,邊道,“何州境內距州府百裏處的驛站裏有個老軍醫,他家祖傳的外傷藥極好,我給你敷點試試。”
    林知聞言過於詫異,他放下雙手震驚地看著曾永忠好幾眼才反應過來,曾永忠這是要給他上藥,他掩飾性地輕咳兩聲才道,“不用。”
    “不行,腿內側的淤血遲遲不化開,上藥好得快些。”
    早晨被他看了。
    林知的臉一時紅了又白,白了又黑,黑了又紅,變化幾何。
    做這種事,曾永忠可不是他能攔得住的,反倒是他自己,三兩下就被他按躺下了。
    正如曾永忠所說的,某處化瘀了,輕輕一碰林知便顫了下。
    曾永忠輕手輕腳地給他塗上藥,然後用粗糲的指腹小心地給他揉按著。
    林知失神地看著頂部木板上雕的花。
    ……
    收拾妥當後,林知已經緩了神色,他問曾永忠,“這個陳清浣,可信麽?”
    “難講,幾年前我曾試探過他,那就是個油鹽不進的家夥,不過對林氏,應該還有幾分忠心。”曾永忠將瓷瓶蓋上,放到一旁的小案幾上,然後去淨了手。
    等他回來時,林知已經坐起來了,他稍微整理了一下並不算亂的衣裳,而後道,“該去會會這個星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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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交給我去辦,”曾永忠主動攬責,認真地看著他道,“剛好我想帶你去北城住幾日。”
    “好,勞煩將軍了。”林知點點頭,而後別開了臉,對著頭頂的紗帳放空了思緒。
    曾永忠輕側過身,居高臨下的姿勢笑盈盈道,“先生客氣了。”
    林知不接話,隻用一雙杏眸斜乜他。
    這麽客氣,人模狗樣兒的,榻上不見得會這般手下留情。
    曾永忠含笑收了手,自行去做了飯,順帶著讓林知也吃了宵夜,隔日兩人就去北城了。
    中九前兩日,未時,紅院。
    星舒剛走進這處廂房,就覺得有一股淩厲之氣襲來,他掐指算了算,就扭頭對著東方珠簾一拜。
    林知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赤紅的珠子交相碰撞,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廂房裏顯得格外清靈。
    “星大人請起。”
    林知說著正要去扶,豈料星舒往後退卻數步,邊道,“殿下抬舉,臣不敢僭越!”
    “也罷,你並不識得我。”林知背過手,看向從簾子後走出來的人。
    “星大人,起來吧。”曾永忠說著又補上一句,“這般跪著,有損先生清譽。”
    星舒聞言才站起身。
    殿下的眸子好生眼熟。
    星舒想了一下才恍然!
    那雙杏花眸,那位戴著銀狐麵具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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