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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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過來……不可以,不可以的!……”
林知突然驚坐而起,瞪大的黑瞳中瞬間映出了曾永忠憂心忡忡的臉,下一秒,他發覺他的手腕正被曾永忠抓在手心裏。
“別碰我!”
林知一聲怒吼,用力甩開了曾永忠的手。
曾永忠第一次見他如此嚴肅冷厲,神情一變,咬咬牙,兩隻大手猛地抓住林知軟弱無力的手腕,砰地一聲將林知狠狠按倒在床上。
“你幹嘛?快放開我!放開!”
林知激烈地掙紮起來,然而他越是掙紮,曾永忠就越是用力。
“你看清楚了!是我!是我!”
曾永忠沉聲低吼,林知定睛看著他。
曾永忠好像被他剛剛的推搡氣到了,此時胸口上下起伏,喘息粗重劇烈。
兩人就這樣對視良久,林知才感覺到施加在手腕上的重負漸漸消失了。
小木屋裏變得格外安靜,這種安靜沒有剛剛的那麽沉重,那麽劍拔弩張。
曾永忠看他清醒了不少,便鬆開了他的手腕,然後把臉別開,不去看榻上的林知。
林知做了個深呼吸,發熱的頭腦一點點冷靜下來,繃緊的全身也漸漸放鬆。
但還是不敢去碰曾永忠。
兩人就這麽僵持了片刻,還是曾永忠先敗下陣來,重新看向林知,問,“做了什麽噩夢了?連我也推開。”
“沒什麽。”
林知說話的聲線發緊,透著些無助的執拗和心虛的畏懼。
曾永忠臉色又沉下幾分,心疼被占有欲取代,偏生現在又什麽都做不得,他起身在屋裏走來走去,走了好幾圈才幹脆直接走人!
真是氣死了!
罵不得打不得。
合著這麽多年來林知到底把他當什麽了?
林知不知曉他的這些彎彎繞繞,等到辰時才起身。
走出小木屋,他又去了小廚房,粥已經煮好了,但是沒看到曾永忠。
應該是被他氣走了。
林知暗歎一口氣,說沒有失落,那是假的。
就這麽把人氣走了,這段時間可怎麽辦啊。
他盛了碗肉粥,獨自吃著。
吃完又如行屍走肉般洗了碗,然後就去看書。
至午時,正打算去做飯,剛走到院子裏,就見曾永忠拎著一隻雞和兩小捆青菜走了進來。
林知聞聲出來,見到是曾永忠,連忙含笑迎了上去,“阿護……”
曾永忠目不斜視直往小廚房走,不理他。
林知有些挫敗,但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不過他不敢靠太近,隻是站在小廚房門口,看著曾永忠在裏麵忙活,幾次三番想開口跟他說話,都被他自己給咽下去了。
見曾永忠將水倒進鍋裏,然後直愣愣地盯著鍋蓋看。
林知再也忍不住了,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小聲道,“對不起。”
曾永忠看向他,命令道,“過來。”
林知原以為他還是不會搭理自己的,沒想到他竟然回應了,急忙抬腳跨了進去,走到他身旁,“阿護,早上是我的錯,我——”
抬眸看到曾永忠眼裏的譏諷,他瞬間住了嘴,頓了會兒,才輕聲說,“我知錯了。”
“知錯有什麽用?”
曾永忠就這麽看著他,不肯說原諒的話。
林知挨不住他這麽冷冽無情的目光,可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別想著蒙混過關,”曾永忠眼神清澈,語氣決然,“玉風,我告訴你,沒用的。”
林知忽然癟了嘴,又自覺沒有委屈和傷懷的立場,隻能眨著眼睛,將那些無措都藏進心裏。
曾永忠重重地歎了口氣,才將他攬進懷裏,語氣無奈道,“算了,下不為例。”
吃過飯後,兩人也算是重修舊好了。
午後,曾永忠陪著他睡了會兒,林知枕著他的胳膊,淡聲道,“臨近臘月,將軍可有得忙了。”
“嗯,”曾永忠偏頭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溫聲道,“我晚些就走,過幾日再來看你。”
林知沒回話,他將頭埋進被子裏,偷偷地貪戀著此刻的溫存。
曾永忠不知道,但是順手將懷裏的人攬得更緊了。
臘月忙碌的人多,就連二世祖們都被安排了些活兒幹。
劉愛菊和一群狐朋狗友在紅院,他歪斜著身體,摟抱著姑娘,一臉暢快地說,“還是我爺好,臨近年關了趕緊給我找了個差事幹,年底可有望升官了哈哈哈!”
陶維安坐在他旁邊的位子上,一副趨奉的模樣說,“恭喜劉兄啊!劉兄家世顯赫,可不是我們這班人能趕得上的,在下佩服佩服!”
劉愛菊醉眼朦朧地看著他,邪笑道,“維安啊,你這次的計策可真好,要不是你,我爺也不會給我一份那麽好的差事哈哈哈!”
劉希和安排一份巡查各州的任務給劉愛菊。這份差事如同欽差,到哪兒都是被巴結的,清閑得很。
陶維安謙虛地笑道,“愛菊兄有大才,相爺就是不給你安排這份差事,也定然會給別的,這功勞我可不能攬。”
“你就是謙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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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維安連連擺手。
他要這功勞,但他自己可不能這樣說。讓人明裏暗裏在劉愛菊麵前提過幾嘴後,劉愛菊今晚主動提起,可見他是記住了。
陶維安眸光中閃過一絲算計。
次日,劉愛菊還沒醒酒,就帶著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不過一路照舊是尋歡作樂。
臘月,微涼的風吹過,四周的樹木被暈染得絢爛多彩。
蜿蜒的山澗中,澄澈的溪流潺潺。
山上清冷,在除夕夜這團圓之日猶甚。
林知獨自守著山林,總不免想起自己前幾日做噩夢將曾永忠推開的情景。
他雖在午飯時回來了,午後又陪自己睡了個午覺,但林知還是不敢保證他不會生氣。
當時他那臉色可是陰沉得可以滴水了。
林知搖搖頭,端起酒樽飲盡杯中的酒。
“寂寞空林訴清冷,惆悵悲秋上我心。山裏山外夢不到,孤道孤月伴孤人。”
“歎……樽前隻影照清暉,舉杯不為時勢允。少日去國千萬裏,今夕荒陵還在否?”
“在在在!”
空空從桃樹後輕巧一躍,坐到林知身旁的石椅上,毫不見外地拎起酒壺倒酒,“先生放心,後山的墓碑還在呢!”
“佛說,憂憂哀思傷凡心,先生切勿獨歎增傷。”
林知抱著酒壺,微有醉意地笑道,“還是你看得開。”
那抹豔陽開,直叫空空看花了眼,差點就該流口水了。
林知還不自知地對他眨巴眨巴眼,頓了無趣地想到,還是曾永忠厲害!
因為他從未見過曾永忠對他露出如此癡迷的神態……
要是曾永忠這麽看著自己,自己會怎麽樣呢?
曾永忠……曾永忠……阿護……
熾熱的、焦灼的、熱烈的、凶狠的、激烈的……永不分開,永不分開……
林知趴在石桌上,眼角垂淚。
其實曾永忠貪戀過林知的,恩愛每到深處時,隻是這個時候的林知尚且自顧不暇了,哪裏還能去分辨麵目猙獰的曾永忠到底是有多迷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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