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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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昧是該死,但也應該是因為他害人而該死,而不是因為皇帝胡言亂語的那樣子。
喜德順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但卻是不敢勸說這個暴怒的帝王的。
他隻是僵直著脊背,不敢說話。
三昧害人,多半是通過皇帝之手,或者說是因為皇帝而害的人。
甚至於除去這些無辜冤魂,皇帝自己殺的人又哪裏比三昧少了,當真是個殘暴的君主。
“梁逐廉呢?宣梁逐廉來見朕!”
“是是是,皇上息怒啊,老奴這就去,老奴這就去……”
……
“你上回跟朕說的有一計,到底是什麽?你可別也是要反!”
皇帝目光陰鷙,說完就要拔劍。
梁逐廉連忙道,“陛下!陛下!您先把劍放下,臣怎麽會造反呢?臣對陛下忠心耿耿,臣之心,日月可鑒!”
皇帝半信半疑地放下了劍,皺著眉頭道,“那你說說,你有何良計?”
“陛下請看。”梁逐廉邊說邊把一封信呈上去。
那是他逼梁氏庶出從弟的姨娘給月語的一封信。
“信?”皇帝疑惑地問,“你要做什麽?”
梁逐廉奸詐地笑道,“臣要離間他們。”
“暖閣生香連月色,幻影吟詩思伊人。”
至明又提著酒壺坐在廊道下發呆。這幾日他不過消極頹廢地飲酒,就是像如今行屍走肉般發呆。
韓庭知曉了他的事後,走過來勸道,“想她了就去找她吧。”
至明聞言暗淡了多日的眸子亮了亮,“表哥你、你說什麽?”
韓庭重複道,“想她了就去找她吧。”
“真、真的可以嗎?”
至明姓梁,雖是二房的男丁,但梁逐廉也不會讓他娶一個沒有助力的姑娘。
但至明不知道,他滿心歡喜地跑到紅院找月語。
“月語姑娘,我……我喜歡你。”
月語先是一愣,而後拿著帕子掩唇道,“梁侍衛說笑呢?月語身處煙花之地,哪能清白處世?這麽多年來,月語迎送恩客們,早已成了習慣。梁侍衛於月語而言,不過萬千恩客之一,梁侍衛好心、溫柔又體貼,待月語確實比其他恩客要好些,可是恩客是恩客,娼妓是娼妓,月語自知身份低微,當不得恩客們的愛憐,所以還望梁侍衛另尋良人,切勿負了餘生安好。”
“月語姑娘,我——”
至明還想說些什麽,月語就打斷了他,“梁侍衛請回吧。樂碧,替我送送梁侍衛。”
“是,姐姐。”樂碧客客氣氣地趕人,“梁侍衛,請吧。”
在至明走到門口時,月語突然狠心道,“梁公子,萬勿再來。”
“你說……什麽?”至明聞言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但隻見月語的背影。
他還想說些什麽,樂碧卻是眼疾手快地把門給關上了!
“月語姑娘!你說清楚!月語姑娘……月、月語姑娘……月語……”
樂碧死死地堵住門,月語已經泣不成聲了。
廊道巡邏的小廝見到至明正在奮力拍著門,一時拿不定主意,正要去找個能主事的人,不料轉身就看到月湛過來了。
小廝行了一禮,月湛擺擺手讓他們下去了。
他走到門前,看著失魂落魄般的至明,道,“梁公子,我姐姐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請你回去吧。”
見至明不為所動,他隻好道,“我姐姐那邊,我再去替你探探口風,你先回去。”
至明茫然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你願意幫我的對不對?”
“我會盡力的。”月湛也希望他姐姐能嫁個愛她的人,幸福地過一輩子。
至明點點頭,找回一些氣力,又去找了韓庭。
“王爺,表哥,求求你了,我真的很喜歡她,我不能沒有她,表哥……嗚嗚……我不能沒有她啊!”
韓庭看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人,有些無奈地說,“你該知道的,她不是普通姑娘。”
“我知道,我知道,正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那麽喜歡她,離不開她啊!表哥!王爺表哥!你幫幫我,我求求你了,你幫幫我……幫幫我……”
“我總不能替你去逼迫良家婦女吧?”韓庭推開他的手,“至明,抱歉,我也無法。”
“表哥……啊啊……表哥……”
看著至明痛苦的神情,韓庭還是替他出了個主意。
“你去找先生試試。”
“先生……對,對,先生,我去找先生……我去找先生……”至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林知也知道此事,不過他隻能表示愛莫能助。
“月語善解人意,是個好姑娘,也是個有主見的分首領,婚事,我也做不了她的主。”
“那我該怎麽辦……我還能怎麽辦……”
至明已經求遍了他能求的人了。
月湛進屋後,看到姐姐正趴伏在膝蓋上哭。
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月湛可心疼了。
不過現在他隻能試探著說,“姐,他是真心喜歡你的。”
“我知道,我怎麽會不知道,可是……”月語不知想到什麽,突然住了嘴,又哽咽地哭了。
月湛看得心裏著急,輕聲問,“可是什麽?是誰擋著你們了?”
月語哭了好一會兒,才將袖子裏的信拿了出來,遞給他。
月湛展開信看了。
是梁逐廉寫的,信中多有隱含辱罵月語的話,大意是他跟梁至明的母親都不同意自己的兒子娶一個青樓女子為妻。
月湛還沒看完,就氣得把信拍在了桌麵上,怒道,“簡直豈有此理!真是可惡,敢這麽罵我姐姐,我找他算賬去!”
“別去……”月語想阻止他,卻慢了一步。
月湛已經奪門而出了。
天色深濃,他走到齊王府,向梁伯說明來意後,梁伯就將他帶到至明的院子裏去了。
至明正靠著柱子傷心欲絕。
月湛大步流星,怒氣衝衝地走到他旁邊,彎腰拎起他的衣襟,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
至明被打得頭往一邊偏去,梁伯瞪大了眼睛,在月湛揮下第二拳時,他連忙挺起脊背去攔。
“做什麽做什麽這是?有話好好說!”
梁伯難得地板著一張臉,月湛彬彬有禮慣了,怕誤傷了梁伯,便沒再動手。
他慢慢鬆開了五指,將至明放開了。
至明擦掉嘴邊的血,捂著疼痛的半邊臉,問,“你幹嘛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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