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遙望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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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入皇城時,百姓猶如大旱之望雲霓,簡直大快人心,仗義討伐,此乃大勢所趨。
    正義之師入主京都時,真慧率普渡寺眾僧廣濟災民,做法事超度苦難眾生。
    真慧大限將至,請求見林知一麵,道出了心聲。
    真慧慚愧地說,“是我沒教好他,他不渡世間人,隻渡他自己,可最終他也沒能渡了自己。我給他取法號三昧,是希望他能止息雜念,心神平靜,不要步了我的後塵,可是……可是最終竟還是沒能阻止他走上彎路,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
    三昧為皇帝做了那麽多事,但究源溯本,他隻研製了那麽些個藥。先是迷路,後來……後來才踏上了歧途,一步錯,步步錯。
    三昧錯在熱衷於不入流的邪魔歪道,而不是他傾情付出的熱愛。唉,錯的是前人留下的彎途,而不是他的心境。
    可他還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從某種意義上說,不知者還是有罪的。
    “老衲此生愧對三昧,更是無顏再見施主,老衲慚愧啊!”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林知無法替罹患苦難的百姓說原諒的話,所以隻能說,“是非轉頭皆成空,事已至此,大師,願安。”
    “阿彌陀佛,”真慧念了一聲佛號,道,“勞施主寬慰了。”
    “在下還想去看看那墓塚,大師留步。”
    林知站在菩提樹下,注視佛殿的目光虔誠且深沉。
    真慧將他送到後山後就走了。
    後山冷清,樹木茂盛,林知靜靜地佇立在塚前。
    “苦海罹難修正果,轉頭所願此心中。
    滔天惡業無意造,菩提樹下亦空空。”
    “憶空空?先生是在想我嗎?”空空突然從樹後蹦了出來。
    林知無奈地笑道,“你倒是逍遙自在。”
    “那可不!”空空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說,“先生也莫要太過傷懷了。”
    “好。”
    兩人並肩往回走。
    近來戰事頻頻傳來捷報,虎翼大將軍和齊王,無論哪一個都是打戰的能手,現在兩人湊到一處了,哪兒還有旁人勝出的機會?
    反倒是難得地能放假,其他將領自是開心得不得了。
    不過林知回到營帳裏,依舊是兢兢業業地籌謀。
    曾永忠看不下去了,坐在他往常常坐的軟榻上,懶散道,“他們去歇息了,你也別忙著了。”
    林知看輿圖看得神色認真,聞言頭也不回地淡聲說,“不想一直躺著。”
    曾永忠抿了抿嘴角,唇邊漾出一抹淺笑,琥珀般的瞳仁中含著一束暗藏的溫情。
    林知沒看到,垂著的眼瞳濃鬱到沒有半分情緒。
    半晌他才沉聲道,“聽聞皇城內已滿目瘡痍,六尺之孤難存,賣兒鬻女之事並不鮮見。”
    曾永忠眼神略有緩和,“嗯,南城近梁州,梁逐廉搜刮民脂民膏日甚一日,致使民不堪命,昨日萬民請命,遙望義師!”
    林知想到如今的狀況,擔憂地說,“如今的帝京米珠薪桂,百姓資釡皆空,往後將何以存立?”
    “民生凋敝,”曾永忠不疾不徐道,“這倒是個亟需解決的問題。”
    林知看完一摞信件,惆悵道,“家山仍在,想見綠窗啼霧。又何堪滿目淒涼,故園夢裏能歸否?”
    ……
    曾永忠看著林知坐在案牘邊,無聊地拿出林知的玉佩。
    又掏出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穗兒,輕輕撫著那龍玉上的流蘇,見林知看過來,就解釋一句,“穿上穗兒,就不怕拿不出來了。”
    那龍玉……罷了,隨他吧。
    林知隻淡淡瞥了眼,並不搭理他。
    許久才問,“不日將入主雲京,先讓……嗯……先讓誰回去好呢?”
    曾永忠眼瞼動都不動一下,隨意道,“你說了算。”
    “那就先讓蔡守禮回去,我再書信一封,讓月語月湛配合他。”
    “嗯,你說了算。”
    “還有雙福祿和雙如意,帝京他們熟,讓他們也去。”
    “嗯,你說了算。”
    “……”
    曾永忠的心思顯然不在正事兒上,林知便也不再同他商討了。
    半晌,曾永忠耐不住了,過去抱他。
    林知也不反抗,由著他抱。
    曾永忠將他放在榻上,再把他的外袍都脫了,脫得隻剩裏衣裏褲後,又扯掉自己的外衣,然後壓著他,其他的什麽都不做。
    林知被裹著大棉被,身上還壓著個大火爐,沒一會兒就覺得有些過於暖和了,他輕輕動了動,溫聲喊,“阿護……”
    曾永忠與他耳鬢廝磨,眉眼都含了笑,“不冷了?”
    林知打了個嗬欠道,“不冷了,睡一會兒吧,剛好我也困了。”
    “嗯,你睡吧。”
    林知還以為他今日是菩薩心腸放過自己了,不料下一刻曾永忠就翻過身子,側躺在自己旁邊,他邊扯開林知的衣物邊說,“隻要你能睡得著。”
    林知急急道,“別撕!別撕……”
    “……”
    猛獸的力道,根本就不是林知能攔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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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曾永忠擺弄著那塊龍玉,眨了眨帶著壞笑的眼,梨渦勾人,語氣低沉喑啞,“這龍玉質地極好,不多用用也太可惜了。”
    林知整個人貼在他懷中,腦袋枕著他的肩膀,輕輕地蹭了蹭,然後尋了個頗為舒適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小狐狸精。”
    曾永忠雖是這樣說著,可放在他後腰上的手卻是不自覺地緊了緊。
    他可稀罕死這個人兒了。
    “不能再撕我衣裳了,”林知淡淡地說,“你再撕我的衣裳,我明日就沒有衣裳可以穿了。”
    曾永忠無所謂道,“那就不穿。”
    林知抬起眸子,反問,“不穿衣裳我怎麽下榻?”
    曾永忠語氣閑散道,“那就不下。”
    “不下榻我怎麽見人?”
    “那就不見。”
    “我怎能不見人?”
    “怎麽不能?”
    “你無恥霸道。”
    “嗯,我無恥霸道。”
    “你囂張跋扈。”
    “嗯,我囂張跋扈。”
    “你唔嗯……壞……”
    “嗯,我壞。”
    曾永忠吻住他的唇,淺嚐輒止後,深情地看著他,喃喃道,“我很壞,很壞,遇上你,我做不了好人。”
    “不唔……”
    見林知開口,他又吻了上去。
    許久許久,被放開後,林知喘著氣道,“……你該去主帳了。”
    曾永忠低低笑了一下,挑著眉問,“主帳哪有你的暖帳誘人?”
    兩人拌著嘴一起待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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